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妙笛問清了對方知道西門雙俠門濤,西門紅兄弟也是去上泰山的,於是決定三人結伴同行。

他發現自從輸在了莫言手中,西門濤,西門紅兄弟對自己的態度也大有不同,不象先前之時那樣禮敬有佳,明顯的冷淡了不少。看似是結伴同行,但這一路上也沒有和他說過幾句話。不過他也不以為意,聽聽那林中飛鳥的啼鳴之聲,摸摸那碧綠的山間竹子,細看那風雨擊落的片片樹葉……

一些在人看來無聊的東西,在他眼裏卻是另外一番的蘊味。

因此這一路行來也不顯無趣。

突然,傳來一陣近乎於漂渺的聲音,雖然那聲音聽來若有若無,但他仍然大膽的斷定那是樂器之聲。那樂聲溫婉,即有微風撫起,吹動竹葉之聲,又有河塘之中的青蛙嗚叫咕呱之意,更有農人耕種田中,悠哉悠哉之樂……那曲子繼走入悠揚,綿情,在人聽來仿佛是一幅春意盎然圖,給人許多聯想,讓一切都能容於自然,沒有了現實和想象的阻隔。

秋妙笛心想:“不知道是什麽人吹出這麽一支曲子來?”向西門雙俠道:“兩位西門兄,先在這裏等一等好嗎?我去去就來。”

西門紅道:“大哥他這是怎麽了?”

西門濤道:“他這個人一路上都古古怪怪,瘋瘋顛顛的。”

西門紅道:“那我們等他嗎?”

西門濤不耐煩的道:“不等了!我們自己走!”

秋妙笛循聲而去,向前走了一段,已經可以聽得出那是蕭聲。驀地那蕭聲一轉,全然沒有了方才的諧和、自然。他隻覺得這曲子似在哪裏聽過,好生熟悉。那聲又是一轉,吹得竟是那首:“離別時,千語萬思,不知當言,一句問候,一聲平安,不枉兩相識;遙遙千裏,不得見,不能言,唯有托雲中彩虹,寄上心中祝福。”

聽到這裏他不由有些心懷激烈,他想起來了,那是在與義兄莫言分道之後,他看到了一個少女立在山丘上,用蕭吹出那首名為《八歸》的曲子。他體會到了言中用以表達對遠方之的期待,以及尚未收到一紙消息,一字慰問的苦愁,從李清照那首《月滿西樓》“雲中誰寄錦書來”有些感觸,作出《雲中錦書》一詞來解那少女的一片思念之心及愁苦之意。

他聽到這兩首曲子,也就知道了吹那隻蕭的一定是那個少女。

他左轉右轉的前走,而那蕭聲也越來越清晰了。

終於看到了,他內心有一種莫名的興奮。

那少女還是那一身黃衣,衣袖飄飄,風吹撫著她那黑色的秀發,讓人有一種宛若天人的遙不可及,但雙那樣的清晰可見,讓你有一種近若咫尺的企迪。

秋妙笛心想:“我那次才聽了她的曲子,知道她心中不悅,怎麽這次又聽到這首曲子?”不過那少女一手曲子吹得極好,他聽得都入神了,忍不住的打起了節拍。

那少女回首一望,看到了他。

秋妙笛道:“我聽林中有人*,便耐不住心中好奇過來看一看,姑娘曲子吹得極好,詞與意相得益彰,在下不禁聽的入了神,弄出了聲響,打斷了姑娘,還請恕罪。”

那少女聽他誇自己曲子吹的好,又見他說話彬彬有禮,心中倒是沒有怨他唐突,淡淡道:“糟糠之音,入公子之耳,已是足以。”秋妙笛誠心道:“姑娘過謙了。”他才將頭抬起,那少女便認出了他,驚道:“是你!”

秋妙笛道:“正是在下!”

那少女心想:“我有太多的心事無處言訴,才借曲抒懷,方才聽他說什麽聽得出了神,隻道是覺得好聽而已,入神卻是奉承我了。如今才知道他竟是那個解我詞中意的年輕人,我這詞中的暗意就瞞不過他了。”想到這裏不由兩頰紅暈,羞澀起來。

秋妙笛道:“想不到一別之後還能再遇姑娘,實在是令人喜出望外。”想想用喜出望外四個字來形容自己與人再次相遇的喜悅,倒是不算為過,但對方是一個姑娘家,就似乎有些不大合適,他也想換個詞來形容,可話已出口,如何能改。

那少女聽了他這麽說,臉頰也就更紅了。

秋妙笛怎麽也忘不了當日邂逅之時的情景,雖隔良久,卻仍曆曆在目,隻盼著能夠再次遇到這少女,再聽聽這少女那嬌嫩的聲音也是一種無窮無盡的享受,最好是能和她說說話,多說幾句,可此時願望成真,一時之間竟有些不知所措,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心想:“我對這位姑娘毫無所知,怎麽知道她喜歡聽什麽?不喜歡聽什麽?我說什麽好呢?總不能站在這裏看著她,什麽也不說吧?對了,我還不知道她叫什麽名字呢,我不如問她這個問題?”道:“能再次見到姑娘,幸之何如。還沒有請教姑

娘芳名?”

那少女道:“我上叢下雲。”

秋妙笛笑道:“叢鬱之叢,彩雲之雲,好名字,好名字,姓的好,名字也好。”

叢雲笑道:“你呢?公子大名?”

秋妙笛答道:“在下秋妙笛。?”

叢雲道:“公子的名字更好。”

秋妙笛問道:“姑娘在這裏……?”

叢雲道:“我是來參加參加泰山比武的。”

秋妙笛奇道:“怎麽?姑娘也對武功一道有興趣?”

叢雲點了點頭:“嗯!你呢?你也是嗎?”

秋妙笛道:“是的!既然是同路,在下願意護送姑娘一程,這裏距泰山已不甚遠,料來行得也快。”他這話在人聽來也太語無倫次了,因為硬是將兩句不相連的話連在了一起,前一句是邀其同行的,後一句卻是暗示路途不遠,自也不用在途中夜宿打尖,自也就不用擔心有人會借此生出緋義。

叢雲婉言道:“不用了!我……我……公子先行吧?”

秋妙笛擔心地道:“隻是這裏好生偏僻,而姑娘你一個人留在此處,也沒有什麽照應,在下實在是放心不下。”

叢雲笑道:“再過片刻,我那師妹就到了,我那師妹可是會武功的,有她護在我的左右不會有什麽事發生。”

秋妙笛道:“可是……可是……”後麵的話卻說不出來。

叢雲皺眉:“我師妹她好厲害的,若是被她看到了,隻怕會……你走吧,你走吧,她來了就不好了。”

秋妙笛心想:“這位姑娘似乎懼怕她的師妹,說什麽‘是被她看到了,隻怕會……’到一半,讓我不明白隻怕什麽?還有什麽‘她來了就不好了,公子,你還是先走吧’似乎我作錯了什麽,以至於聽到她師妹要來就要躲起來”看她那副皺眉的樣子,便覺得是自己讓她為難了,也就不好意思再問什麽:“好!姑娘珍重。”

叢雲衝他點了點頭,一副歉然的樣子。

秋妙笛心想:“我還以為她是討厭我呢,原來沒有呀。她說她也上泰山,她真的會去嗎?我還能看到她嗎?”想起了初見邂逅時,叢雲立在山丘上用蕭為那個姓唐的少年吹奏一隻相思的曲子,想著那個少年是不是也會和她一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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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