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家園
尋道子站在洞口,打量著眼前的景象,眼前一個方圓百丈的平台,具為青石底,頗為平整。
行至平台邊,舉目望去,右前百餘丈外有一岩,岩高不知幾許,岩頂隱於雲霧中,距岩底數十丈處,有一泉飛瀉而出,泉落岩底一小潭,潭寬丈許,水花四濺,聲如珠玉,有霞光瑞氣縈繞。岩上青藤芝草叢生,寶光瑩瑩。岩底小潭水滿而溢,溢而成溪,溪水潺潺,於穀中央匯聚成方圓數百丈的水潭。
尋道子不禁被水潭吸引,下了平台,向水潭走去。
來到水潭邊,見那水潭深幽如夢,潭麵薄霧如紗似幔,潭裏有數簇白蓮隨波搖曳,一朵朵白蓮散發出聖潔光芒,甚是耀眼。石岸高高低低,潔白如玉。水潭岸旁,幾叢修竹,青翠欲滴,不時閃出道道青光。與修竹相對,水潭另一麵兩株垂柳斜出水麵,碧綠如玉,與潭麵薄霧相掩,夢幻一般。眼前水潭,如詩如畫,如夢如歌,能讓人忘卻自己的存在。連吸口氣都讓人心曠神怡。
信步轉過水潭,不見有水流出。泉水注入潭中,卻不見流出,尋道子也甚感奇怪,卻也未作深究,轉身繼續察看穀中景象。
順著岩石下看,不遠處有一小崗,崗上數株老鬆,或立、或臥,或仰、或俯,枝幹如虯似蟒,金黃的樹皮層層爆裂,每棵樹的樹幹都要數人才能環抱,樹冠上,棵棵鬆針皆如碧玉雕成,一個個碩大的鬆球掛在樹梢,遠遠地就見陣陣金光閃爍。
見著那碩大的鬆果,尋道子就心喜不已。前世的盛天嗜好不多,煙酒不好,唯喜飲茶,還好用鬆仁就茶,幾粒鬆仁,一杯熱茶,自以為是絕妙的享受。這回見著這一看就不是凡品的碩大鬆果,自是歡喜不已。
尋道子按捺內心的歡喜,將目光轉到岩壁上,這一轉,那按捺下去的歡喜化為更大的驚喜蹦了出來。那岩壁上霧氣繚繞,熒光閃爍之處,分明是幾棵壯碩的老茶樹淩空斜出,枝幹晶瑩剔透,嫩葉嬌翠欲滴,仙氣繚繚,寶光瑩瑩。尋道子眼瞪茶樹,恨不得馬上就采摘上一把,炒作一番,泡上一壺,美美地喝上一口。
尋道子瞪著茶樹,顯然未注意到茶樹旁不遠處一棵巨大的老樹樁上,幾株磨盤大的靈芝正吞吐瑞氣,霞光瑩瑩,中有一株通體乳白色,更是不凡。
尋道子好不容易將視線從茶樹上挪開,放眼四望,隻見穀裏處處瑞氣蒸騰,處處霞光閃耀,不知有多少奇花異草生長於此。可這些奇花異草遇到一個不識貨的家夥,隻能是明珠暗藏了。尋道子對這滿穀的植物,所識者恐怕不足萬分之一。
滿穀的珠光寶氣,尋道子後來也是看得麻木了,心情也不那麽激動了,也就開始盤算起如何布置自己的這個家園。
仗著身強體健,尋道子很快在穀裏跑了一周,大概了解了一下穀裏的情形,這個山穀占地方圓怕有百裏,整個被先天迷陣罩著,不被外界所知,穀裏奇花異草無數,有各種稀有珍果遍布其中,現在都成了自己的,尋道子是美得鼻子直冒泡。
當尋道子回到穀中水潭邊時,天色已晚,天幕上明星開始顯現,而這水潭邊卻並不昏暗,翠竹、綠柳、白蓮,競相綻放光芒,潭水也瑩光繚繚,整個水潭及周圍沉浸在一片光怪陸離之中,這是個真實的夢幻世界。
尋道子也不回洞府,就在水潭邊揀一平坦石頭盤膝坐下,享受著這份寧靜與幸福,確實是幸福,他覺得自己真正是幸福的,幸運而又有福。
尋道子就這樣靜靜的坐在潭邊,也不修煉,微閉著眼,麵帶一絲微微的笑意。
夜晚很快過去,朝霞映紅了天空,尋道子在潭邊坐了一夜。
隨著太陽的升起,穀中雲氣勃動,各種光芒也競相閃動。
尋道子深吸一口氣,徐徐吐出,睜開眼。他的眼睛極為明亮,沒有一絲雜質。
尋道子抬起頭來,滿懷欣喜地看著眼前迷人的景色,心裏想著要在水潭邊建一亭子,擺上一個大樹樁做的茶幾,再來把躺椅,泡上一壺茶,就著鬆仁幹果,仰觀天上雲卷雲舒,俯看地上花開花落;聽聽風過竹林,嗅嗅白蓮清香。這日子,想著就美。
想到就做,尋道子在潭邊尋一平坦處,運用渡劫後金光裏獲得的小法術整理一番。興衝衝地跑去竹林邊,欲伐竹建亭,可這回法術神通都不行了,這些竹子根本就不理他,尋道子傻眼啦。
本可以從新尋找其它材料搭建,可尋道子就還隻看上這竹子啦,這粗大的竹子,無論是做柱子,還是破開作瓦,又或是削片編著地板,搭建橫梁,都是極好之物,一個全由竹子建成的亭子,在這青山綠水間,想想都舒心。
可偏偏這竹子卻是讓自己的神通法術失去作用,沒有伐竹工具,瞪眼啦。
僅幾分鍾的時間,尋道子轉身向洞門急走而去。
隻見尋道子進了洞門,穿過通道,轉過大廳,越過雲床,進入雲床後的霧氣裏。
尋道子穿過霧氣,就見幾間靜室。
尋道子匆匆進了其中一間靜室。
靜室不大,就幾丈方圓,有一玉床,四壁散發清光,其一壁上掛有兩物,一柄拂塵,柄灰黑無光,塵絲雪亮。另為一帶鞘長劍,劍鞘古樸,不知何物所製。
尋道子走到長劍前,伸手取下長劍,拔出長劍看了看,劍麵有莫名紋理,有些灰蒙蒙的感覺,看不出是否鋒利。尋道子將劍插回劍鞘,沒有理那柄拂塵,轉身朝外快步走去。
這後麵幾間靜室是前日尋道子從大廳雲**行功完畢後,一時好奇,鑽過雲床後的霧氣發現的,當時進入這裏,看到拂塵、長劍還激動了半天。當初去拂塵在手,拂塵曾傳一道信息,讓他知道此拂塵名為“滌心”,
長劍也有一名,名曰“護心”。拂塵帶在身旁,有清心明性的功效,求道之人,在求道途中,因道途艱難,往往會對前途產生迷惑,或被外物**,動搖道心,此拂塵卻能如拂去塵土一般,將心靈澄清,明心見性,堅固道心,不使求道之心走上歧途,可謂求道之人的無上至寶。求道之人,為求道,常行走於山川大地,鬧市荒野,會遇到種種危險,威脅到求道者的性命,此長劍是求道之人遇到危險時的護衛至寶,護衛求道之心不被泯滅,是為求道之人的護身至寶。此二物是悟道洞的鎮洞至寶,乃開天之初應運而生的先天至寶。
隻可惜尋道子現在雖然知道此二物是寶物,卻並不太清楚此二寶的作用,這不,手提長劍,就欲將此寶當柴刀拿去伐竹去了。
尋道子跑到竹林邊,拔出長劍,隨手把劍鞘丟在一旁,舉起長劍向一棵粗大的竹子砍去。
嚓!
竹子應聲而倒。
尋道子用長劍將竹枝削去,將竹竿拖在一旁,又去砍第二棵。
就這樣,尋道子一會就砍了不少竹子。
看著砍下的這些竹子,尋道子一揮手,用了個搬運的神通,那些竹竿唰的一下,就全飛到那平整好的地麵。
尋道子趕到那選好的地點,開始搭建竹亭的大業。
就見他能用神通法術的就用神通法術,不能用神通法術的就把護心劍當作便宜工具,或劈或削,或挖或鑿,忙碌起來。
沒想到他還挺有天分的,不長時間,他就把竹亭的架子搭起來了,看樣子還挺不錯的。
兩天後一座精致的竹亭就在潭邊建起來了。
尋道子看著自己的勞動成果,一陣陣的開心。
看了一會,尋道子轉身朝外快步走去。不久見他扛著一個大樹樁回來,將樹樁放在亭子中央,簡單修整一下,就作一茶幾了。
尋道子又用竹子做了一張躺椅放在茶幾邊。
這回看著是更滿意了。
尋道子揮揮手將殘枝剩料送到不知什麽地方去了。躺在躺椅上,覺著這日子還是不錯的。
不久就覺還差點什麽,想想,還差了一壺茶。
尋道子迅速爬起來,轉身跑去洞裏。一會抱著一大塊晶瑩的白玉出來,回到亭子裏將玉石放在樹樁上,取過長劍,在玉石上比劃著。一會他用長劍在玉石上切下一寸厚的兩塊。沒想這長劍這樣厲害,切玉石竟如切豆腐一般。接著又將那塊玉切成大小不等的方墩。之後他一會用劍,一會用上一個神通法術,在那些玉石上忙碌。
不大一會,那樹樁上就出現了兩個玉盤,一大一小兩個玉壺,幾個玉杯,具皆晶瑩透明,惹人喜愛。尋道子手拿一個玉杯,玉杯溫暖如火,這是極品溫玉。尋道子一臉得意地笑容。
隨後尋道子有做了幾個玉盒,有溫玉,有涼玉。他記得前世傳說中有些天材地寶是需要用玉器裝載,才不會失去效用。不管用得著用不著,準備幾個,也許哪天出去,撞了大運,得到傳說中的天材地寶,卻沒有東西盛放,那就悲劇了。雖然現在即便有天材地寶放在他麵前,他也不知道。比如這穀裏就有許多行家眼裏的天材地寶,可他就不認識。可擋不住他想獲得天材地寶的願望不是。
忙碌一番後,尋道子尋思著還差些什麽:燒水的水壺、炒茶的砂鍋、火爐、裝茶的茶筒,茶勺等一應用具。又一番忙碌,具已備齊。
尋道子是絕不拖延,迅速向長有茶樹的那岩壁跑去,用遠超常人的矯健身手攀上懸岩,小心翼翼地摘了一大把最大的那棵茶樹上的嫩葉,裝在一個竹筒裏,收在懷裏,下得岩來,又跑去老鬆那裏,攀上鬆顛,摘了幾個最大的鬆果,一路跑回竹亭。
生火,炒茶。對炒茶尋道子卻不是太懂,隻是知道一點,但架不住他的熱情高漲,一陣手忙腳亂,還是把茶炒好了。
尋道子先捉了一小撮放在一個玉壺裏,把剩下的茶分成兩份,一份放入一個竹筒做的茶筒裏,一份放入一個玉盒裏,他不知道玉盒和竹筒哪一個能更好的盛放茶葉,就一樣裝了一份比較一下。
用了一個神通,汲來一壺水放於火爐上煮著,回過頭處理鬆果。在神通法術的幫助下,一粒粒鬆仁落在玉盤裏,比花生米稍大一點,晶瑩剔透,瑩瑩生光,不是凡物可比。
水沸,尋道子急不可耐的泡茶,倒上一小杯,端在手裏,近鼻嗅上一嗅,香,實在是香!
一口倒入嘴裏,閉了眼,緩緩吞下,滿口生津,齒頰留香,回味無窮,飄飄然若升雲端。隨即腦清目明,世界在自己的腦裏似無秘密,秋毫畢現,萬物運行似在眼前。那種感覺不可名狀。
半響,尋道子才回過神來,長出一口氣,道:“這才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