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結局(上),纏綿不休,五度言情

楚筱菱清楚他在想什麽,不過,她沒刻意或極力去遮掩,隻是再一次掙脫掉他。

流雲洛祺回神,這次,索性抱住她,低沉沙啞的嗓音飽含心疼、憐惜和後悔等各種情感,“菱菱,你一定受了很多苦,受了很多痛吧?!對不起,都是朕的錯!你放心,朕會想盡辦法幫你去掉這個疤痕,務必讓你的臉變回以前的完好無缺。”

他的舉動,已經引來了不少路人的注目,有些甚至停下觀看。

一方麵基於羞恥,另一方麵怕轟動起來會令他身份敗露,楚筱菱唯有再做掙紮,奈何,他似乎一點也不擔心在意,非但不鬆手,還越抱越緊,且繼續說著一些懺悔之話。

最後,幸得軒轅羽禎出現。

發現楚筱菱被一陌生男子緊緊摟抱著,溫柔如他,不禁也勃然大怒,斥喝出來:“放開她!”

熟悉的嗓音,讓流雲洛祺愕然,回頭看清楚來人後,更是大大震懾住。

“還一個大膽狂徒,光天化日之下竟敢當眾調戲良家婦女,還不趕緊放手?”軒轅羽禎繼續怒叱,人已來到跟前,不由分說地扯開流雲洛祺的手臂,將楚筱菱從其懷裏拉出,同時關切地問,“楚姑娘,你沒事吧?他是何人,你認不認識?”

“我沒事!他……我不認識他。對了,我們走吧!”楚筱菱急著離開,一時之間顧及不了禮節,拉起軒轅羽禎的手。

兩人還沒走出幾步,流雲洛祺趕了上去,高大的身影猶如一座大山,直直立在他們的麵前,一對幽邃的黑眸仍舊溢滿詫異,死死盯著軒轅羽禎。

接到這種古怪的注視,流雲洛禎難免感到不悅,“你到底要幹嗎?最好馬上讓開,若不然,我不客氣了!”

流雲洛祺似乎沒聽到他的話,依然目不轉睛,身軀動也不動。

軒轅羽禎愈加困惑,且開始感到一陣羞惱,一度以為自己碰到瘋子了,於是,不再浪費口舌,攜住楚筱菱從流雲洛祺身邊繞了過去。

流雲洛祺又是不假思索,準備再追,卻被一隨從勸住:“主子,屬下認為暫時不宜輕舉妄動,就算要弄個明白,也該暗查。”

“阿彪說得不錯,主子不妨將此事交給屬下,屬下必定查出夫人與禎少爺的住處!”另一隨從跟著提議。

流雲洛祺默然,沒再繼續邁步,視線一直緊緊追隨著前方兩個人影,直到他們越走越遠,最後完全消失……

此情可待成追憶,隻是當時已惘然。

人到情多情轉薄,而今真個悔多情;又到斷腸回首處,淚偷零。

楚筱菱身披一件薄外套,倚立窗前,癡癡望著遙遠的蒼穹中。那皎潔明月,那點點繁星,好像一個個小石頭砸在她的心馳,**起淺淺的波紋,映出一個熟悉的人影。

被偷運來北國,純屬意外,但自己也做好了將來不再見他的準備,孰料,他會找來,而且,還這麽快!

他來北國是碰巧呢?或是收到消息而特意趕來?是為自己呢,還是為了顏歆?又或者,是為了軒轅羽禎?

今天,他在街上的反應,她很了解,畢竟自己初見“軒轅羽禎”時也是那種震驚呆愣的表情。

當時,她還以為他會追來,起碼糾纏一陣子,害她還想著如何將他擺脫,想不到最後並不如此。不過,她相信,根據他的個性應該不會就此罷休,說不定很快找到這兒來!

想到這裏,她霎時感到背後傳來一股不尋常的氣氛,於是回頭,看到燭火下的人,倏地震住,內心同時竄起一絲苦笑,自己還猜得真準,他果然來了!

流雲洛祺一身黑袍,炯炯有神的深眸閃閃發亮,眸色炙熱無比,仿佛在看著某件珍寶,其實,他進來已有半刻鍾,一直不說話,隻是靜靜地、貪婪地注視著她。

對於他的注視,楚筱菱選擇視若無睹,徑直朝床榻走。

流雲洛祺趕緊跟上,一把抱住她。

“放開我啦!”楚筱菱立刻掙紮。

流雲洛祺不語,兩隻手臂依然牢牢環住她的胳膊,頗有讓她與自己緊緊融在一起的意味。

楚筱菱又羞又惱,抬腳在他腿上猛踢,還用力踩在他的靴上,使得流雲洛祺索性將她抱起,讓她雙腳離地,隻能在空中舞動。

不久,流雲洛祺一手往下,攏起她的腳,改為橫抱,隨著她的不斷掙紮,兩人一起撲倒**。

曖昧親密的姿勢,還有他不斷噴射而來的熾熱鼻息,給楚筱菱帶來一股心慌意亂,不過,她很快發現自己想多了!沒有預期中的親吻和掠奪,他隻是伸手在她右臉頰上輕輕摩娑,從他的動作和神態,她感受到他的心疼和憐惜。

若是以往,在兩人還真心交付期間,她必定趁機享受他的關愛與嗬護,然而現在,經過一次次的傷害之後,她不想與他再有牽扯。

“菱菱,告訴朕,這是誰弄的,是哪個該死的家夥弄的?”他低吟著,嘴唇顫抖著吻在那道疤痕上。

楚筱菱不語,心頭再度泛起苦澀,假如他知凶手是對他有恩、讓他永遠無法辜負的顏歆,他還會這麽咬牙切齒嗎?

得不到她的應答,流雲洛祺心中更加急躁,“菱菱,你到底要怎樣?在家裏,你鬧別扭,不理朕,甚至冷漠以待也就算了,可這是外國呀!北國是大陸唯一能與流雲皇朝抗衡的大國,兩國都有心稱霸大陸,老早就不相往來,若然他們知道朕的真實身份,朕休想走出這個皇宮!”

“那你趕緊離開!現在就離開!”楚筱菱猛然推他一把。同時,她總算明白端容皇後因何將自己擄來!不,她不想當人質,不想他因為自己而收人牽製,不想欠他的人情。

“你走吧,快走!!”她又一次催促,推得更加用力了。

流雲洛祺卻穩如泰山,握住她的手,肯定地道:“朕當然會走,而且不止是朕,還有你!”

楚筱菱稍愣,隨即急應,“我們已無瓜葛,我是不會跟你走的!”

“沒有瓜葛?胡說!你是朕的女人,這輩子都注定跟朕一起。”流雲洛祺頓了頓,語音驀然轉向深情和感性,“其實,你心裏還有朕,你依然關心朕,是不是?菱菱,既然你還愛著朕,又何故排斥,為什麽?”

為什麽??在他多次傷害自己後,他還敢指望自己坦然與他相對?況且,自己才不是關心他,才不是愛他。之所以要他走,是不想他因自己而陷入危險。若非看在他是流雲皇朝的皇帝,肩負著整個江山社稷,她才懶得理他,甚至,她還希望他受到懲罰,畢竟,師父的死,師兄的瘋,就算非他主謀,也是間接由他造成。

“菱菱,乖,聽話,跟朕離開這兒,你要發脾氣,回家再發,回去後你想怎樣朕都依你。”流雲洛祺說著,竟然開始懺悔哀訴起來,“你知道嗎?最近的日子,是朕人生中最痛苦難熬的時期,你莫名失蹤,妞妞對朕不理不睬,甚至仇視朕,就連母後,她也一起痛恨。朕使出渾身解數也拿她沒轍,看來隻有你才能搞定她!”楚筱菱聽聞,頓時被他的話震住,妞妞一向對他敬重有加,在妞妞心目中,他是天底下最好的爹爹,怎會忽然間對他產生了改觀和仇視?是誰告訴妞妞這些?琴兒?燕兒?接著,她不禁想起前陣子的奇怪夢境,在夢裏,妞妞就曾抱怨過爹爹壞壞。

“朕出發的前兩天,跟她講朕要去找你,原本還指望她會送朕,奈何,朕左等右等,還是等不到她的出現。這小家夥,好學不學,盡遺傳你那小氣和倔強固執的個性!”流雲洛祺放開她,偉岸的身軀一翻,在她身側躺下,俊顏一片沉悶和懊惱,繼續喃喃訴苦,壓根忘了自己和她還處於冷戰當中。

楚筱菱這一聽,不由杏眼圓瞪,沒好氣地瞟了他一眼,哼,罵自己小氣固執?也不想想他做過什麽!!

“你還是快走吧!”她突然起身,在他身上跨過,下了床。

流雲洛祺卻仍直刺刺地躺著,這裏,有她獨特的味道,他好長時間沒聞過的味道,故他不想離開。

“流雲洛禎……他沒死,你今天見到的那個,正是他。他現在叫軒轅羽禎,是北國的太子,至於以前因何緣故成為慧心太後的兒子,我還不清楚。半年前,他的生母——北國國母端容皇後接到消息,遠赴流雲皇朝,還潛入皇宮扮成慧心太後。”楚筱菱在桌子邊坐下,她弄不懂,自己為何跟他說這些。

而流雲洛祺,總算坐了起來,他早就猜到白天見到的那個人是皇兄,卻怎麽也想不明白,個中情況是如此複雜費解,於是,不自覺地道出心中所想,“朕就覺得,慧心太後跟甄月晴無冤無仇,何解要置甄月晴於死地,原來,她最終目的是想朕無藥可救!!其實,原先那個慧心太後雖然為人心胸狹窄,高傲可憎,但於情於理,她還不至於想朕死,畢竟,她還要靠朕來繼承和發揚光大皇家的基業。”

楚筱菱沉吟片刻,驀然疑問,“師父的死,你真的沒有參與?”

“哎,朕不是跟你講過很多次了嗎,你到底是聽不到呢,還是不肯信?”流雲洛祺一聲歎息,“朕老實跟你說吧,不錯,甄月晴那樣對朕,為了大局,朕的確沒想過放她,但也沒想過用這種殘忍非人的手段對付她。”

流雲洛祺說著,已經來到她的身邊,再度把她摟住,沉痛懇切地做出哀求,“菱菱,發生那種事,我們誰也無法預料,你就原諒朕吧,其實,朕已受到懲罰了,自從你師父死後,朕沒有一天好日子過,你還沒失蹤前,封閉自己的感情,把朕當成透明人;你失蹤後,朕更是痛苦不堪,每天猶如行屍走肉,朕可以沒了江山,沒了整個天下,惟獨不能沒有你!”

這,是誓言嗎?好動聽,好感人,可惜,此刻再也無法在楚筱菱心中激起任何波瀾,不管他是真心與否,她都覺得不再與自己有關。深深吸了一口氣,她推開了他,決然地道:“假如你這次來是為了我,那麽,你還是趕緊回去吧!”

“那你呢?菱菱,你到底想怎樣?你別告訴朕,你打算繼續留下,打算就這樣跟軒轅羽禎一起?”流雲洛祺開始變得激動起來,“朕知道了,你以前就對他有種好感,所以現在又想跟他一起,是不是?是不是?他到底哪方麵比朕強?溫柔?體貼?這算什麽,朕也可以做到,而且朕絕對能夠做到!!”

楚筱菱淡笑,沒做任何解釋,因為她覺得已沒必要,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誤會自己了,“為了你的國民著想,我勸你還是速速離開,你多留一會,危險就多一份!”

“速速離開?你這樣說,是在驅趕朕呢,還是擔心朕?”流雲洛祺質問,接著又壓低語調,“菱菱,朕知道你心裏還是有朕,你還關心著朕,那麽,求你別拒絕朕,別把朕推開。你有什麽想法不妨直接告訴朕,我們是夫妻,應該相互扶持,坦誠相對!對皇兄的身世,朕還要了解,故朕希望,你能和朕一起解開這個謎,好嗎?好不好?”

“其實,朕一直認為,女人應該好好呆著,讓男人來寵來愛,可是對你,不知因何緣故,朕希望的不隻這些,朕會一如既往地寵你愛你,但朕還貪心地希望,有些時候你也能協助朕,夫唱婦隨。這樣,朕會感到更加高興和幸福。”

婦唱夫隨,相互扶持,聽著他的一聲聲訴說,楚筱菱不禁想起了自己的爹娘,曾經,那是自己憧憬和向往的姻緣,可現在,似乎再也沒有意義。

不過,不容否認,自己和他有個共同目標——解開軒轅羽禎的身世之謎!仔細思忖了一會,終於,她答應了他,並非是“夫唱婦隨”,而是因為軒轅羽禎,同時為了開始自己的報仇計劃!

不知實情的流雲洛祺,見她總算頜首,頓感興奮與狂喜,整個人心花怒放,激動地摟住她,還不停地在她臉上親吻,包括那道疤痕。

楚筱菱渾身一僵,本欲推開,但最後,還是由他。

就這樣,流雲洛祺每天夜裏都潛入皇宮與她見麵,起初,她還擔心他會被人發現,可是經過他的大力保證,又見這幾天相安無事,她便也放下心來。

流雲洛祺打著交換信息的旗號,實則還不是為了天天見到她!幸虧他體內的**散毒素尚未清除,故就算他心裏多般渴望,也不敢對楚筱菱做出進一步的親密舉動。

除此之外,流雲洛祺還偷偷去看過軒轅羽禎和端容皇後,一方麵為軒轅羽禎依然活在人世感到慶幸和欣喜;另一方麵,又為自己此後對這位曾經相處二十多年的皇兄來說隻是一個陌生人而感到無比難過與落寞。

好幾次,他想從暗處衝到軒轅羽禎的麵前,講明曾經的一切,但他深知那是不可能,隻因目前還不是時候。

他的想法,他的痛苦,楚筱菱自然明白,因此不想再給他添加打擊,擱置了原本打算跟他說的關於顏歆的情況和計劃。

直到這天,楚筱菱剛剛睡醒,便聽砰的一聲巨響,房門被強製踢開,久不露麵的顏歆猛然闖了進來。

跟上次相比,顏歆變得更加不同,渾身似乎透著一股狠勁和邪惡,神態舉動等都給人一種說不出的古怪感覺。

疑惑滿腹,還隱隱帶著些許驚慌,楚筱菱下意識地往床裏麵退,卻還沒退到兩下,就被顏歆扯住頭發,將她拖到床沿。

頭皮傳來的疼痛,讓楚筱菱眼淚盈眶,反射性地奮起掙紮。但是,她越掙紮,越是引起顏歆的血腥,另一隻手還迅猛地扼住了她的脖子。

求生的本能讓楚筱菱用力掰開顏歆的手,然而,她驚恐發覺,這顏歆不知哪來的力氣,自己根本不是她的對手。

呼吸越來越困難,楚筱菱漲紅了臉,美目瞠大,在她以為就此冤死之際,一個人影突然閃進,對著顏歆的手臂重重一劈,伴隨一聲怒吼,顏歆立即彈到一邊。

死裏逃生的楚筱菱,趕緊吸氣,直至耳邊響起軒轅羽禎的關切問候,她才意識到,是軒轅羽禎把自己從鬼門關救了回來。

她給他一個虛弱的笑,“我……我沒事,謝謝你!”

看著她依舊漲紅的脖頸,特別是那一道道深刻觸目的印痕,軒轅羽禎心入刀割,且勃然大怒,視線轉向顏歆,冷聲質問:“你因何這樣對她?最好如實招來!”

顏歆毫無懼色,語氣也是異常冰冷,“這是我和她之間的恩怨,太子殿下你別插手!

“楚姑娘的事就是本殿下的事!別以為你是母後的人,本殿下就動不了你,任何人傷害到楚姑娘,本殿下都絕不放過!”軒轅羽禎更加盛怒。

顏歆一聽,冷笑出來,“你以為這樣對她,就能獲取她的芳心?我告訴你,不可能!不管你是流雲洛禎或軒轅羽禎,你都無法得到她。因為,她是屬於另一個男人!”

流雲洛禎?是誰?指自己嗎?軒轅羽禎霎時愣住。

而楚筱菱,發覺顏歆似乎有抖出真相,趕忙出聲阻止:“顏歆,住口,你別說!”

顏歆恨恨的目光即刻轉向她,繼續冷哼,“怎樣?怕我揭穿你的真麵目後,他再也不理你?哼,我跟你講過,不會讓你好過,再也不讓你繼續有機會周旋在他們之間!”

話畢,給楚筱菱一個惡毒的瞪視,隨即再次看向軒轅羽禎,“知道她的真實身份嗎?其實,她是流雲皇朝的皇帝的女人,是你曾經的弟媳!!以前,你千萬百計隱藏忍耐自己的感情,如今,你也同樣得不到她!所以,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否則,最後非但你顏麵盡失,北國也會因此招來危害!”

流雲皇朝國君的女人?自己曾經的弟媳?軒轅羽禎又是被這突如其來的話語憾得腦子混亂,他不禁想起,母後曾經講過楚筱菱是敵國派來的奸細,流雲皇朝正好是北國的宿敵……

“怎樣?明白怎麽回事了吧?知道自己被人利用了吧?嗬嗬,現在醒悟還來得及!!不過,你不用擔心,這個賤人,我會替你除掉!”顏歆說罷,敏捷的身形再次奔向床前。

卻被軒轅羽禎及時喝住,“住手,你敢動她一根汗毛,本殿下唯你是問!”

顏歆羞惱交加,雙眼充滿難以置信和無法接受,都到了這種地步,想不到他還護著這賤人。

“就算她有錯,要懲罰,也是本殿下來,不到你這個閑雜人幹涉!你還想在皇宮住下去的話,最好立刻離開,否則,休怪本殿下無情!!”軒轅羽禎繼續放出狠話。

顏歆橫眉怒目,忿忿不甘地瞪了他一眼,同時也給楚筱菱投以一個惡狠狠的瞪視,而後轉身,揚長而去!!

室內慢慢恢複安靜,楚筱菱呆望著軒轅羽禎,內心格外澎湃。

軒轅羽禎也是滿眼複雜,好一會,緩緩地問:“能告訴我,這到底怎麽回事?還有,我想聽事實!!”

楚筱菱微微一愕,思忖了許久,最終還是決定把真相講出來,“不錯,我曾經是流雲皇朝皇帝的女人,但是,我之所以來到這裏,並非你母後所說的敵國奸細,而是……她把我偷偷擄來,至於她為何這樣做,恐怕得問她。”

不顧他的詫異,楚筱菱繼續往下說,“至於你……兩個月以前,身份一直是流雲洛禎,先帝和慧心太後的兒子,流雲皇朝上一任皇帝,一年前突然暴斃;你又是因何死而複活,還成為北國的太子,這個恐怕也隻有端容皇後才知曉!!”

軒轅羽禎又是深深一震,嗓音透出顫抖,“那麽,我們之前……我是指,在我身為流雲洛禎的時候,就已認識,且關係很好,像顏歆所說的那樣?如今你接近我,目的是為了報仇?”

楚筱菱稍怔,即便點頭,“端容皇後扮成慧心太後,跟顏歆一起,把我師父炸得屍骨無存,因此,我要她們血債血還,以慰我師父在天之靈!!”

總算清楚了來龍去脈,軒轅羽禎除了震驚,更多的是傷痛,還有淡淡的羞惱。

原來,這兩個月她對自己的好並非出自真心,而是另有目的!害他還天真的以為,自己碰到了這輩子的伴侶,甚至還幻想過不久將來與她共結連理,白頭皆老。

打量著他那悲傷憤恨的樣子,楚筱菱心頭百般滋味,這樣的結果,她早已料到,隻是沒想到會這麽快發生,可以的話,她真的不願坦白一切,然而事到如今,再也不到她控製。

“雖然對不起這三個字起不了任何作用,但我還是想跟你說聲,對——不——起!!你要如何處置我,我都毫無怨言!”

如何處置?囚禁她?殺死她?這樣做又有何用,能磨滅撫平自己受過的傷痛嗎?軒轅羽禎自嘲著,若有所思地瞥視她一眼,拂袖離去。

楚筱菱猶如剛從一場大戰中出來,又如肩上剛剛卸下一座大山,既感到疲憊不堪,又覺得如釋重負。她知道,他必定會找端容皇後求證,接下來即將是一場無法估計的狂風暴雨,而自己……

也罷,是福是禍,都不到自己做主,那就順其自然吧!老天爺若然真的要自己死,自己也無能為力,隻是,想起有可能再也無緣見到女兒和家人,她難免感到不勝哀傷和悲痛。

輕輕移動沉重的步履,她慢慢走到窗前,呆望著外麵的花草樹木,心潮澎湃,滿麵思雲……

東宮。

端容皇後正在悠悠然地品著茶,忽見軒轅羽禎颶風般的闖進,不由關切問道:“禎兒,何事如此倉皇?”

“母後,孩兒有事想跟您求證,希望您能如實回答!!”軒轅羽禎開門見山,神情仍舊凝重嚴肅。

端容皇後愣了愣,頜首。

軒轅羽禎注視著她,將方才聽到的事情大概述說一遍,而後沉聲質問,“她們所說是否屬實?”

端容皇後稍作思忖,即便憤憤然地低吼出來:“說來說去,都是那甄月晴該死,若不是她,你就不會跟母後分離這麽多年!”

得到肯定的證實,軒轅羽禎徹底震住。他無法想象,這麽離奇的經曆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端容皇後很是理解他的心情,悄悄瞄著他,猛然又道,“禎兒,既然事情都攤出來,母後不妨跟你講,那個楚筱菱,你就放棄吧,她不是你能要的人,也非你該要的人!!女人嘛,我們北國一樣有,且不乏國色天香,沉魚落雁,隻要你說一聲,母後立刻舉行選秀大會,讓你挑選太子妃……”

“我想問,刪除的那段記憶,有無辦法恢複?”軒轅羽禎驀地打斷她。

端容皇後一愕,隨即搖頭,“母後給你剔除記憶的時候,就沒想過要你恢複!禎兒,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你想起來隻會有害無益,你要記住,北國才是你的家鄉,北國人民才是你的子民!!”

“可以的話,我寧願是以前的我!”軒轅羽禎呢喃一句,嗓音幾乎低不可聞。

不過,內力深厚的端容皇後還是聽到了!正欲接話,卻見他已經起身,沒留隻字片語便毅然離去。

望著那抹冷漠的身影漸漸從自己視線消失,端容皇後滿麵愁雲,同時,怒氣燃起。她沉著臉,在殿內來回度著步,一會,衝了出去,直接來到顏歆的居所。

她的突然出現,讓顏歆一陣納悶,但很快恍然大悟。不過,她沒做任何反應,隻是靜靜等待她的開口。

“是你,是你抖出一切,為什麽,為什麽?”端容皇後雷嗔電怒,尖聲質問。

顏歆不慌不慌,輕聲應答:“我實在看不過太子殿下受那賤人擺布和戲弄!!”

“他是否受戲弄,皆與你無關!!哀家早就警告過你,對於他的事,你最好別亂來,你卻把哀家的話當耳邊風,敢情你是嫌命長了?”端容皇後一個箭步,迅猛扼住顏歆的脖子,全身散發出濃濃的怒氣,神色也甚是恐怖駭人。

顏歆毫無防備,被勒得滿麵通紅,下意識地做出掙紮。

端容皇後非但沒有鬆手,還越箍越緊。

感覺越來越難受,為了求生,顏歆不由舉起右手,稍微凝聚一下內力,朝端容皇後劈去。

淩厲的掌風使得端容皇後赫然一驚,急忙放開她,同時退開幾米,難以置信地道,“你……那個九陰爪,你練成了?”

顏歆趕忙吸氣,含怒的明眸死死盯著端容皇後。

“好呀,你這逆徒,哀家授你內力,教你武功,你倒用來襲擊哀家!”

“是你逼我出手!!”顏歆怒吼。

“假如你沒多管閑事,哀家也不會那樣對你!你還想繼續呆在哀家身邊的話,最好乖乖的,若然再敢輕舉妄動和自作主張,哀家還是不會饒你!!”

顏歆抿起唇,絲毫也不為所懼。起初還以為這老妖婆是真心對自己好,可慢慢便發現,自己隻是她用來對付流雲洛祺的一顆棋子!!哼,向來隻有別人當她顏歆的棋子,而非她顏歆被人利用。既然這老妖婆無情,那麽,她也可以無義。

端容皇後依然麵若寒霜,遞給顏歆一個冷瞥,內心一聲嗤哼,隨即拂袖離去。

偌大的廳堂內,又是隻剩顏歆一個,看著冷冷清清、死氣沉沉的四周,她越想,越是不甘心,又一次搬出酒壇,開始獨飲起來。

整個下午,她就那樣悶悶不樂地借酒消愁,還一邊回憶往事,最後,腦海慢慢形成了一個主意……

夜色,籠罩整個皇宮,四周一片靜寂,月光透過窗戶投射進來,隱隱現出幾絲清冷。

沐浴完畢的楚筱菱,拖著半濕的長發,靜靜屹立窗前,思緒漸漸回到白天。

軒轅羽禎憤怒離去後,便再也沒出現過。其實,她有想過去找他,但又考慮到去到那兒不知該說什麽,故隻能作罷。

沒有消息,或許就是好消息,他不再來找自己,端容皇後那邊也沒動靜,那是否代表事情還有轉機?起碼,自己並無性命危險。

她就知道,他是個重情重意的人,即便記憶已失,可他善良的本性仍舊沒變,無論軒轅羽禎還是流雲洛禎,皆溫潤如玉,柔情萬種,多麽的好,多麽的優秀,隻可惜,自己沒那個福分,一次次地辜負了他。

想到此,她不禁幽幽歎了一口氣,同時發覺,自己正被一股熟悉的氣息包圍,腰際多了一雙手,脖頸傳來酥麻。無需回頭也能知來人是誰,因為隻有他,才會這樣對自己。

這種情況,並非第一次碰到。起初,她還會反抗,但慢慢的,得知反抗無效後,便也由他。

“給你一個城池,告訴朕你在想什麽?”低沉渾厚的嗓音從流雲洛祺嘴裏發出,整個臉龐再次埋在她的頸窩上,深深汲取著她沐浴後的芳香。

楚筱菱不語,繼續呆望著外麵。

“兩座城池!”流雲洛祺又道,嘴唇移到她的耳朵,舌頭開始在她美麗的耳垂上舔弄起來。

楚筱菱止不住地顫抖,又是沉吟一會兒後,將今早發生的事情告訴他。

立時引致流雲洛祺的詫異:“你怎麽不早點告訴朕,顏歆也在這皇宮裏頭?菱菱,既然你有危險,那就不能繼續留下!走,朕現在就帶你離開!”

“不,我相信有軒轅羽禎在,我不會有事!”

看她對另一個男人充滿信任,流雲洛祺心裏很不是滋味,沉著臉,默了下來。

“對了,我記得顏歆講過她會變強大,還說等她強大之後會第一個對付你!”楚筱菱又道,“這是她親口跟我說的。”

“對付我?憑她?”流雲洛祺冷哼。

“不管怎樣,你還是小心點好!至於軒轅羽禎方麵,我想端容皇後既然要剔除他的記憶,那就不可能讓他有恢複的機會,所以,你也不必再查下去,就當作,他一年前已經駕崩了!”

“不,沒弄清楚這一連竄的事情,朕是不會離開北國!”流雲洛祺馬上拒絕,話題回到她身上,“菱菱,你還是聽朕的話,跟朕走吧!”

楚筱菱卻毅然反對,“你來北國,甚至夜夜抵達這裏,我都不會阻止,希望你也別左右我的思想,不到最後關頭,我是不會放棄!”

“但是……現在你有危險啊!”

“生死由命,一切皆有定數,這個無需多憂!”說罷,她走向床榻。

她的倔強和固執,再度讓流雲洛祺感到說不出的懊惱和沮喪。為什麽,她為何不像其他女人那樣溫順乖巧?他很討厭,討厭她冥頑不靈,我行我素。

接下來,兩人都不再做聲,就那樣各自思忖,到了三更天,流雲洛祺沉悶辭去,臨走之前,不忘叮囑她萬事小心,一切以安全為主,就算不為他,也該為妞妞!

送走他後,楚筱菱上床躺下,出神地望著頭頂的幔帳,久久都無法入眠。

接下來的三天,都是滂沱大雨天氣,楚筱菱更是足不出戶,每天除了呆在**,便是倚立窗前。窗外一個人影也沒有,唯獨那劈劈啪啪的雨聲響個不停,聽說由於這幾天的大雨,後山爆發泥石流,很多侍衛都去幫忙。

軒轅羽禎身為太子殿下,會不會也到現場觀摩,否則,她還真想不出,他何故三天都不過來,就算仍在為自己利用他而生氣,但憑他那個性,也不可能持續這麽久。

正陷入沉思中楚筱菱,加上外麵雨聲幹擾,導致覺察不到房門猛然被推開,一個人影朝她悄悄走進,在她肩上用力一敲,還來不及看清楚怎麽回事就失去知覺。

屋外,雨還在下;屋內,卻已人去樓空!

白天過去,黑夜來臨,今天這場大雨,又是到了差不多2更天才停止。整個皇宮籠罩在一片黑暗當中,幾盞昏暗的宮燈在寒風中搖曳,散發著淡黃色的光芒。

流雲洛祺敏捷的身影快速穿梭於各個屋頂,最後在東宮大院停下,很快進入楚筱菱的寢房。

出乎意料的是,今晚迎接他的是滿室黑暗與靜謐。

“菱菱,菱菱……”他壓低嗓音,輕聲呼喚。憑感覺往前摸索,發覺**空無一人,被子折疊得整整齊齊。

這麽晚,她到哪去了嗎?流雲洛祺燦若星辰的眼眸在黑夜中煞是閃亮,接著又是呼喚幾聲,依然得不到回應後,他在床畔坐下,久久卻仍等不到她的人影。

於是,他有點急了,準備點亮蠟燭詳細觀察,忽聞外麵傳來一陣說話聲。

“怎麽辦,已經找了兩個時辰,我們要不要稟告太子殿下?若然他得知楚姑娘不見,會否怪罪下來?”

“楚姑娘平日甚少出去,如今恐怕真的遇上意外了,紙始終包不住火,我們還是趕緊上報吧!”另一個人說完,急促的腳步聲馬上響起。

屋裏的流雲洛祺,早就起了驚慌和焦慮,待那腳步聲一遠,他也趕緊打開房門,避開寥寥無幾的巡邏侍衛,向軒轅羽禎的寢宮奔去……

聽完宮奴的稟告,軒轅羽禎大感震驚和慌張,刻不容緩地跑去楚筱菱的房間,發現哪兒果然沒有她的人影。

按住驚慌與後悔,他走出楚筱菱的閣院,火速趕到端容皇後的寢宮。

端容皇後已然就寢,對他半夜來訪甚覺納悶,當她清楚怎麽回事後,不禁也滿腹疑惑。

“母後,莫非這事真的與您無關?可是這後宮當中,除了母後,她跟其他人根本不熟,有些人甚至不知道她的存在。”

他的懷疑,讓端容皇後心頭迅速竄起一絲不悅,“不錯,我是打算對付那丫頭,可沒有這麽快!”

說著,她腦海乍然現出一道靈光,“哀家知道她在哪了!”隨即披上一件風衣,吩咐宮女掌燈,和軒轅羽禎一起抵達顏歆的居所。

那裏也是一片黑暗,人去樓空,但不同於楚筱菱房間的整齊,顏歆的某些重要物品不見了!

“母後,顏歆不見了,會不會是她把楚姑娘帶走?”軒轅羽禎驚問。

端容皇後稍作沉吟,繼而頜首,開始怒從心頭起,“有可能!想不到顏歆這丫頭膽大包天,不把我的話當一回事!”

“那怎麽辦?楚姑娘在她手中肯定不好過,說不定還會……”想起上次目睹過的顏歆對楚筱菱的傷害,軒轅羽禎頓覺一陣恐慌。

這,又給端容皇後帶來一股不歡,卻也暫時按住,由衷安慰他,“別慌,那丫頭在這裏人生地不熟,不會走得很遠!”

“那我們現在就派兵出去尋找……”

“不妥!!這事不宜太過張揚!”端容皇後立即打斷,見他欲再開口,不由語重心長地勸解,“母後知道你緊張她,可你也要懂得為大局著想才行呀。”

軒轅羽禎聽罷,沉默了下來,一會,做出懇求:“那一切拜托母後了,希望母後看在孩兒份上,務必把楚姑娘找回來。”

端容皇後並無正麵回應,一臉的不知所思,稍後,叫他一起回去。

隨著一幫人影漸漸遠去,一直匿藏暗處的流雲洛祺這才走了出來,俊顏已經一片深沉森冷,比灰暗的夜色還陰霾。

原來,是顏歆搞的鬼!!該死的,他這次無論如何也不會放過她!!懷著熊熊怒氣,他騰身飛起,再一次飛簷走壁,朝宮外奔去……

翌日,流雲洛祺火速派出人馬,在城裏城外暗中尋找,可惜,毫無結果。專門到皇宮打聽消息的護衛也不時稟告,那邊也沒有消息。

就這樣,幾天時間很快過去,流雲洛祺愈加焦急和無措,整個人幾乎瘋狂崩潰,恨不得顏歆出現他的麵前,好讓他掐死她!

直到第四天,他在市集口發現一個頭帶黑帽,麵蒙紗布的女子慌忙疾奔,身段像是顏歆,於是追了過去。

由於心急與憤怒,他一時沒想到自己應該先跟蹤,而非這樣直接擋在她的麵前。

看到他,麵紗底下的那對眼眸倏然瞪大,有驚喜,有震撼,還有一絲絲倉皇。

下一秒,流雲洛祺已撤下她的麵紗,發現果然是顏歆,立刻氣急敗壞地叱問出聲,“菱菱呢?你把她藏到哪去?”

顏歆不做答,定定望著他,眼中多了傷痛與悲哀。

流雲洛祺似是沒看到,長臂一伸,不由分說地扼住她的脖子,繼續怒喝,“快說!!”

顏歆心中苦楚轉為暗哼,不懼地迎視著,直至感覺脖子越來越痛,便也不客氣起來,使出她的九陰爪!!

流雲洛祺猝不及防,盡管已經即時躲開,肩膀卻還是中了她一招,即起麻痛。瞪著顏歆那迅速變樣的麵容,他遲疑地驚問,“你……你幾時練了這種邪功?”

顏歆眼睛,嘴唇都已發青發紫,整個厲鬼一般,想起他的無情,不禁再度運起了真氣。

這次,流雲洛祺早有防備,趕緊出招迎接。起初,他還不是很在意,慢慢地發現顏歆招招淩厲,幾乎要置人於死地,便也不敢輕率,開始全力以赴。

顏歆即便練了魔功,但畢竟隻是中途出家,沒有功夫底子,因此根本不是流雲洛祺的對手,兩人大戰幾十個回合後,她胸口挨了流雲洛祺一掌,整個人頓時被震得飛了出去。

流雲洛祺躍聲追去,製伏她,再做追問:“說,菱菱在哪?”

顏歆默然,隻是一個勁地冷笑,鮮血不斷從她嘴角溢出。

流雲洛祺更加盛怒,放在她肩上的手,力度加深了幾分,隻聞一陣陣骨頭破碎聲響起。

由於疼痛,顏歆豔麗的容顏扭曲成一團,不過,她沒有求饒,反而視死如歸地催促道,“再用力一點吧,最好掐死我。我告訴你,我顏歆得不到的東西,別人也休想得到!你想和那賤人百年好合?我偏不讓!!她已經三天沒吃沒喝,再過四天,她就會餓死。”

流雲洛祺見狀,簡直又恨又無奈,怒目切齒,恨不得就那樣把手按下去,讓她一命歸西。

“她沒出現之前,你對我寵愛有加,自她出現後,你就移情別戀,從冷落我、到敷衍我,最後厭惡我!論家世,論樣貌,還有對你的體貼和討好,甚至**功夫,她都不及我,憑什麽她能搶走你?”顏歆再也感覺不到身上傳來的痛,整個人已經陷入心痛當中。

流雲洛祺聽罷,怔了一怔,心頭湧起一絲不忍,不由自主地道:“隻要你告訴朕菱菱身處何處,朕便不會追究以往的事,而你,還可以繼續當你的賢妃!”

“賢妃?哼,我要這頭銜幹嘛,流雲洛祺,我告訴你,現在就算你給我皇後,我也不再稀罕。我隻要楚筱菱那賤人死,我要她給我陪葬!!”顏歆說著,驀然哀叫一聲,淒厲慘痛,麵容更加扭曲,她抱緊雙臂,發出陣陣嘶叫。

流雲洛祺也注意到了她的異樣,“你想幹嘛,別以為裝瘋扮傻就能蒙得過朕!”

“殺了我,快,快殺了我,啊——啊——我受不了,我受不了!!”顏歆繼續痛苦咆哮。她感覺體內似乎有千萬隻蟲子在侵蝕她的四肢百骸,讓她痛不欲生,生不如死。原來,她剛才硬來,加上太過用力,導致走火入魔。

流雲洛祺沒有反應,黑眸蓄著憤怒,還有疑惑迷困。

顏歆已經被痛折磨得神誌散渙,理智傾消,為了得到解脫,她不惜把隱藏多時的秘密抖了出來,“你知道嗎,當年的刺殺是一個局,是我和大姐策劃的苦肉計,目的是讓你對我心存感恩!我和大姐要成為皇朝最尊貴的女人,她盡力爭寵,而我,千方百計得到你的愛!!”

“當年楚筱菱和林子郎的私通,也是我安排,目的是汙蔑她,好讓你休掉她。後來我還派人去燒了楚家,讓她走投無路。布娃娃詛咒之事,還有很多很多的陷害與汙蔑,都是我策劃。我不允許你愛上她,因而我要她死,隻有她徹底消失了,我才能高枕無憂!!所以,我對你來說,非但不是恩人,還一次次地破壞你和她的關係,算起來,我是你的敵人!你快點殺了我,殺了我為她報仇,快,快!!”聽她說完整個故事,流雲洛祺整個人重重地震住,腦海隨著浮起一幕幕過往。原來,一直以來,自己都是個傻瓜,被一女人掌控和玩弄,該死的,該死的!!

“怎樣,感到很氣憤吧,對我再也沒有責任和憐愛了吧,那麽,趕緊殺掉我,好泄你心頭之恨!!”顏歆伏地跪求,繼續煽風點火,隻為了他殺死她,好讓她解脫!

“好,朕可以幫你解脫,但你必須先告訴朕菱菱的下落,否則,朕會繼續讓你生不如死!!”流雲洛祺總算出聲,他漸漸明白她的痛苦是怎麽回事了。

顏歆怔了怔,發紅的眼眸開始恢複憤恨和不甘,“不,我不說,我寧願痛苦致死也不會說!我之所以受這種苦,都是你害的,是那賤人害的,我才不會讓你們好過!!”說罷,她張大嘴巴,準備咬舌自盡。

流雲洛祺眼疾手快,及時點住她的某個穴位,讓她上下頜並不起來。

正好這時,侍衛趕來稟告,“皇上,屬下發現禎帝正帶著一批人馬朝城外的鬆樹林方向走,屬下認為,他有可能是得知娘娘的消息!”

流雲洛祺一聽,驟時感到一陣激動和驚喜,特別是留意到顏歆眼神似乎動了一下,於是更加肯定,一把撈起顏歆,駕馬奔向城外。

去到那兒,果然看到軒轅羽禎,在他麵前是一座被火燒成的廢墟,還在冒著細煙,估計大火剛熄滅不久,一群北國護衛正在裏麵搜查。

“哈哈,老天有眼,老天開眼啊,想不到不用我動手,那賤人就先走一步了,哈哈哈!!”驀地,顏歆大笑出來,那得意的笑聲響徹整個山野,配著呼呼寒風,甚是陰森恐怖。

流雲洛祺聽罷,大驚,把顏歆交給隨從,一個箭步地奔到軒轅羽禎麵前,急聲詢問,“怎麽回事,到底怎麽回事?菱菱呢?”

軒轅羽禎赫然一怔,他記得他,就是那天和楚筱菱在市集遇見的陌生男子。瞧他神色焦急、驚恐萬狀的樣子,軒轅羽禎腦海閃過一道靈光,莫非,他就是流雲洛祺?流雲皇朝的皇帝,是楚筱菱的男人,也是……自己曾經的弟弟?

他的沉默,讓流雲洛祺更加抓狂:“喂,我問你話,你有無聽到?快告訴我,菱菱呢?菱菱在哪?”

“這幾天我都在尋找楚姑娘,一個時辰前,侍衛稟告說我母後突然悄悄跑來這裏,我想母後必定是有了楚姑娘的消息,於是趕緊跟來,想不到……看到的是這種情況!!”終於,軒轅羽禎作答。

恰好,幾名北國侍衛出來稟告,“啟稟殿下,屬下等已全部搜查過,發現裏麵有具被燒焦的屍骸,經證實,死者應該是名女子!”

“哼哼,真的是她,那賤人死了,被燒死了,而且屍骨無存。流雲洛祺,看到了嗎,你最愛的女人死了,與你陰陽相隔了,你等著孤獨一生吧。我顏歆得不到的東西,別人也休想得到,哈哈哈!!”背後再次傳來顏歆那幸災樂禍的邪惡呼叫。

流雲洛祺渾身血液似是凝固了一般,耳邊不斷充斥著侍衛剛剛的稟告,還有顏歆那刺耳可惡的陰笑。

不,那不是菱菱,菱菱不會死,不能離開自己!他心裏反複呐喊,全身力氣仿佛被抽空,腦子似要爆炸,不斷襲來的劇痛讓他難以承受,於是舉手抱住頭部,痛苦嘶叫著,不久,隻覺眼前一片模糊,昏厥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