謝見微先發製人,很快拿捏住了薛又寧。

薛又寧慌張不已,縮著脖子磕磕巴巴道:“寧兒……寧兒不是有意騙母親的……寧兒隻是……”

“嗬,怪我,還以為你是想修複與我的母女關係,才找話題來攀談。沒想到還是為了你男人的前程,出了事便把罪名怪到我身上,讓我幫你們想辦法。”

謝見微扶額冷笑。

薛又寧嚇壞了,顧不得手被劃傷,連滾帶爬扒拉著謝見微的衣角。

“母親我錯了,我知道錯了,我不是怪您……是如今我隻能來求您了……”

“你脖子上頂著腦子是幹什麽用的?之前薛賢齊要給七皇子做伴讀,我是怎麽告訴他的!皇上最恨結黨營私,你夫妻倆倒好,七皇子當時是烈火烹油鮮花著錦,就算這次不出事也是早晚,馬文謙一本詩集,算是與他分不開了!”

薛又寧嚇呆了,好半晌才反應過來,“那……”

“皇上沒將他的官職一擼到底,是尚且看在他三元及第的麵子,隻是狀元年年都有,再等三年以後,他這個狀元也就不值錢了。”

“母親!您一定要救救他啊!”

謝見微掀開薛又寧,冷冷站起身,“自作孽不可活。他耐不住慢慢往上爬的苦日子,會有今日也是活該,別說是我,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他。擦幹眼淚,滾回你的院子去,別讓皇上的人看見,你們自己做出來的事,還有臉哭著叫屈?”

“母親——”

毓秀攔下薛又寧,冷硬地將她拉了起來。

“寧姐兒,您還是回去吧,夫人說了沒辦法,就是沒辦法。”

她一路將薛又寧推到院門口,薛又寧扒著門不肯走,拉著她苦苦哀求:“秀姑姑,求求你,幫我和母親求求情吧!我自小喪母,母親進門以後我便把她當親娘看,如今我也隻能求母親了!”

“您把夫人當親娘?寧姐兒,您撒謊騙夫人,又把鍋往夫人身上推的時候,可不像把夫人當親娘的樣子啊。”

薛又寧哭聲一滯,毓秀趁機將她推了出去,從內鎖上了院門。

薛又寧捶門哭嚎了半晌,也不知什麽時候才離開。

毓秀解氣的叉腰,回到房內,坐在榻上的謝見微對她道:“把東西收拾收拾,明日聖駕回京,我們一並回去。”

毓秀應了聲,一邊收拾行李一邊和謝見微閑聊。

“回京以後,不知道薛蟾多久會被放出來。夫人,您說這次的事和他相關麽?若是相關就好了,老天剛收走一個慎王,最好把他一並帶走!”

謝見微側坐在床榻上,一手捏著茶蓋,慢悠悠地拂去茶葉,愉悅地點點頭。

翌日,聖駕果然準備回京,臨行前裴皇後又召謝見微去了一次,直說她上回的湯藥很管用。

謝見微莞爾,“藥方和煎藥的法子,妾身都給溫姑姑了,娘娘每日送服,一定會好起來的。”

“等回京以後,安穩下來,多跟長枝進宮來看看本宮……也可以帶你妹妹來,去禦花園散散心。”

裴皇後意有所指,顯然是還沒放棄想讓謝梨做兒媳婦的心思。

謝見微無奈地笑了笑,應了聲是。

回到住處,毓秀猶豫道:“夫人,皇後娘娘說的事,您……”

“無礙,等下次見到梨兒,帶她親自去跟娘娘解釋了就好。娘娘通情達理,不是強人所難的人。無須擔心。”

毓秀一邊打量著她的臉色,一邊點頭。

“夫人說的是,不過眼下是因為娘娘誤會了四姑娘和太子殿下的關係,才暫時沒安排選秀的事宜,若是娘娘知道隻是個誤會,不知道會不會再重新安排起來……”

謝見微的動作慢了下來,保持一個姿勢站了許久,才輕笑了聲,掩去眸中的情緒。

“殿下年紀不小了,的確該選個合適的人,到時小魚兒和淵哥兒也有母親了,不是正好兩全其美。選秀也好。”

謝見微一句話說的顛三倒四,毓秀乖巧的沉默,沒有再說什麽。

廣陽侯府的車馬跟在皇帝的隊伍後,回到了京城。

慎王的遺體也抬了回來,安置在他王府之中,天氣越來越熱了,落葬事不宜遲。

萬佛寺死了一個皇室宗親,影響惡劣,回京當日皇帝便召集軍機重臣在上書房議事,給刑部施壓盡快調查出真相。

天色漸晚,廣陽侯府上下寂靜一片,謝見微來到薛蟾的書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