製衣鋪的掌櫃還有一重身份,他本身也是一個製衣的大師傅,從學徒做起,最後自己開了一家鋪子,現在也帶了七八個徒弟。

他在這一行已經三十幾年了。

製作了這麽多衣服,包括一些胡服,從未見過這麽奇葩的要求,完全動搖了他以往的理念,思緒一片淩亂。

現在他隻有一個要求:“杜公子,這衣服我是可以幫忙製作,但做出來之後,你能不能別跟外麵說,衣服是我們鋪子做的?”

“……”

掌櫃尷尬的笑了笑:“我這招牌掛了十幾年了,也不容易,請多擔待。”

“你真是太小看人了,我告訴你,這衣服以後肯定會流行的。”

“以後流行以後再說嘛。”

“你們這兒做鞋嗎?”

“小可鋪子裏隻做衣裳,你要做鞋,街口往右拐,老耿家專門做鞋的。”

杜蘅付了訂金之後,去了一趟老耿家。

古代是有皮鞋和皮靴的,但沒有高跟,杜蘅要的是高跟鞋,而且需要上一層紅色或者黑色的漆。

黑高跟或者紅高跟。

鞋匠老耿也迷茫了,杜蘅給出的圖樣,仿佛超出了他的想象。

“杜公子,你這鞋……穿起來會不會不舒服?”

“管他舒不舒服,美美噠就行了,說不定以後咱們還能合作呢。”

“合作?還是不了吧。鞋子做出來之後,你別對外麵說是我們家做的就行了。”

“……”

杜蘅感覺有點被冒犯了。

不過古人的審美,跟他到底還是有些差距,所以也就不去爭辯什麽。

先試一波水再說。

如果經過花滿樓的推行,他的這些奇裝怪服能夠流行起來,又是一條致富之路。

從前漢人看到胡人的服飾,也是滿眼嫌棄,現在不也漸漸接受了,很多漢人也都穿上了胡服,甚至一度成為流行。

隻不過是時間問題。

……

鳳杼秋喝了治療風寒的湯藥之後,身體稍微恢複了一些。

鳳姐就把穩婆請過來了。

晚上,鳳來閣的客人相比以往,確實少了不少,得知鳳杼秋被杜蘅奪了一血之後,那些心理潔癖的文人,也不再來捧她了。

鳳姐隻能對著眾人宣布,杜蘅昨晚並沒有跟鳳杼秋洞房,鳳杼秋依舊是完璧之身。

為了證明這一點,她請了京城有名的穩婆金二娘,進入鳳杼秋的房裏,為她驗明正身。

可能古代一般女性,並不覺得什麽,反而覺得這是可以證明自己清白的機會,可是性子高傲的鳳杼秋,卻覺得無比的屈辱。

但她淪落風塵,某些屈辱她也隻能被動的接受,她沒有能力反抗。

金二娘驗了鳳杼秋之後,走出她的閨房,站在外麵走廊,扶著欄杆,對底下飲酒的客人道:“諸位,剛才老婦已經給杼秋姑娘驗了身,她依舊是黃花大閨女。”

“昨晚杜蘅明明進了秋娘的閨房,怎麽還是黃花大閨女?”

“金二娘,你不會騙我們吧?”

“老婦在金陵當了多少年的穩婆,這點信任度自信還是有的。”金二娘道。

方經天站在樓下,冷冷的笑了一聲:“這麽說來,是杜蘅不行了?”

“啊?不會吧?年紀輕輕,怎麽就不行了?”

“他是習武之人,沒準傷了身子呢?”

“鳳姐,要不請杼秋姑娘出來給我們說兩句吧?”

“杼秋昨晚著了風寒,今晚不能見客,還請諸位見諒。”鳳姐站在樓梯口,對眾人欠了欠身,表示賠罪,“總之,杼秋是清白的,杜蘅這廝根本就是身體出了問題,昨晚連碰都沒碰杼秋。”

“聽說杜蘅現在就在花滿樓,到對麵去嘲笑他!”

此話正中方經天的心意,笑道:“好啊,弟兄們,都跟我走!”

很快,方經天帶著十幾個人來到花滿樓。

發現花滿樓也都請了幾個穩婆,在給樓裏的幾個姑娘驗身。

說是驗身,其實也沒真的驗身,那些穩婆都是滿姑花錢收買來的,隻是進了姑娘的閨房小坐一會兒,接著就出來了。

“搞什麽名堂?”

“方公子,你還不知道吧?花滿樓也不知道抽什麽筋,在給花滿樓的姑娘驗身。”一個頭戴方巾的男子說道。

“杜蘅呢?他在哪個房間?”

“喲,方公子,你找我?”杜蘅從二樓的走廊緩緩的走了出來。

“杜蘅,你的醜事,現在整個鳳來閣都知道了。”方經天指著杜蘅,得意的笑,“你昨晚裝模作樣的去了秋娘房裏,實則根本沒有碰過她,你是不是有什麽難言之隱啊?”

旁邊幾個文人跟著笑了起來,笑的很大聲,仿佛越大聲越能打擊杜蘅。

樓上樓下,目光都朝杜蘅看來。

杜蘅一臉平靜,問道:“方公子怎麽知道我沒碰過秋娘?莫非昨晚你躲在我們床底下不成?”

“哼,鳳姐都請穩婆給秋娘驗明正身了,證明了她是清白之軀!”

“沒錯,秋娘是清白的,是你這個無恥之徒,壞了他的名節,簡直其心可誅!”

杜蘅笑了:“京城不愧是京城,道德水準就是高,連青樓女都開始講名節了。”

“難言之隱,我知道你不肯承認,嗬嗬。”方經天戲謔的道,“這種事要是傳言出去,你還怎麽做人啊,是不是啊杜蘅?”

這時滿姑已經召集了幾個穩婆,站到杜蘅的身邊,對著樓下的眾人說道:“諸位恩客,剛才三位穩婆,給秋香、於蓮、春意都驗過,她們也都保留了完璧之軀,姿色也不比鳳杼秋差,歡迎大家來打茶圍,我們的價錢比鳳杼秋便宜,一盞茶隻要五百文。”

樓下一片嘩然。

議論紛紛。

“見過坑人的沒見過這麽坑人的,於蓮是完璧之軀嗎?小爺上個月過來,就是跟她共枕而眠。”

“魯七,會不會你跟杜蘅一樣,也有什麽難言之隱?”

“放屁!”魯七暴怒,“小爺跟她過夜的時候,她就不是完璧之軀了,老野雞裝什麽嫩雛呢?”

“那個春意,之前不是說意外懷了孩子嗎?墮胎藥還是從我藥鋪抓的呢,現在怎麽變成完璧之軀了?”

“滿姑,你們開的是黑店吧?把我們當猴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