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季蘭蘇醒的時候,發現躺在一張陌生的**。

簡陋的一個房間,沒有什麽精致的家具和擺設。

她艱難的從**爬起來,穿上了床下的綴珠雲頭繡花鞋,打開窗戶。

天色已經微亮。

“季蘭姑娘,你醒了。”桃笙發現了她。

“這裏是……”

“這是杜家,昨晚你被少爺帶回來了,受了很重的傷。”

李季蘭反應過來:“是杜公子?”

桃笙點了點頭,又上前扶著她:“你現在傷勢未愈,還得繼續休養。”重新扶她在房間裏的月牙凳坐下。

“你等一等,我把藍神醫給你叫來。”

桃笙迅速去找藍布衣。

昨晚藍布衣被杜蘅請到家中,就一直住在杜家。

這時杜蘅也醒了。

跟著藍布衣去了李季蘭房間。

“杜公子,多謝救命之恩。”李季蘭起身要對杜蘅行禮。

杜蘅笑了笑,讓她先行坐下。

藍布衣站在身邊,給她診了診脈,捏著頜下的胡須微笑。

“哈哈,現在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了。”

“不過元氣沒有完全恢複,我再開一些補血益氣的方子,調養幾日就能痊愈了。”

李季蘭感激的道:“謝謝你神醫。”

“我老頭子拿錢辦事,要謝就謝杜公子吧。”

說罷,藍布衣讓桃笙把紙筆拿來,寫了一個藥方。

杜蘅讓趙管家去抓藥。

……

李季蘭被雲照臨死之前,最後一下震出了內傷。

經過藍布衣調養幾日,漸漸好轉。

在她很小的時候,一家一十三口就被雲照所殺,之後就被雲照收養。

如今雲照已死,綺門樓也不在了,杜蘅見她無處可去,就讓她暫時留在杜家,幫忙打理一些家務。

畢竟桃笙現在打理紅藥酒樓的生意,不能兩頭顧,家裏的事她便很難插手。

讓杜蘅沒想到的是,李季蘭竟然擁有一手精湛的廚藝。

為了感謝杜家手裏,這一天她親自去市場買菜,做了滿滿一桌佳肴。

桃笙身在酒樓,沒有回來吃飯。

家裏隻有杜仲、趙管家、杜蘅以及給李季蘭調養的藍布衣。

“老將軍,杜公子,你們嚐嚐,這是秋天的鱸魚,最是肥美。”李季蘭拿著筷子,給杜仲和杜蘅夾了最肥的魚肉。

杜蘅嚐了一口,笑道:“嗯,這魚確實鮮美,季蘭,沒想到你手藝這麽好。”

“全靠你的味精,否則做不出這麽鮮。”

藍布衣咧嘴笑著:“嗬嗬,老頭子今天是沾了你們的福,竟然吃上味精菜了。”

“藍神醫千萬別這麽說,多虧了你的醫術救了我,季蘭敬你一杯。”李季蘭端起酒杯。

杜蘅問道:“藍神醫,李姑娘現在可以飲酒嗎?”

“少飲一些無妨。”藍布衣道。

杜蘅隨即也端起酒杯:“那大夥兒一起喝一杯。”

而在這時,廳堂外麵傳來敲門的聲音。

趙管家放下碗筷,起身過去開門。

接著就見他帶著一個老漢。

“太爺,姑蘇王氏那邊派來的人。”趙管家介紹。

老漢對著杜仲長身一揖:“小人王德發,王家的家仆,見過杜老將軍。”

杜仲有個妹妹,也就是杜蘅姑婆,年輕的時候嫁到了姑蘇王家,那個時候杜仲尚未發跡,因此妹妹嫁的人家也不算太好。

隻是普通的商賈之家。

“哦,王家來的啊,有什麽事嗎?”

“老將軍,喜事啊。”王德發忙從袖中,掏出一張大紅的請柬,“我家二少爺,這個月廿五日成親,請老將軍去喝杯喜酒。”

“是王雄那孩子嗎?”

王德發拱手笑道:“想不到老將軍竟然記得。”

“我妹妹她身體好嗎?”

“好,就是一直念著老將軍,這麽多年未曾一見,老夫人隻能日夜念佛,保佑老將軍身體康健,長命百歲。”

杜仲點了點頭,讓趙管家先送王德發下去休息。

給他準備一個房間。

隨即又把杜蘅叫去了書房,讓他代替自己走一趟。

杜蘅沒有異議,畢竟他也擔心非常之時,杜仲長途跋涉,前去姑蘇,會不會遇到北齊的暗殺。

北齊繡衣樓的間諜和殺手,已經滲透大梁的土地,他們一心想要除去杜仲。

而花神使司抓獲的那些龜奴,迪麗娜紮經過嚴刑拷打,什麽也問不出來,或許他們根本就不知道多少事情。

所以杜蘅並不知道,外麵還有多少北齊的勢力。

……

次日一早,杜蘅便讓趙管家準備兩壇的白琉璃,一壇十斤。

如今白琉璃一兩百錢,這兩壇酒價值三萬二千錢,總要是姑蘇現在沒得賣,這酒就顯得更珍貴了。

連同王德發三人,一起走水路去姑蘇。

……

姑蘇,王家。

張燈結彩,正好就是王家二少爺王雄結婚當日。

賓客雲集。

王家老爺和夫人正在門口迎著賓客。

“老爺,夫人,這位是杜公子。”王德發上前介紹。

杜蘅除了小的時候,見過一次他的姑婆,之後再沒見過。

畢竟古代交通並不發達,親人如果分隔兩地,想要見一次麵,並未一件易事。

至於王老爺和王夫人,則是杜蘅的表叔和表嬸,杜蘅一次都沒見過。

“不是讓你請老將軍嗎?”王老爺質問王德發。

杜蘅代為解釋:“爺爺年事已高,我怕他舟車勞頓,路途辛苦,我代他來了。”

“喲,就送兩壇酒啊?”王夫人看著趙管家提著兩壇白琉璃,神色不由鄙夷起來,“看來杜家被抄家了之後,實力確實大不如前。”

王老爺也很不滿,但杜蘅既然來了,大喜之日,也不能將他趕走,揮了揮手:“行了行了,帶他進去吧。”

王德發前麵帶路,帶著杜蘅和趙管家走進王家。

大廳已經擺上酒席,一條一條的大圓桌,坐滿了人,看著十分熱鬧。

“發叔,誰呀?”一個二十幾歲的青年走了上來,穿著錦衣華服。

王德發介紹道:“廣陵杜家的少爺,也是老將軍的嫡長孫。杜公子,這是我們大少爺,王英。”

杜蘅招呼趙管家,將白琉璃交給王德發。

王英淡淡瞥了一眼,招呼身邊的仆人,耳語了兩句,接著轉身就走了。

仆人招呼杜蘅和趙管家找了其中一張酒席,空餘的兩個末位:“二位,請吧。”

“你讓我們坐末席?”趙管家脾氣瞬間就上來了,拳頭已然攥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