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金陵是不夜城,但夜深了之後,街上也沒什麽人。
除了一些燈紅酒綠的場所。
杜蘅帶著卡斯麗從霖樓出來,走在空曠而寂靜的大街,快到番坊的時候,經過一條狹長的小巷。
小巷的前麵,一道巨大的黑影仿佛帶著強烈的氣勢,威壓了過來。
那人麵戴一張黑色麵具,隻露出了一雙黑色的眼睛。
而在身後,杜蘅也聽到了腳步聲,回頭,看到一個戴著白色麵具的身影緩緩逼近。
“杜郎。”卡斯麗緊張的抓著杜蘅的手腕。
杜蘅則的一臉平靜:“二位是什麽人?”
“取你命的人。”
“我得罪過你們?”
黑麵具人冷然道:“你為鳳杼秋梳籠,就該想到,你會得罪很多的人。”
“我們與你無冤無仇,無奈收錢辦事,杜蘅,你別怪我們。”白麵具人聲音更為陰森,說話之間,已從身後抽出一雙短柄的月牙戟。
黑麵具人則是慢條斯理的從腰間取下一節一節的鐵管,鐵管的端口都有機扣,是可以接起來的。
其中一節鐵管,是一支槍頭,所以他組裝成了一柄黑黝黝的鐵槍。
“這件事與我朋友無關,放她走。”杜蘅看著二人氣定閑情的樣子,想必都是武道高手,接下來必然有一場惡戰。
卡斯麗留在身邊,他難免要分心保護她。
這樣也會增加她的危險。
黑麵具人目光投向卡斯麗,說道:“沒人花錢買她的命,她可以走,我們兄弟絕不會做虧本買賣。”
“卡斯麗,你先走。”杜蘅推開了卡斯麗。
“杜郎,你……你小心。”卡斯麗知道自己留下,隻會成為杜蘅的累贅,現在讓她走,她還可以去報官。
卡斯麗從白麵具人身邊快速的穿過,杜蘅回頭看了一眼,黑麵具人的長槍,已從背後刺到。
杜蘅沒有搭理背後的長槍,連頭也不回,徑直朝著白麵具人撲去。
白麵具人沒有料到杜蘅竟是這種打法,雙戟迎接他的攻勢。
快到白麵具人麵前,杜蘅忽然側身閃躲,背後的長槍也刺了過來,與白麵具人的雙戟撞在了一起。
小巷隻有兩米左右的寬度,騰挪躲閃都很困難,杜蘅很多身手施展不開。
對方自然也一樣,尤其使用長槍的黑麵具人。
他們選擇這個小巷圍攻杜蘅,無非就是為了不讓杜蘅逃出生天。
小巷的上方則是一隅星空,杜蘅趁著他們兵器相交之際,迅速攻擊白麵具人的下盤。
白麵具人驚覺,疾步向後退去,同時黑麵具人一槍朝著杜蘅再次刺來。
杜蘅靠牆而站,長槍劃過,牆壁崩出幾塊鑽頭。
黑麵具人想要舞動長槍,但槍鑽撞在了他身後的牆壁,根本施展不開,杜蘅趁機一腳踹在他的胸膛。
背部撞在牆壁,黑麵具人長槍刺來。
杜蘅也是背部靠牆,免去了後顧之憂。
白麵具人雙戟從側麵殺來,杜蘅身形忽然貼著牆壁,向上猛地一躥。
“壁虎倒遊牆!”
傳統武學之中,本就有一種壁虎遊牆的功夫,人能像壁虎一樣,在牆壁上自由的攀爬活動。
這不是什麽牛逼的功夫,畢竟很多老道的盜賊,也能做到這一點。
杜蘅的倒遊牆,就比這個難一點,因為他是背貼著牆,靠著雙手的抓力,讓身形在牆上移動。
所以躲開了白麵具人雙戟的攻擊。
此刻,杜蘅貼著牆壁,雙腳懸空,居高臨下。
“大哥,小心這小子翻牆逃跑!”白麵具人看著杜蘅頭頂,還有一丈不到的距離就是牆頭。
小巷不大,但兩邊的牆倒是蠻高的。
黑麵具人冷笑道:“他雙手要抓著牆壁,嗬嗬,能用的也隻有那一雙腳,我先廢他一隻手,看他怎麽爬出去!”
他嘴上說的要廢杜蘅一隻手,但槍頭卻往杜蘅腳踝刺去。
主打一個出其不意。
待到槍頭快要刺到杜蘅腳踝的時候,杜蘅一腳踏在槍頭,身形已朝黑麵具人撲去。
黑麵具人猛地一退,但他身後是另外一堵牆,已然退不過去,杜蘅隨手一揮,扯下了他的麵具。
一張黝黑帶著粗獷的臉暴露在杜蘅麵前。
他有些慌亂,沿著牆壁往旁邊躲。
“我不認識你,可你為什麽要戴著麵具?”
“既然看到我的真容,今天你必死無疑!”黑麵具人舉槍再刺。
杜蘅手中的麵具擲了過去,黑麵具人猛地向後一退,低頭避開,這一停滯,杜蘅拳頭已到。
砰!
太陽穴重重挨了一拳。
黑麵具人頓時頭暈目眩。
白麵具人從身後再次殺到,杜蘅迅速奪下黑麵具人手裏的長槍。
有槍在手,杜蘅威力暴漲,槍頭抖動,撥開了白麵具人的雙戟,中宮直入。
白麵具人隻能向後節節後退。
槍頭一挑,白麵具人的麵具也被挑飛了,露出了一張白皙嫩滑的臉蛋,俗稱小白臉。
“你們兩個人我都不認識,可你們依舊戴著麵具來殺我,顯然你們不想暴露你們的身份。”
“如果是江湖中人,你們不必擔心這些,江湖廣闊,即便暴露了,一時半會兒,我也不知道上哪兒去找你們。”
“我想你們大概就住在金陵城中,而且某一支軍隊的人,還是某位達官貴人府上的門客?”
二人沒有答話。
但幾乎同一時間,從巷子的兩頭逃竄而去。
杜蘅沒有追人。
緩緩走出巷子,巷子外麵要比巷子裏麵更亮一些,月光星輝照射的麵積更大,而一些宅院門口還有燈籠。
“杜郎!”
“子芳!”
卡斯麗以及陳骨帶著一隊金吾衛迅速趕來。
“人呢?”陳骨提刀四處張望。
“跑了。”
“來晚了一步。”
“你怎麽會在這裏?”
陳骨解釋:“我在附近巡夜,正好碰到卡斯麗,知道你有危險,我就第一時間趕過來了,但沒想到還是讓人跑了。知道是什麽人嗎?”
“我不認識他們,不過這把兵器倒是可以研究一下。”杜蘅將手裏奪下的長槍,拋給了陳骨。
陳骨接了長槍,很快發現了關扣:“這槍是可以拆卸的。”
“上麵刻了一個方字。”
“方經天?方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