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尉臉色一變,南地捷報剛傳回京城沒多久,再去掉書信傳回京城的時間,太子班師回朝的隊伍細算也就在這兩日!
“糊塗!如此大事你為何不早說!”
裘尉捶了一下欄杆,隻是當務之急,他再沒時間和袁之道浪費口舌,腳下生風快步離開了刑部大牢。
坐上馬車,他立即吩咐身邊的近侍,“你回去從府裏挑一隊人馬,連夜離京去南地禹城!”
這會兒出發,若是腳程夠快,說不定能趕在傅意歡的人動手之前和太子他們會和。
裘尉心急如焚,剛回到府邸,門房便遞給他一封信,說:“大人,方才有人來,請小人把這封信交給大人。”
“有人?是什麽人?”
裘尉盯著信看了幾息,才抬手接了過來。
十分普通的信封,除了比尋常信封大上一些,從外看也並沒有什麽稀奇,倒是摸著有些厚度。
門房:“小人也不知,那人裹得嚴實,說話聲音也壓的很低,說完放下信就走了。”
如此神秘?
裘尉拿著信皺緊了眉,提步往書房走去。
他將信丟在一旁,先安排了去南地傳遞消息的隊伍,寫了說明情況的書信,直到夜半靠坐在太師椅上休息,裘尉才想起上午還有一封不知是誰遞過來的書信還沒有拆。
他從桌角翻出信封,緩緩拆開。
半晌後,裘尉騰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帶動太師椅咣當一聲砸倒在了地上。
……
幾日後。
孫氏怎麽說也要給薛蟾辦一個壓驚宴,衝衝身上的晦氣,擅自做了個局在廣陽侯府,請了其他被冤的那些小官家眷,還有薛蟾的好友來聚。
大家都是靠爹娘在朝中的關係,才能進衙門做事的人,家中都是熟識的。
宴席擺在花廳旁的水榭裏,孫氏喝了兩杯酒有些上頭,拉著身邊的夫人說:
“那該死的工部尚書,自己做了惡事還往旁人頭上推,害我家蟾兒,和你家的吃了這麽些日子的苦,活該死無全屍!”
“誰說不是!我家聘兒老老實實做事,誰知竟遇到這種上峰。”
“不過也是因禍得福,我可是聽說,袁之道斬首以後,他的位子就空下來了,皇上有意還在工部裏頭找接手的人……”
薛蟾一行人坐在另一個亭子裏,聊著聊著,其中一人衝薛蟾遙遙舉起酒杯:
“我聽父親說,皇上有意提拔人才,我們這些人裏,唯薛兄經驗豐富,八成也要定下來了。薛兄有望連升幾級,榮升侍郎之位,真是好福氣。”
薛蟾微微一笑,寵辱不驚地回敬了過去。
桌上的人臉色變幻莫測,麵上笑著,心裏卻是另一個光景。
有人連灌了杯酒,苦哈哈的說道:“一樣是摻和進萬佛寺的案子裏,怎麽薛兄挨了打還能升官,我挨了打,還得從員外郎開始熬,哎,真是同人不同命。”
邊上的公子哥笑嘻嘻地說:“咱們哪能和薛兄比啊,人家娶的是什麽人,你娶的是什麽人。哪有可比性。”
薛蟾得意的笑容僵在了臉上,舌尖用力抵了抵上顎。
桌上的氣氛一下子凝滯了下來。
喝醉的男人打著嗝問:“這話……嗝,怎麽說?”
公子哥撐著下巴諷笑道:“南地捷報,太子和謝崇凜他們也該回京了,之前皇上誤會了謝家,眼下可不得補償一二。謝家封無可封,碰巧薛兄這裏還有上升的餘地,自然是首選了。”
“論吃軟飯這一點,在坐的各位都不要和薛兄比了,咱們誰都比不過。當年若不是娶了謝見微,他也不能進工部做事啊,畢竟是連進士都沒考上的人,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