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他用的什麽藥材嗎?”花子期盯著殷紅娘問道。

殷紅娘搖了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

花子期索然無趣,揮了揮手,讓堵著殷紅娘的小廝散去。

看到他們離去,殷紅娘不由鬆了口氣。

一會兒,就見杜蘅走了出來。

“紅娘,這次做的很好。”

“幸虧公子及時趕到,否則奴婢差點釀成大禍。”

不過最該感謝的是花肥,是他找人通風報信,杜蘅才有知道花子期的意圖。

說起來當時廚藝大賽的時候,他也太不小心了,把裹著穀殼黃泥的鬆花蛋帶了進去,誰能想到花子期這廝的記憶這麽好,時隔這麽久,竟然還能回想起來。

……

次日,八大樓出現了一種新的鬆花蛋。

其實就是柳管家從南詔國帶回來的綠殼雞蛋。

花雨庭號稱這才是真正的鬆花蛋,並且宣傳了十幾種食療的功能,吃了他們家的鬆花蛋,可以美容養顏、滋陰補陽啥的。

但是這種雞蛋吃起來也就是普通雞蛋的味道。

跟杜蘅的鬆花蛋根本無法比。

人們還是更傾向於杜蘅的鬆花蛋,才是真正的鬆花蛋,畢竟先入為主。

花雨庭為之氣餒,這筆生意顯然是黃了,把柳管家叫過來,狠狠責罵了一頓。

“父親息怒,我已讓人盯著杜家,那些鬆花蛋,杜蘅總得進貨的吧?”

“現在有什麽消息嗎?”

“杜蘅最近和李碧蓮好像準備籌建酒廠,現在已經找了一個廠房,估計是他那些白琉璃快要用完了,必須盡快釀造以補充庫存。”

花雨庭神色沉重的道:“跟他打價格戰,是我失算了,八大樓的酒價降了一半,這已經是成本價了,咱們幾乎沒有掙錢。如果繼續這麽下去,那麽咱們的酒就別賣了,不能讓他的酒廠建起來。”

“父親,要不……”

花子期靠近花雨庭,低聲道:“一把火把酒廠給燒了!”

花雨庭吃了一驚,似乎沒有料到花子期竟會這麽狠。

不過狠一點好,生意場上你不對別人狠,別人就對你狠。

“既然要燒,為什麽要燒酒廠呢?那個酒廠不是還沒建起來嗎?”

“父親的意思……”

花子期眼裏射出兩道寒芒,拱手道:“我這就去請舅舅商議。”

說完,他便拔足往外走去。

……

李碧蓮選的廠房,竟在番坊之內。

距離迪麗娜紮的胡姬雜鋪並不遠,本來是一個波斯人的住處,全族的人都居住在這裏,但這段時間他們要回國了,因此便將四合院出售。

雖然沒有閣樓,房子隻有一層,但麵積相比紅藥酒樓,要增大了不少。

開價一千二百貫,杜蘅沒有猶豫,直接給錢。

次日找人,先把四合院收拾出來,杜蘅做了一些規劃,哪裏作為存酒的庫房,哪裏作為釀酒的工房,這些都要合理的安排。

最後再找孫二郎過來,商量一些裝修的事宜。

酒坊雖然不如酒樓,但基本的裝修還是要的,比如門鎖什麽的,都得重新換過。

還要重新砌上幾個大的灶台。

而在這時。

迪麗娜紮一襲紅衣,踏步走了進來。

“喲,消息挺靈通的嘛,這麽快就知道我要在這兒開酒坊?”

“番坊之內的事,哪一件能瞞得過我的眼睛?”

“說吧,找我什麽事?”

“借一步說話。”

杜蘅看她神色慎重,於是帶著她去了一間獨立的房間。

房間還有一些桌椅留下,畢竟波斯商人沒法帶走,杜蘅請迪麗娜紮坐下說。

“你還有心思開酒坊呢,知不知道紅藥酒樓危在旦夕了?”

“你是說八大樓?”杜蘅不以為然,“他們不過弄了一些綠殼的雞蛋,冒充鬆花蛋,那些綠殼雞蛋不過就是雞吃了一些綠色植物,用草料養的,所以生出來的蛋是綠色的,味道跟普通雞蛋差不多,能對我有什麽威脅?”

綠殼雞蛋的事,杜蘅早就聽說了,之所以不當一回事,就是知道綠殼雞蛋怎麽回事。

花雨庭竟然派人去南詔國去找。

“誰跟你說這些了?”

“那你說危在旦夕?”

“看來你是真不知道花雨庭是什麽樣的人,當年不過一個窮小子,十幾年就成為了廣陵四大財神之一,你能沒有一點手段?”

杜蘅不得不慎重起來:“你是說……他想利用非常手段?”

“他那個小舅子這些年拿著花家的錢,結交了不少江湖中人,我手下的人打聽到了消息,他們聯係了二龍山的山賊,今晚應該就會進城。”

“莫非是想殺我?”

迪麗娜紮笑了笑,打趣道:“你也怕?”

“那得看他們來了多少人了。”

“人數不多,隻有四個人。”

“四個山賊想要殺我?”

“所以這不可能,我猜想肯定是衝著你的酒樓去的。”

普通的山賊,區區四人,杜蘅壓根不在話下。

而且二龍山靠近海陵,距離廣陵城還有一段距離,不可能大批進入廣陵城。

杜蘅默然沉吟了一會兒。

接著出門將孫二郎找了過來。

……

夜很深了。

吳雙桂和花子期匆匆便從花家出來。

沒有騎馬,沒有坐轎,為了掩人耳目,二人輕裝行事。

但是走出不久,就在前麵看到一道黑影,倚在街邊的柳樹下麵。

黑影不是別人,走近了之後,二人發現竟是杜蘅。

“喲,這麽晚了二位要去哪兒呀?”

“還沒問你呢,這麽晚了你在這兒幹嘛?”

杜蘅慢悠悠的道:“聽說今晚有人想要殺人放火,我睡不著啊。”

聽到殺人放火四字,二人神色都發生了變化,難道有人走漏了消息。

花子期莫名有些慌了起來。

之所以不用自己人來做這件事,就是為了避免查到花家頭上。

要在以前,花家跟廣陵官場打成一片,隻要花家發話,就沒人會往下查,但現在不一樣了,杜蘅跟李留守關係匪淺,如果杜蘅的酒樓被燒,李留守一定會派人徹查的。

畢竟花子期已經坐過一次牢了。

而且這次要做的事情,比起之前的誣告還要嚴重。

“杜公子是從哪兒道聽途說的,廣陵府可是東都,誰敢殺人放火啊?”吳雙桂不愧是老江湖,顯得就比花子期冷靜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