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是宗姨娘尤為擔心這一窩兔子,慕圓圓這小家夥一張圓乎乎的小臉蛋也是苦巴巴地皺著,蹲在兔子窩旁,小嘴裏頭稚嫩地念叨出聲:“吃飯……小兔子乖乖吃飯……”
“娘……小兔子不肯吃飯怎麽辦?”她萬分憂愁地看著那一動不動的兔子,轉過頭來,黑漆漆的一雙大眼睛裏頭滿是緊張,奶聲奶氣地詢問出聲。
“先讓少奶奶看看……”瞧見這一幕,那宗姨娘心裏頭也懸著一塊大石頭,隻得溫和地輕揉了揉女兒的小腦袋,安撫了一聲。
阮禾走上前來,蹲下身來,俯身靠近那一隻看起來像是生病的兔子,動作緩慢地將它從兔窩裏抓了起來。
聽得宗姨娘說到它拔毛的舉動,阮禾心裏頭隱約閃過一絲猜測來,倒還需要仔細地驗證一下。
空間裏養出來的兔子,性子尤為溫順,即便是被阮禾這麽突如其來地提溜了起來,也不鬧騰,安安靜靜地趴在了她的手心裏。
阮禾將那一隻異樣的兔子抓起來後,放在了一旁的石桌上頭,將它翻了個麵,垂下眼來端詳了起來。
見阮禾的神色平常,宗姨娘勉強鬆了一口氣,安靜地等了片刻,才忍不住詢問出聲來:“少奶奶,怎麽樣了?”
阮禾輕笑了一聲,將那一隻肥碩的兔子翻了個身,露出了底下微微鼓起的腹部,又指了指這隻兔子下巴長出來的一小撮毛發,解釋道:“你別擔心,它的身體好的很,懶洋洋不肯動,又長出了這麽一撮毛發,是因為這兔子的肚子裏已經揣了小崽子……”
“這小兔子懷孕了?”宗姨娘微微發愣,反應過來時,驚喜地反問了一聲,神色有些難以置信、遲疑地說道:“那……那它為何……為何要拔自己的毛?我還以為它是生了病難受。”
“拔毛也是正常的現象。”阮禾輕笑了一聲,指了指兔窩旁那一小撮亂糟糟的毛發,繼續給她解釋道:“母兔子懷孕,會提前拔毛築巢,這是它們的天性,不足為奇。至於為什麽不進食,想來是因為懷孕了有些焦躁,你混點兒清水,將蘿卜切成小塊,給它放旁邊,自然會吃了。”
聽得這一番合情合理的解釋,宗姨娘可算是鬆了一口氣,溫和地一笑,後知後覺地不好意思道:“那我就放心了,是我自己見識短淺,大驚小怪了……怪不好意思的。”
“是啊,這母兔子懷孕了,可是天大的好事,等它下了崽子,一窩能下個六七隻小兔子,再好好地養著,能賣上不少的一筆錢。”
阮禾唇角含著淺淡的笑意,動作溫和地輕撫著這懷孕母兔子的柔軟皮毛,而後才慢悠悠地將它放回了兔窩裏。
更讓宗姨娘驚喜的是,這懷孕母兔子一落地,往兔窩裏頭一拱身子,竟是伸長了脖子,小口小口地啃起了那一塊蘿卜來,發出了哢嚓哢嚓的清脆響動。
“娘!它在吃飯了哎!”慕圓圓瞪大了黑葡萄似的圓溜溜大眼睛,驚喜地指了指那一隻母兔子,一手拉著自己娘親的一角,奶聲奶氣地驚呼出聲來。
自從聽說這母兔子懷了孕而非生了病後,宗姨娘溫和麵容上的憂愁一掃而空,唇邊的笑意一直沒有落下來過,高高興興地同自己的女兒解釋道:“是啊……它要好好吃飯,過幾日才有力氣生小兔子……”
“生小兔子嘍!”慕圓圓高興地四下轉悠了起來,繞著這一個兔窩前前後後地跑了跑去,高興地叫喚著。
處理了這事,阮禾還沒來得及吃早飯,往灶台邊上走,想著看看今早有什麽吃食。
按照他們的安排,今早負責做早飯的是張氏母女,阮禾一走到廚房邊上時,熱騰騰的饃饃香氣傳了出來。
不多一會兒,張氏端出了一鍋熱乎乎的糙麵饃饃,分明隻是普通的饃饃,一陣陣鮮香味卻是傳了出來。
“娘……這裏頭包了什麽啊?這麽香。”這一大早的功夫,慕雲潮還沒有到礦場去,他坐在廚房旁的桌上,目光落在了那一鍋饃饃上頭,忍不住吸了吸鼻子,詢問出聲來。
張氏也隻是嚐試地做了一下這一道新菜,不曾想效果這般不錯,高興地笑著,隨口解釋道:“這是娘未出閨閣時,鬧著玩兒時學的,香菌饃饃……裏頭包的是山裏頭新鮮采來的菌子,還混了一些調料進去……害,娘就算說個清楚,你這孩子也聽不太明白,快吃吧,你還得到礦場上工去。”
阮禾也順手用帕子包著一個饃饃,試探性地輕咬了一口,除卻外頭那一層習以為常的麵饃饃外,裏頭的餡兒也不知道加了多少料子,新鮮的菌味配著生抽的醬香,口感相當不錯。
不同於慕雲霄和慕雲潮兄弟兩人要忙著去上工,阮禾不緊不慢地啃著手裏頭的饃饃,吃了好一會兒才吃完,頗為有些意猶未盡。
“味道不錯,很好吃。”她唇角含笑地看向了邊上頗為有些緊張的張氏,直接毫不吝嗇地給出了一個不錯的評價來。
“那就好……我也是第一次動手做。”那張氏聞言,這才鬆了一口氣,自己也在桌旁坐了下來,開始吃了起來。
阮禾填飽了肚子,正打算起身時,院子外匆匆地走進了一道人影來,她走過去一瞧,是慕正元一大清早從外頭回來了。
乍得見到慕正元從外頭回來,阮禾訝異地一挑眉,湊上前去,疑惑地詢問出聲:“三叔?你這麽早出去做什麽?還沒吃飯吧?”
慕正元樂樂嗬嗬地直往屋裏頭走,一邊與身側的阮禾熟稔地解釋道: “哎……我剛得到消息,村子裏最熱鬧的中心處,就是那一棵蒼天老樹下頭,有人要出租一個鋪子。那可是一個不錯的地段,我一聽這消息,也顧不上吃飯,趕忙過去瞧瞧。”
本來早在幾日前,慕正元就已經打定了要在村裏頭再開一家雜貨店的想法,隻是由於黑衣人的出現,搞得他們一家子人人心惶惶,因而這一件事也才被擱置了下來,推脫到今日才重新被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