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意思?你要舉薦一個外人參加廚藝大賽?”馮俅詫異的道。

馮青梔道:“反正近水樓並不參賽,名額空著也是空著。”

馮俅冷笑道:“舉薦他也行,拿六千錢來。”

桃笙急道:“剛才我們過來,還五千錢呢,現在就漲價了?”

“剛才是剛才,現在是現在。”馮俅道。

馮青梔看著馮俅一副無賴的樣子,心裏頗為反感,但也不得不跟他解釋:“二哥,杜公子廚藝很高,跟他合作,對近水樓有好處,隻要他拿了名次,不等於給近水樓做了宣傳嗎?到時酒樓的生意也會變好。”

“嗬嗬,他廚藝很高?”馮俅像是聽到什麽好笑的笑話似的,“他一個上將軍府的少爺,什麽時候會廚藝了?”

“我看哪,他是想拿咱們酒樓的名額,倒賣給其他人,從中賺取差價。”馮俅目光灼灼,像是看透了杜蘅似的。

杜蘅道:“馮二公子,我真的會做菜,而且我有信心拿到第一名。”

“第一名?那就是廚狀元了?哈哈,杜蘅,你是沒睡醒吧?”馮俅不屑的冷笑道,“廚藝大賽的名次要是那麽好拿,我們酒樓早就參加了。”

“我家少爺的手藝你是沒嚐過,昨晚我們在白石街擺攤,都不知道生意有多火爆。”桃笙說。

“切,一個街邊擺攤的手藝,能跟我們酒樓比?”

杜蘅平靜的笑了笑:“要不比一比?”

馮俅平日嗜賭,聽了杜蘅的話,倒也引起了一些興趣,笑道:“倒也不是不能比。可是你要輸了呢?”

“你說怎麽辦就怎麽辦。”

“好,我要輸了,免費將參賽名額讓給你,但我要是贏了……”

馮俅忽然把目光落在了桃笙身上,小丫頭看著年紀不大,但發育的倒是不錯,他伸手就往桃笙白嫩的麵頰摸去。

杜蘅一步上前,握住了他的手,一股巨力傳到馮俅手上。

馮俅感覺手指的骨骼都要被捏碎了一把,迅速把手抽了出來,恨恨的道:“你要是輸了,哼,我就要你身邊這個丫鬟!”

“少爺!”桃笙緊張的扯住杜蘅的衣袖。

馮青梔兩道柳葉似的青眉一蹙:“二哥,你會不會太過分了?”

“小妹,你別忘了,近水樓我才是掌櫃,我不可能將參賽名額白白送給別人。杜蘅,比不比?”

杜蘅眸光清淺,絲毫沒將馮俅放在眼裏:“好,我跟你比。”

說著輕輕拉著桃笙的手,柔聲道:“放心吧桃笙,少爺不會輸的。”

若非沒有辦法,他也決計不會將桃笙作為賭注。

在古代討生活,一點也不比現代容易。

好在他有必勝的把握。

馮俅心裏的想法,卻與杜蘅不同,杜家現在雖然被抄沒了,但以前不是,上將軍府的少爺,養尊處優,怎麽可能精通廚藝?

庖廚之地,也不是一個世家弟子長期能待的地方。

就算杜蘅會做三兩道菜,隻怕沒花多少功夫在上麵,他隻是自我感覺良好,實際上也隻有野狐禪的水平,談不上專業。

雖說近水樓的廚娘手藝不如別的酒樓,但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否則怎敢到酒樓做菜?

換而言之,能在酒樓做菜,廚藝已經超過了大多數。

隨即,一行人朝著廚房走去。

廚房安置在後院,地方倒是挺大,但裏麵隻有一個廚娘和一個幫廚,估計由於酒樓生意不好,多餘的人工都被裁減了吧。

“見過三小姐。”廚娘和幫廚急忙過來行禮。

馮青梔看了廚娘一眼,說道:“紅娘,這位是杜蘅杜公子,他有一手好廚藝,你願意跟他比一比嗎?”

“啊?”殷紅娘吃驚的抬頭看著杜蘅,不明就裏,卻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仿佛杜蘅是過來跟她搶飯碗的。

馮俅挺著腰板,頗為自信的道:“紅娘莫怕,這人不知死活,既要挑戰你的廚藝,你就跟他比一比。”

“怎麽……怎麽比?”

馮俅知道殷紅娘擅長做魚,說道:“就做魚羹!杜公子沒有意見吧?”

“沒意見。”杜蘅道。

馮俅心裏冷笑,魚羹是近水樓的招牌,杜蘅跟殷紅娘比做這一道菜,必死無疑。

“既然沒問題,那就開始吧。”

廚房的廚具,還有各類調味品,一應俱全。

角落放著一隻水缸,水缸養了一些鱖魚,殷紅娘拿著一隻兜網,撈了一條上來。

杜蘅則是徒手抓了一條。

各自找到砧板,開始殺魚,去皮剔骨。

都說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前世杜蘅很小就學會了做飯,照顧弟弟妹妹,母親雖是鄉村教師,但農忙的時候,她也是要下田去幹活的,杜蘅就在家裏做好了飯,等她回來。

因此他從小就練出了一身廚藝,雖然隻是家常小菜,但拿到這個時代,也絕對夠打的了。

把魚切成魚絲,然後加入薑絲、黃酒、鹽、胡椒粉等醃製。

杜蘅㧟了兩勺澱粉進去,覆蓋在魚絲上,用手抓均勻。

殷紅娘很是詫異的看著杜蘅,澱粉本身沒有什麽味道,從來沒人拿澱粉來醃製,一時有些看不明白。

何況這個時期沒有土豆和地瓜之類的農作物,澱粉主要是由雞頭米、菰米做的,還是比較昂貴的東西,不會有人這麽浪費。

隻在魚羹熬好了之後,用水調澱粉,加入鍋中,讓魚羹顯得黏稠而已。

醃製大概一刻鍾,杜蘅和殷紅娘趁著這段時間,準備其他的食材,香菇、火腿、筍幹之類,都以快刀切成了薄絲。

“文竹,燒火!”

殷紅娘吩咐幫廚的小丫頭,開始燒火,準備製作魚羹。

杜蘅也讓桃笙到另外一個灶台生火。

接下來二人的做法又不同了,殷紅娘先將香菇絲、火腿絲等物放入鍋中熬製,杜蘅則是往鍋裏加豬油,放入剛才的魚頭、魚骨。

“你會不會做魚羹啊?”馮俅像看傻子一樣看著杜蘅,“知道什麽是魚羹嗎?哪有用魚頭做的?”

杜蘅淡然一笑:“兵無常勢,水無常形,做菜也是一樣的,沒有一定之規,誰說魚羹隻能有一種做法?”

“那你也不能做魚頭啊,魚頭能算魚羹嗎?”

“你看著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