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七五、收徒逍遙

麵對尋道子詰問,毗婆屍佛也不知該如何答複,怎麽說呢?說佛門占據西牛賀洲,其他各洲交由玄門三教?

佛門可不願,為何,四大部洲,北俱蘆洲荒蕪,除去妖族少有人族蹤跡,行不了教化,聚不得氣運,不為看重;東勝神州可謂修行聖地,為玄門根基,佛門可沒信心能在那行教化;唯南瞻部洲是真正人族活動繁衍之地,人口眾多,凡人數量遠遠多於西牛賀洲與東勝神州,是人族氣運聚匯之所,行教化,傳教,謀氣運,集願力的主地。 佛門欲壯大,謀氣運,集眾生願力,一個西牛賀洲怎夠?

所以對著尋道子戲謔的詰問,毗婆屍佛不知怎麽答了,你不是為兩門之誼行劃界傳教之舉嗎?你佛門要了西牛賀洲,那你把什麽地方劃與吾玄門?玄門可有三教!東勝神州本就是別人囊中之物,用得著你劃?有本事你去行教化,傳教試試!那南瞻部洲自己有權答應給人家?即便有權答應,佛門就真一輩子窩在西牛賀洲這一畝三分地不出去了?那佛門還怎麽壯大?

可你自己要將西牛賀洲劃為自己一畝三分地,不許別人染指,卻又不承諾什麽,可能嗎?

這算什麽事兒?都是技不如人啊!

一番糾結後,毗婆屍佛也不再僥幸,幹脆開口道:“貧僧就直言了,此前玄門在吾佛門傳教道場肆意奪吾佛門信徒,不知道友可願給吾佛門一個說法?”

尋道子臉色一曆,開口道:“莫非佛主忘了佛主自己與吾闡教燃燈長老之約定不成?”

毗婆屍佛臉上一熱,開口道:“可玄門道友肆意以神通奪吾佛門信徒是否太過?”

尋道子哈哈笑道:“佛主也認為太過嗎?那此前佛門諸位道友所為又當如何?”

毗婆屍佛張張嘴,不知如何說,遂隻得閉嘴不說。旁邊屍棄佛見毗婆屍佛不語,心裏歎了口氣,開口道:“道友,此前之事,吾等行事多有不是。今日特請道友至此,也是想與道友共商此事,兩家作一協議,使吾兩教共遵,方便傳教,勿使吾兩門之間生隙!不知道友看此可好?”

尋道子開口道:“佛主既出此言,貧道當遵從,隻不知佛主認為吾兩門該如何傳教才不至生隙?”

屍棄佛與毗舍婆佛對看了一眼,得毗舍婆佛點頭示意,有看了看毗婆屍佛,毗婆屍佛歎了口氣也點點頭,屍棄佛才回頭對著尋道子行了一禮,開口道:“道友貴為玄門三教副教主,就請道友定下吾佛門與玄門在西牛賀洲傳教章程,隻要合理,吾佛門必定遵行!”

尋道子微微一笑,這屍棄佛倒奸猾,章程由我定,‘合理’他佛門遵行,若‘不合理’,想來他佛門也就不會遵行!什麽‘合理’,看來就是與佛門有利為‘合理’,與佛門不利就為‘不合理’。

尋道子心中有自己堅持,佛門傳教不可阻擋,也無可厚非,畢竟佛門教義有其好的一麵,尋道子隻是對佛門此前傳教之法不滿而已。此刻佛門三位佛主既願意相商,尋一共同遵守‘合理’章程,尋道子自然也順勢而為,遂開口道:“既然佛主如此提議,貧道就勉為其難提議幾點,由吾玄門與佛門傳教共同遵守,若諸位佛主有所異議,亦可提出再行相商!貧道此說,諸位佛主,菩薩可有異議?”

毗婆屍佛,屍棄佛,毗舍婆佛俱道:“無有異議!”其餘菩薩也齊道:“無有異議!”

尋道子開口道:“如此,貧道就當仁不讓了。貧道以為,凡人信仰,自行選擇,不可強求,故:其一,吾玄門三教傳教,佛門傳教皆不可施以神通術法;其二,傳法自由,不限地域;佛門道友可到吾玄門傳教道場傳教,吾玄門亦可到佛門傳教道場傳教,同時監督雙方可有使用神通術法傳教;其三,民眾信仰自由,不得任何形式強求。其四,傳教方式遵循前麵三條之下,不作限製。諸位佛主,菩薩可有異議?”

聽了尋道子這幾條,毗婆屍佛,屍棄佛,毗舍婆佛三人震驚了,尋道子這是主動放棄了玄門此時傳教的優勢,與佛門一樣待遇。可這又實在讓三位佛主難受,不能以神通術法傳教,不能強求民眾信奉;那要多長時間才能發展一個信徒?又有玄門一旁傳教,佛門要快速聚集願力,發展壯大還有可能嗎?可佛門又能有什麽異議?尋道子此提議已分明作出極大讓步了,你佛門還待怎樣?如先前一般,佛門又能如何?

滿懷複雜的心情,毗婆屍佛,屍棄佛,毗舍婆佛三位佛主及眾菩薩答應了尋道子提議。

回到靈鷲山,眾人喜氣盈盈的團坐尋道子周圍,興奮的說起此次論道鬥法,將一幹留在靈鷲山的闡截兩教弟子也聽得一臉神往。

鬆石道人興奮的說到最後尋道子與佛門三位佛主約定,又有些遺憾的說道:“隻不知大師兄何以要如此訂約,吾玄門明明占盡優勢??????唉!”

慈航真人一旁開口道:“鬆石師弟豈知大師兄胸襟。吾玄門是占有不少優勢,可佛門並非無有反擊之力;吾玄門雖不懼,可如此強行傳教,必傷民眾,豈是吾等修行之人所為,此前之為,不過因佛門所行在先,師兄為迫使佛門放棄強行傳教不得已為之罷了!師兄本意就如今日與佛門三位佛主和眾菩薩議定方式傳教,施行教化。與普通凡人有自主精神!”說話間,眼裏閃著莫名光芒,似有所悟。

蒼梧道人道:“可也應該有所要求,不至於如此完全平等,至少也讓佛門不能隨意到我玄門傳教道場傳教才是!”

尋道子一聽,笑道:“如此,也是為讓爾等有些壓力,不至懈怠。難道爾等還會怕了不成?”說完,戲謔的看著一幹闡截兩教弟子。

當即兩教弟子紛紛道:“吾等豈會怕了,師兄就看吾等表現!”

尋道子笑著道:“師兄就等著向三位師長為爾等報功!”

隨即尋道子又向慈航真人和金靈聖母二人道:“吾玄門傳教之事,二位師妹得多費些心力,吾自會向師父,師叔稟明你二人之功!”

慈航真人和金靈聖母躬身道:“吾等必盡力將吾玄門教義傳於天下!”神情甚是堅毅。

尋道子點點頭,又向燃燈道:“長老,西牛賀洲事務,煩勞長老多加操持,有何不能決斷之事,皆可向吾及教主尋求援助,你身後是整個玄門,凡事盡可放心去做!”

燃燈點頭道:“請副教主放心,燃燈必讓吾玄門牢牢釘在這西牛賀洲,使佛門不得輕易他顧!”

尋道子點點頭道:“此間事了,吾也該走啦,諸位師弟務必與燃燈長老精誠合作,將此間事情辦妥!告辭!”

在眾人相送下,尋道子與素心坐上坐騎,飄然離去。

南瞻部洲一座不起眼的小城,尋道子和素心化為一對普通人隨意在街上走著,不時停下腳步看看皆道旁邊小攤上販賣的各種小物件。偶爾還拿起其中某個小物件向攤主問問價,甚至還討一下價,還一下價。遇到一個賣木簪的,還將一隻做得極為別致的木簪買下,輕輕插在素心發髻上。讓素心一時竟嬌羞不已,看得尋道子大樂。

兩人隨意走著,買了些糖葫蘆,糖人什麽的小玩意,就隨著人流向城外走去。

素心捏著兩串糖葫蘆甚是高興,笑顏讓天上的太陽都為之失色,可幻化之後,周圍走動的人卻無緣看到,隻有尋道子能享此眼福。

走出不遠,一道瘦小的身影走進尋道子眼前,這是個十餘歲的小男孩,麵容很是清瘦,一頭亂糟糟的頭發,一件破爛得如漁網一般的衣服罩在身上,一雙赤足踩在地上,臉上有幾處泥灰,露出的地方顯得有些蒼白,眉毛很清秀,一雙眼睛極為明亮,不見任何雜質,嘴角微微拉起一道弧線,配合著眼裏現出的愉悅,整個人有一種莫名的歡愉和舒心。

這孩子一下吸引住了尋道子目光,向素心示意了一下,輕輕走到小孩麵前,擋住孩子去路。

孩子猛見前路被擋住,揚起頭,看著尋道子露出幹淨的笑容,開口道:“叔叔,有什麽是嗎?”

那幹淨的笑容讓尋道子看得都有些恍惚,甚至有些汗顏。

尋道子也笑著問道:“小家夥,你叫什麽名字?能告訴我嗎?”

小孩一笑,答道:“我不知道!”

尋道子一愣,再次問道:“為什麽不知道?你家人叫你什麽?”

小孩道:“一直就我一個人,我也不知道我有沒有家人!”

尋道子聽後,沒接著說話,心裏隻覺自己與這孩子似有什麽聯係,於是暗自捏了個法訣略作推算了一下。

這一推算,竟是自己和這有著幹淨笑容的孩子有著師徒之緣,再仔細一看這個雖隻罩著一件破得如同漁網一般的衣服,一雙赤足也全是汙泥,可有著明淨的眼睛,幹淨的笑容,身上散發出一種莫名的歡愉氣息的孩子;卻發現這孩子通體有著一種很純淨氣息,歡悅,活潑;有一種明朗,向上的意味;很是吸引人。

看著孩子仰著的,露出幹淨笑容的笑臉。尋道子微微笑著開口道:“你既沒有家人,可願意跟我走嗎?”

孩子問道:“你那裏能笑嗎?”

尋道子含笑答道:“可以!”

孩子再問道:“那自由嗎?”

尋道子一愣,覺有些不好回答,自己那裏自由嗎?好像連自己也沒真正自由吧!想了想,尋道子對孩子道:“我那有自由,可需有自己爭取!你願意去嗎?”

孩子眼睛閃動,開口道:“隻要有自由,我會爭取的!我願意跟你去!”

尋道子開口道:“好,你既願意跟我去,我就給你起個名,也好叫你!怎麽樣?”

孩子露出幹淨的笑容,高興的道:“好!”

尋道子含笑說道:“你既喜愛自由,我就叫你‘逍遙’吧!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