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之間,慕容把手一招。

身邊十幾個家丁,已經湧了上去。

小巷空間狹窄,他們兩頭堵住了杜蘅。

慕容狂妄的笑了起來:“哈哈,杜蘅,今天你插翅都飛不走了,我不僅有這麽多人,還請來了黑白郎君。”

“黑白郎君,人我已經幫你圍住了,現在就看你們的了。”

“這廝有點功夫在身,但我想在你們二位的手裏,他也蹦躂不出什麽浪花!哈哈!”

話剛說完,白郎君折扇一揮,狠狠的抽在慕容臉頰。

慕容臉頰頓時起了一道紅印。

整個人都懵逼了。

“你幹什麽?”

白郎君喝道:“帶著你的人,滾!”

“什麽意思?”

“廣陵漕幫的大當家柏夷,曾經對我們兄弟有恩,你欺負他的朋友,就是在跟我們作對!”

“不是……我給你們錢的。”

黑郎君冷笑道:“錢我們收了,買你一條命,夠不夠?”

“什麽?”

“如果沒收你的錢,現在你已經死了,滾!”黑郎君抬起一隻壯腿,猛然踹在慕容身上。

慕容猶如斷線的風箏,直接摔飛了出去。

家丁紛紛上前,將他扶了起來。

“好,好,你們……你們給我等著!”慕容灰頭土臉,在左右的攙扶下,倉皇逃竄。

黑白郎君這才上前拱手:“杜公子,我們來時並不知道你是柏大當家的朋友,多有得罪。”

“不知者不罪,二位不必客氣。”

“杜公子,既然來到了我們姑蘇這一畝三分地,我們兄弟少不得要盡一份地主之誼,請。”

杜蘅笑了笑,倒也沒有拒絕。

多結交幾個朋友總沒壞處。

……

約莫傍晚的時候,杜蘅回到王家。

王夫人滿臉堆笑的迎了上來。

“大郎,怎麽樣?今天介紹的姑娘還滿意嗎?”

“嗯,就她了。”

如此爽快,倒讓王夫人愣了一下。

她本來以為,像杜蘅這種一天能掙幾百貫的人,比較挑剔。

所以她還聯係不少人家,等著她慢慢的挑選呢。

沒想到,他這麽草率就決定了。

“那……要不要舉辦一個納妾的儀式?這些我都可以幫你準備的。”王夫人一副躍躍欲試的表情。

“這個不急,我得先稟告一下爺爺。”

王夫人笑道:“應該的,應該的。”

雖然納妾不如娶妻,但對於家庭而言,也是一件大事。

家有長者,必須稟告。

“欸,你怎麽……”王夫人忽然發現,杜蘅的裝束跟出門的時候不同,一時也有一些詫異。

杜蘅忙道:“哦,剛才和朋友喝酒,被吐了一身,找酒樓的夥計換的。”

王夫人聞出了他身上的酒味,笑了笑,說:“我看你也喝了不少,先去房裏休息一會兒,吃飯的時候叫你。”

杜蘅點了點頭,往東跨院走。

王家將他和趙管家,安排在了東跨院的廂房。

此刻,東跨院的庭院之中,一張石桌旁邊,坐著一位青衣嫳屑的女子,大概十七八歲的樣子。

手裏捧著一本《詩經》,輕輕的翻閱。

“欸,沒茶了,你給我泡一壺過來。”女子聽到腳步,抬頭看了一眼,指了指麵前茶盤的茶壺。

“你是?”

“你是新來的吧?我是王夫人的內侄女,李木子。”

杜蘅看了一眼身上的衣服,料想是被她當成了下人,但他也不解釋,拿起茶壺,徑直去了廚房,要了一點茶葉,加了一點熱水。

重新將茶壺端了過來,放到石桌上麵。

由於靠的近了一些,李木子黛眉微微一蹙:“怎麽一身酒氣?”

“剛才遇到兩個朋友,多喝了點。”

“大白天的,你還跑出去喝酒?王家難道沒有管事的人嗎?越來越沒規矩了。”

杜蘅好笑的道:“王家的規矩似乎還管不到我頭上。”

“嘿,你這人……”

李木子本想教訓教訓這個下人,但忽然想到,自己也隻是個客人。

她便按下了心火,拿起茶壺,倒了一杯茶水,喝了一口,頓時噴了出來:“你這是什麽茶?”

“我也不知道,廚房拿的。”

“你有沒有搞錯?廚房都是一些粗茶,你拿來泡給我喝?”李木子實在有些忍不住了。

“我覺得這些茶葉挺好的,比我老家喝的都好,不算什麽粗茶吧?”

李木子冷笑道:“你喝的茶葉,能跟我比嗎?”

“姑娘這麽說,想必出身很高吧?”

“哼,我爹是山塘裏的裏正,再怎麽說也比你一個低賤的下人出身要高。”

裏正?

杜蘅笑了,不過一個流外的官吏。

按照現在的話來說,可能就是一個鄉長。

當然,對於普通百姓而言,鄉長也是高高在上的存在,所以李木子覺得教訓一個下人,還是很有底氣的。

“你笑什麽?”李木子看到杜蘅忽然發笑,神情很是不滿,“看來我必須叫人來管教管教你了,你來王家就沒人教過你該怎麽當下人嗎?”

“我跟你說過,我是下人?”

李木子微微一愣,又打量了一下杜蘅的穿著:“你不是下人誰是下人?”

剛才叫杜蘅去泡茶,杜蘅立即就去了。

以她的思維理解,如果不是下人,杜蘅為什麽不拒絕?

這時,忽然就見王英走了進來,看到李木子正和杜蘅急赤白臉的說著什麽,疾步走了過來。

李木子氣勢洶洶的指著杜蘅:“表哥,你管管你們家下人,我說我爹是裏正,他竟然敢嘲笑我?”

“還有啊,讓他去泡個茶他都泡不好,拿了廚房給下人喝的粗茶給我,分明就是看不起人!”李木子一頓抱怨。

接著恨恨的瞪著杜蘅:“表哥,我不喜歡他,你把他趕走吧!”

王英嚇的半死,差點沒伸手來捂李木子的嘴巴。

杜蘅淡淡的道:“你倒是問問王大郎,他敢不敢把我趕走。”

“你不過一個低賤的奴仆,有什麽不敢的?表哥,你要做不了主,我去跟姑母說!”

“表妹,休要胡言!”

王英急忙嗬斥,又介紹杜蘅道:“這是王家的貴客,杜蘅杜公子!”

“杜……杜蘅?”李木子表情微微一怔,似乎早就聽說杜蘅的名字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