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地上那幾籮筐菌子,邱掌櫃大手一揮,高興地將這一批野菌子全部收買了下來。
縣城裏的百姓都挺喜歡吃這個口感不錯的野菌子,隻要讓客棧的廚子稍微做出點花樣來,根本不愁賣不出去,因而邱掌櫃自然是毫不猶豫地將那數量不少的幾大籮筐菌子全都買了下來。
想起上一趟的文旦果,這邱掌櫃眼尖地盯著阮禾背上那還沒有揭開的背簍,樂樂嗬嗬地招呼出聲:“阮姑娘,你這背簍裏藏的是什麽好寶貝?也給我瞧瞧眼唄,可別藏著了。”
他滿心期待著,這阮姑娘又能拿出什麽稀罕玩意兒來,像是上次那偌大越城都找不到一顆的文旦,便是十足的稀罕物。
“這也是我想要賣給邱掌櫃的……”阮禾揚唇笑著,平靜地將自己背上的竹簍放了下來,擱置在了一旁,掀開了上頭的竹蓋子。
那邱掌櫃忍不住伸長了脖子過來瞧看,隻是他精明的眼睛軲轆一轉,瞧見裏頭滿滿當當地放著各種雞蛋鴨蛋鵝蛋時,頓時忍不住露出了失望的神色來。
不同於那些個野菌子、文旦之類較為珍稀的吃食,這些個雞蛋鴨蛋鵝蛋對於縣城裏的人來說,並不是什麽稀罕玩意兒,哪家哪戶家裏頭沒有養上至少一兩隻雞鴨鵝的呢。
這雞蛋又不是什麽稀罕物,他根本不需要從流放村的人裏頭買,直接到集市裏去買,隨隨便便能夠買上一大籮筐來。
“哎呦!阮姑娘啊,你拿這麽多雞蛋過來做什麽,我們做了這麽多趟的生意,我也不好意思掃你的興致,但是這些雞蛋鴨蛋的,我們客棧是真不缺的啊。你可以到後廚那邊去看看,木桶一打開,裏頭還儲存著不少呢,根本吃不完呦!”
那邱掌櫃不由得露出了遺憾又失望的神情來,不好意思地婉拒出聲來,“我們客棧是真用不著這麽多雞蛋啊……”
言語之間是有些猶豫的,心裏頭卻滿是可惜,還以為是什麽稀罕玩意兒,沒想到是哪裏都有的雞蛋鴨蛋,他要收這麽多雞蛋幹什麽?
他是個精明的生意人,又怕折損自己這麽一位大財神爺,話音一轉,又道:“不過阮姑娘,看在你從流放村大老遠過來的份上,我就平價收了你這一籮筐蛋,你看怎麽樣?”
這平價收雞蛋鴨蛋,也不過是說得好聽點兒,說明白話,就是低價收了這一籮筐蛋,畢竟他們是從流放村來的,本來收他們的東西就要便宜點兒,況且還是些不值錢的雞蛋鴨蛋。
甚至於,邱掌櫃願意收下這一批蛋,已然是他發了善心,畢竟這麽多蛋,他還得找個法子賣出去才是。
“邱掌櫃,你別著急,我這不是普通的蛋。”
空間滋養出來的雞鴨,下的蛋可比平常的蛋要好得多,不僅僅是蛋殼的顏色要更深一點兒,而且味道也要更上一層。
這並不是阮禾空穴來風、胡亂瞎編的,她前幾日就已經拿著雞圈裏的雞蛋來做菜,單單隻是簡單地煎蛋,便是香噴噴,入口留香。
“怎麽說?” 那邱掌櫃半信半疑地看著阮禾,盡管多次見識過這人的厲害之處,但一聽說這平平無奇的雞蛋還能有不一樣的地方,不免心生懷疑來。
阮禾輕笑了一聲,麵對他的懷疑,清麗的眉眼之間仍舊是自信不減,輕搖了搖頭,道:“能否借用一下你們的後廚,讓我現炒一份蛋給你試試?再決定要不要收了我的這一蛋。”
合作了這麽多回,邱掌櫃不至於連這個麵子都不給她,點了點頭,朝著一旁的小二哥招呼了一聲:“好,李小,帶阮姑娘到後廚去,一切聽她的。”
這小客棧的後廚倒是相當寬敞,各種醬料、原材料齊全,也難怪這客棧的生意能那麽好,做出來的菜好吃,那客人自然而然就多了起來,這邱掌櫃的確是個會做生意的人。
阮禾借著灶台的柴火,架起了一口小鍋來,下了油,又向一旁的廚子討要了小分量的白米飯丟入了鍋中來,加入了自己帶過來的兩顆雞蛋,仔細地烹炒過後,不多一會兒,一小鍋蛋炒飯便新鮮出爐。
那蛋炒飯也不比尋常的蛋炒飯,爐火一燒開來,濃鬱的噴香味頓時撲鼻而來,濃醇的炒蛋香味彌漫在四周。
“姑娘好手藝,蛋炒飯做得這麽香啊!”一旁的廚子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驚訝地讚歎了一聲。
“我的手藝一般般,是這顆蛋好。”阮禾輕笑了一聲,搖搖頭,糾正了他的話。
都是雞蛋的話,能有什麽不一樣的地方啊?
那廚子一聽這話,半信半疑地將目光投向了邊上餘下的那蛋殼,這才發現這蛋殼的色澤的確與尋常雞蛋完全不一樣。
不過想來,蛋炒飯這種吃食,尋常人來炒和禦廚來炒都不會有太大的區別,如此想來,唯一的區別便出現在了原材料上頭。
“這蛋這麽稀罕嗎?”那後廚疑惑地自顧自嘟囔了一聲,外頭已經喊著上菜,他也沒有閑空想些其他的事情,趕忙又繼續忙活了起來。
而阮禾已經拿過了一旁的碗,滿滿當當地盛上了一大碗蛋炒飯來,端到了外邊去。
那一碗蛋炒飯放在那邱掌櫃麵前時,他動了動鼻子,稍稍吸了一口氣,讚歎了一聲:“聞起來的確很香。”
但這也不能證明是這蛋的功勞,興許是阮姑娘的廚藝太好,才能炒出這麽香的蛋炒飯來。
“吃起來更香。”阮禾從善如流地順勢接下了他的話來,示意邱掌櫃先品嚐上一口來。
由於這一次的主要原材料是阮禾帶過來的蛋,那邱掌櫃半信半疑地拿起筷子,夾上了一口蛋來,放入了嘴裏。
嫩滑鮮香的炒蛋入口,那邱掌櫃的神色微微一變,忍不住讚歎了一聲:“真的好吃啊!”
他又忙不迭地夾了好幾口蛋入嘴,配著大白米飯,倒是實實在在地飽餐了一頓!
這樣的舉動,無疑是打了自己之前的臉,那邱掌櫃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繼而將那一碗米飯吃了個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