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業區轉了一圈下來，李衛然說給楊文傑買衣服可不是說說而已，兩人轉了大半天，傍晚的時候才出來，楊文傑手中已經大包小包快要掛滿胳膊了。
“一個男人，特別是在商業圈混的男人，必須要有幾套自己的商務裝，這不僅是你個人的麵子問題，還事關到咱們整個古玩店的門麵。”
這一整個下午，李衛然一直念叨著這句話，聽得楊文傑都有些煩了。
照他的理解，開古玩店的，不都是應該一身寬鬆唐裝，在搬一把椅子躺在店門口，一邊盤著核桃，或者把玩著一串念珠，偶爾煮點小茶喝喝麽？
怎麽到了李衛然這裏，卻要打扮成商業金領的模樣？
這樣別人一看就下意識認為你不識貨，還回來買東西？
對此李衛然的解釋是，他開古玩店，純粹是興趣，不至於也不屑走那老一套的路線，況且對他來說，他的客戶向來都不是那些自詡“大家”的街頭騙子，而是真正懂古玩，玩得起古玩的人，比如今天晚上參加拍賣會的那些人。
一邊給楊文傑解釋著，一邊又挑了幾套自認為適合楊文傑的西服，楊文傑完全沒有發言的權利。
從商場出來，楊文傑算了一下，這一個下午，光是買衣服，自己就花去了五六萬。
要說一兩套，幾千塊錢他還真打算讓李衛然送自己了，可現在是好幾萬，就是李衛然真送，他也不好意思拿。
想著自己手裏還有件寶貝，上了車，便從包裏拿出，對李衛然道：“李哥，兄弟我昨天又淘了件寶貝，你給看看？這些衣服也花了不少錢，不是我跟你客氣，實在是數額太大了，我心裏過意不去，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先把我的那份給我，不光是還你錢，我自己實在太需要錢了。”
他這個提議，可以說是在給李衛然送錢了，畢竟他們兩現在的實力，一般不會看錯，隻有估低的沒有估高的。
李偉龍擺擺手，不在意道：“也罷，這事也隨你，不管我不著急，如果你急著用，我可以先借點給你，等你寬裕了再還我不遲，不過你小子出手一向沒有虧本的生意，我倒有點期待是什麽了。”
說著，接過楊文傑手中竹筒似的東西，很快打開蓋子，從裏麵取出一幅畫來。
一見著這畫，李衛然兩眼就直了。
楊文傑料到他會吃驚，但沒料到他反應竟會如此之大。
再去看那副畫，看半天也沒看出花來，上麵是一副怪石青竹圖，沒有題詩，隻有嶙峋的怪石和一堆交錯橫生的青竹，左下角還有個印章，但歪歪扭扭的，以楊文傑現在的水平還看不出是什麽字。
“李哥，就算這畫不錯，你也不用這麽一副見到絕色美女的豬哥模樣吧，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對我有意思呢，事先聲明啊，我可不搞基。”
“滾蛋！”
李衛然白了這貨一眼，隨後居然顫抖著聲音道：“你收這畫花了多少錢？”
“兩千。”
說道價格，楊文傑笑了，以他的估算，這畫至少是雍正年間的，而且保存得如此完整，絕對不會少於二十萬，一下子就掙了一百倍的價格，實在不能不高興。
他挑挑眉，得意衝李衛然炫耀道：“怎麽樣，這至少二十萬吧？兄弟我的眼光還不錯吧？”
“是不錯。”
李衛然心不在焉應著，旋即又忽然瞪大了眼睛，急促地大聲道：“你剛剛說多少收的？”
“兩千啊，怎麽了，有問題？”
楊文傑有些緊張了，他確定自己的透視眼沒問題，從顏色濃鬱程度來看，年代絕對沒錯，就算是一副普通的畫，流傳至今，也不至於連兩千都賣不出去吧？自己可別虧了啊。
“當然有問題。”李衛然又是翻了翻白眼，一副無語的樣子。
“不是吧？難道收了假貨？”楊文傑鬱悶了，看來這次真的是失手了，看李衛然這幅表情，儼然就是替自己惋惜的表情啊。
“你說這畫值二十萬？”李衛然又道，神色冷靜下來了。
楊文傑放棄了，幽幽道著：“好吧，李哥，我承認自己修為還不到家，你就直說吧，這幅畫到底值多少，我做好心理準備了。”
“真做好了？”李衛然似笑非笑。
“真做好了。”楊文傑有些生氣了，就算自己淘到了假貨，也不至於用這眼神看著自己吧，也就虧了千把塊錢，又不是什麽大數目，他道：“楊哥，你就說吧，真虧了，我也認栽。”
“噗……認栽？”
李衛然笑了，笑得很開心，仿佛……不，在楊文傑眼裏，這貨簡直就是在嘲笑自己的智商，正要發怒，李衛然卻不笑了，而是瞬間變得一臉嚴肅：“哥們，你修為是真不到家啊，鄭板橋的真跡，還有印章呢，就值二十萬？兩百萬都有餘！”
楊文傑還在心疼那兩千塊錢呢，乍一聽得兩百萬的巨額，有些發蒙，長著嘴巴半天不知道該說什麽，半晌才訥訥道：“李哥，你說多少？”
“兩百萬！”
李衛然說著，一副看戲的表情。
楊文傑沒讓他失望，隻聽得哢嚓一聲，下巴掉地上了，還是摔得碎碎的那種。
半天之後，才從李衛然臉上的表情確認出這是真的，不淡定了，“我靠！兩千塊錢買的東西，值兩百萬？！”
李衛然很滿意他的這種反應，畢竟先前自己也感覺是做夢來著。
緊接著，有又給楊文傑解釋道：“這幅圖應該是鄭板橋早期的作品，畫鋒並沒有現在知名的那幾幅那般成熟，不過風格還是很明顯的，而且從畫紙的年代，以及所使用顏料上麵，可以判斷，這絕對是他的真跡，而且這個印章是做不了假的，價格雖說不及現在世麵上流傳的那幾幅成名作那般變態，但兩三百萬還是可以保證的。”
楊文傑聽著，已經信了七八分，不過還有疑慮：“李哥，這個印章雖然跟鬼畫符似的，看起來極其複雜，但怎麽就做不了假呢？照著刻一個不久完事了嗎？”
“嗬嗬，這裏麵的門道，以後再給你說，不過現在可以肯定的是，你家的砂石廠，絕對不會缺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