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等幾人反應過來,薛蟾已經出現在院外的路上。

他平日溫和的麵容,此時猙獰成一團,牙關咯吱作響,處在暴怒的邊緣。

可恨他眼神太好,一眼便看見了衣衫不整披頭散發的謝見微。

以及站在她對麵——衣冠楚楚的男人!

薛蟾腦袋裏嗡的一聲!

恨不得生撕了謝見微和奸夫!

她居然!

還敢再給他戴綠帽子!!

薛蟾大步走進院裏,失控的模樣看著駭人極了。

公西玉也不是傻子,當即便反應過來,他和謝見微是被人設計了。

當務之急,他下意識攔住薛蟾,口中解釋:

“薛二爺你先冷靜,你聽我說……”

薛蟾扔了手裏的燈籠,二話不說一拳揮了過去。

兩個人在院裏纏鬥起來,毓秀白著臉護著謝見微退到一邊。

薛蟾年輕時也是文武雙全之人,可惜多年來養尊處優懈怠了不少,很快便被公西玉壓著打。

挨了兩拳以後,侯府的其他人總算趕到了。

薛老太太張著手大喊:

“快去幫二少爺!把那膽大包天的奸夫給我抓起來!”

公西玉讓幾個護院抓了起來,還在高聲喊道:

“我和三姑娘是清白的!你們休要隨口毀他人的名譽!”

薛蟾兩眼猩紅,上去便是一拳,啞著嗓子怒吼:

“你們一對奸夫**婦!私相授受多年還敢說清白!我今日若不弄死你便不姓薛!”

他動手打了幾下,便被薛老太太叫人攔下了。

薛老太太氣得胸口起伏,不停咳嗽。

“若不留著他,屆時到了公堂上,誰來指認奸情!蟾兒你不必動氣,這奸夫敢打咱們廣陽侯府人的主意,屆時必然他死無葬身之地!”

他們一人一句話,似乎徹底給謝見微冠上了通奸的帽子。

謝見微掃了一眼眾人,冷聲開口:

“我何時與他通奸?此人不過是我謝家一間鋪子的掌櫃,來此和我商談生意的事,二爺不分青紅皂白就打人,眼裏還有沒有法紀可言!”

“你還敢狡辯!”

薛蟾咬牙咬的腮幫子生疼,他死盯著謝見微的臉,恨不得要吃了她。

他掏出懷裏燒了一半的信,狠狠往謝見微臉上砸去。

“你自己看!這些信還不足以說明問題嗎!謝見微,你好得很!虧你還是高門小姐出身,竟然做出如此**的事!你這賤人!娼婦!”

毓秀急紅了眼,“二爺怎能這樣誤會夫人!夫人行得端做得正!從未做過對不起你的事!夫人是清白的!”

“我呸!五年來這麽多封情信,還敢叫清白!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孫氏跳出來,指著二人便道:“來人!把她們兩個都押起來!明日遞交官府!”

孫氏心口暢快極了!

順天府那幾十板子的仇,她一定要全部還給謝見微!

謝見微鎮定自若,蹲下身拾起了地上散落的信紙。

所有信都是燒過些的,內容並不完整,但留下的已經足夠說明問題。

甚至可以說鐵證如山!

信上那些纏綿悱惻的愛語,**詞濫調,句句都有提及姓名。

滿篇的晏晏吾愛,似乎完全把謝見微釘在了私通的恥辱柱上。

薛蟾滿眼憤怒的盯著她,從牙根裏擠出一句:

“你還有什麽話好說?”

毓秀看到謝見微手裏的那些信,不可置信道:

“不對!這些信都不是真的!這都是有人仿造的!是有人在蓄意汙蔑夫人!”

“我早就找人核實過了!這是那奸夫給人寫的契據,分明和信上的筆跡完全相同!”

孫氏有備而來,抖落出無數的契據,都是公西玉曾經與人交易時寫下的。

字跡一模一樣。

還有一封,竟然是謝見微給他的回信。

孫氏大聲朗讀:“愛郎玉卿!三日後我與家中人要啟程前往萬佛寺進香,此為良機,你我可花前月下。你切記在第二日晚間來尋我,有毓秀替你我望風遮掩,你來時務必當心,不要與旁人撞見。愛妻晏晏上。”

薛蟾手指死死攥緊,手背上青筋爆出。

不止毓秀,公西玉自己都傻眼了。

“不對,這信不是這樣的……”

分明隻是一封普通的信件罷了!怎麽會變成——

薛又寧紅著眼睛說:

“母親,寧兒相信您絕不會做出這種事的。您快拿出證據來反駁呀!您二人既然隻是尋常的商談生意,那以前來往的信件呢?若能拿出那些來,不就能證明您的清白了嗎?”

毓秀看著謝見微,已經急得落了淚。

她想到前幾日,夫人為了不讓往日那些信,引起不必要的事端,讓她全都拿去燒了。

沒想到現在竟然有人,利用這件事來害夫人!

若是信還在,若是信沒被燒掉就好了!

如今可怎麽辦呐!

薛又寧又看向公西玉。

“這位公子,你說我祖母手裏的約見信是假的,那你收到的信在哪裏?你拿出來,就能證明我母親清白!”

公西玉牙關緊咬,臉漲得通紅,滿眼是懊悔和愧疚。

那封信……已經讓他燒了。

信上寫明要他焚毀,他竟沒有作他想就——

公西玉看向薛蟾,悔的啞了嗓子:

“薛二爺!三姑娘是真心心悅你的!若不是如此她當初不會嫁你,你們五年共枕眠,你還不信她嗎!我不過謝府上一個小掌櫃,豈敢攀附她,她又豈會看上我!這是個局!你一定要信她啊!”

薛蟾隻覺得頭重腳輕。

若謝見微真的愛他便好了。

可事實並非如此,謝見微非但不愛他,還曾因為不想與他**,爬了別人的床!

這恥辱他牢記於心!

薛蟾惡狠狠盯著謝見微。

“你拿不出任何有關你清白的證據,而我卻有無數你與人通奸的賊證!你這樣的**,如何要我信任你。”

“來人,把她押起來,明日下山,先讓謝家的人來處置。至於奸夫,證據確鑿,何必留活口!現在就給我打死他!”

“是!”

“慢著!”

護院正要拖公西玉出去,謝見微振聲一喝。

她看向薛蟾,緩緩道:

“誰說我沒有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