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振中完全沒想到,居然還有人不給自己麵子,聽得拍賣師的聲音,當即朝這邊看來。

他與李衛然顯然是認識的,見得李衛然笑眯眯的,臉色當即黑了下來,嘴唇蠕動著,卻半天沒吐出一個字來,是被激怒了。

不等他開口,李衛然便輕飄飄的一句話過去了:“李老,你這就不對了吧,好東西價高者得,你這樣用身份來壓我們,跟強取豪奪有什麽分別?要是缺錢,我可以借給你啊,看在相識的份上,利息我就不要你的了,不過錢你還是得還啊,我小家小業,可不敢跟你比。”

嘖嘖,此話誅心啊!

楊文傑又重新認識了李衛然,這貨平時一副溫文爾雅,謙謙君子的模樣,沒想到罵起人來,簡直殺人不見血啊。

再想想自己,跟人吵架的時候,就隻知道問候別人家中女性,根本不在一個層次呀,看來高教育的好處還是蠻多的呀。

楊文傑這邊還有心思吐槽,李振中那邊已經差點氣暈過去了,指著李衛然,手指哆嗦,卻是一口氣沒喘上來,身子一輕,直接往後倒去。

可把一大群人給嚇壞了,紛紛圍著一口一個李老地叫著,同時小心無比地將他扶到沙發上坐著,這個倒水,那個拿藥,還有人爭先恐後地給老頭輕撫胸口給他順氣,還楊文傑都懷疑,就是他們家裏的老爹老媽都沒享受過這待遇。

李衛然視若無睹,輕笑一聲又給坐下來了,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

而在場也不是沒有跟李衛然一樣想法的人,現在得罪人的事情李衛然已經幹了,有人頂在前麵,他們自然又恢複了本性,開始喊價了。

才一會,價格已經升到了三百萬大關,而且還有繼續往上提的趨勢。

李振中那邊,終於緩過氣來了,看樣子是放棄拍賣了,看著楊文傑和李衛然這邊,老頭低沉地說了句:“李家小子,我記住你了!”

言罷,狠狠一個拂袖,帶著下人轉身離開了。

李衛然依舊是笑眯眯的表情,起身來朝著老頭的背影鞠躬,大喊著:“恭送李老!”

已經走到門口的李振中腳下一個踉蹌,要沒人人扶著,恐怕已經摔倒了,這一大把年紀的,要傷筋動骨,那可就難好了。

楊文傑正在喝水,直接噗呲給噴出來了,這尼瑪,給人捅了一刀還不夠,臨了還要在傷口上撒鹽,太狠了,是個狼人啊。

當然,解氣是解氣,擔憂還是有的。

楊文傑就有點擔心,畢竟人家李衛然這出氣也有自己一半的原因。

他看著李衛然道:“這事……不影響你爸爸吧?”

李衛然的老爹是副市長,本身就處在一個很關鍵的位置,一點風吹草動就能讓人大做文章,要是有人惡意抨擊,說副市長的兒子在外麵仗勢欺人,那可就難辦了。

李衛然卻是毫不在意地擺擺手:“他老人家能有什麽事?一個李振中還不敢跟我們家對著幹那。”

這話霸氣!

楊文傑不說話了,因為台上的那副畫已經停止競拍了,隻可惜最終還是沒有突破四百萬大關。

到了後麵參與競拍的人也不傻,隻是一萬一萬的加,雖然還是很激烈,但價格卻沒有先前那種突飛猛進的勢頭。

最終,這幅畫以三百四十三萬的價格被一個中年男子買去,楊文傑多注意了幾眼,此人看起來儼然就是一個中年版的李衛然,都是同樣的溫謙君子類型的,至於心裏是不是跟李衛然這般陰險就不知道了。

拍賣會結束了,可在場的人卻都沒有散去,因為那拍賣師下台之前,就告訴大家待會還有酒會。

其實這也能理解,這麽一大群人聚在一起,都是誌同道合的,平時也沒有這個機會遇到這麽多有共同愛好的人,這次正好可以多認識一些人,交流心得。

當然,更重要的,還是要就先前那場拍賣會的結果進行錢財和寶物的交付。

拍賣師下去之後,拍賣桌被撤走,那個高台居然是可升降的,很快就降下去,與地麵平行,再把後麵的帷幕拉開,瞬間就空出來一大片空地,形成一個舞池。

同時舒緩的音樂響起,又陸陸續續有侍者端上來更多的吃食和酒水,一群人也嗨了起來,有相互攀談的,也有邀約著一起去跳舞的,幹什麽的都有。

楊文傑不認識這些人,也懶得去巴結別人,便埋頭消滅食物和酒水。

一眨眼,李衛然不見了,一轉身,又出現了,身旁還跟著一名胖的足有兩個楊文傑那般大的胖子。

“小楊,這位是……”

咦?

給自己介紹人,拉人脈來了?

楊文傑不敢怠慢,趕緊端起酒杯跟那連自己都記不住名字的胖子碰了一杯,正要坐下,旁邊又有人來了。

他算是看出來了,李衛然今晚帶自己來這裏,拍賣東西隻是順帶,帶自己來結交人脈才是主題。

等兩人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楊文傑喝得醉醺醺的,懷裏揣了一堆的名片,還有一張卡。

這卡是舉辦拍賣會的主人親自送來的,具體長什麽樣,叫什麽,楊文傑已經記不清了,但卡裏的三百多萬他卻記得非常清楚。

李衛然表示這一次的錢他一分都不要,全給楊文傑拿去給父母操辦砂石廠的事情,維持楊文傑又是感動了好久。

車子開了一陣子,已經到了市區,李衛然忽然道:“還能喝嗎?”

紅酒喝了不少,又吹了會風,更暈了,楊文傑現在隻想找個地方好好吐個痛快。

可聽李衛然這語氣,好像有心事,當地梗著脖子道:“再來幾箱都沒問題。”

“好,咱哥倆找個地方吃宵夜,喝點啤酒吧。”

李衛然道著,把車停在一個燒烤攤麵前,拉著楊文傑下了車,往邊上一坐,開始招呼老板忙活了。

酒上來了,沒有一箱,隻是一人一瓶啤酒,擰開蓋子,李衛然便打開了話匣子:“哥們,你可別怪哥哥我,其實我今晚這麽做,是在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