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兄們,不要給他時間換暗器,給我殺!”虯髯大漢帶著剩餘的弟子,揮舞著開山斧,快速的衝向杜蘅。
杜蘅輕輕吹了吹槍口冒出的火藥煙霧,平靜的看向虯髯大漢:“你怎麽知道我這槍裏沒有別的子彈?”
“哼,我賭你沒有!”
“你以為你是燕雙鷹?”
“受死吧!”開山斧轟然朝著杜蘅砍了下來。
杜蘅身形一閃,開山斧落在了他腳邊。
虯髯大漢正要拔出開山斧,杜蘅槍口頂著他的腦門。
“嗬嗬,幹什麽?嚇唬人啊?剛才你一發暗器已經打中我師叔了,剛才你又沒有裝填暗器,你拿什麽來殺我?嗬嗬!”
砰!
虯髯大漢腦門出現一個血色窟窿。
在生命的最後時刻,他驟然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看著杜蘅手裏的槍。
好像跟剛才那一把有些小小的區別。
沒錯,這一把是左輪槍!
杜蘅出發之前,去了一趟阿羅漢的打鐵鋪,左輪槍已經打造出來了,可以連發六槍。
“啊,這這這……”
其他的弟子亂作一團。
杜蘅又慢條斯理的補充彈藥,兩把槍都裝上了火藥和鉛彈。
砰砰砰!
砰砰砰!
夜叉門的弟子嚇的屁滾尿流。
瞬間又有三名弟子中彈。
剩下幾名弟子,迅速來到老者身邊。
老者依舊手握長槍,撐著衰老的身子,與杜蘅呈對峙的狀態。
“杜蘅,能不能放了我這些弟子,給夜叉門留一點火種?”
“不能。”杜蘅直截了當的拒絕。
老者悲愴一笑:“好好好,不愧是杜家的子孫,手段就是狠辣果決!”
“你們夜叉門是前朝舊部所創,不是什麽正經的宗門,我今天要是放了你,以後被別有用心之人參我一本,我杜家可能就萬劫不複了。”
“你姓杜啊,前朝的大楚皇帝杜伏威,他也姓杜。”
“什麽意思?”杜蘅微微皺了皺眉。
“你以為大梁的朝廷,為什麽這麽對你們杜家?哈哈,杜蘅……咳咳,你是聰明人,你想想,令祖父立下了多少不世功勳,可結果呢?”老者意味深長的看著杜蘅,臉上竟有一些嘲弄的神色。
當年反隋的十八路反王之一杜伏威,莫非是杜家的祖上?
即便是穿越而來,占據了原主的身體,杜蘅心頭還是有些震動。
草,小爺莫非也是皇室子孫?
隻不過是大楚的皇室。
“行了,不多說了,既然你不肯放過夜叉門,老夫……就是拚死,也要與你一戰!”老者舞起長槍,哪怕受了重傷,他這一套槍舞起來,依舊虎虎生威。
夜叉門的弟子也都緊握著手裏的兵器,緊緊的盯著杜蘅,以及他手裏的槍。
“我再跟你說一遍,賽典韋和鬼見愁沒死,他們好端端的在花神使司的大獄。隻有我關著他們,才能保住他們的性命,他們知道了蔡金虎太多的事,把他們放出去,你以為他們能活嗎?”
老者知道杜蘅跟他解釋這些,顯然已經準備放他們一馬了。
所以也認真了思考了一下他的話。
“蔡金虎許了你們什麽好處?”
“光複大楚。”
杜蘅輕輕一笑:“你信?”
“我都這把年紀了,信不信又有什麽關係,反正我也看不到了,重要的是讓底下的人信。”老者苦笑了一聲。
“蔡金虎的事,你又知道多少?”
“我隻知道他跟北齊那邊有些接觸,他說……能助我們光複大楚,首先必須推翻大梁,沒有其他力量的幫助,他沒有這個能力。”
“看來這廝確實是北齊安插在大梁的內奸啊。”
老者目光緊緊的注視杜蘅手裏的燧發槍:“這等暗器……你有多少?杜公子,你隻要有三千把這種暗器,顛覆大梁……根本不在話下啊,到了那時……光複大楚就有望了。”
除了一個姓氏,杜蘅對所謂的大楚,其實沒有多少感情。
而且他是穿越來的,跟這個杜家其實關係也不大。
光複大楚也不是他的使命,他隻知道一旦改朝換代,必將伴隨著戰爭,大梁內部一亂,北邊就會趁勢南下。
到時,又是一片生靈塗炭。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打仗打的都是普通百姓的命,那些當權者、在位者為了一己私欲,隻要動動嘴皮子,就能禍禍了成千上萬的生靈。
老者不見杜蘅回答,似乎也明白了他的意思,黯然的低下了頭:“我們老了,你們年青一輩不肯幹……那就沒有希望了。”
“你們杜家走上了跟我們截然相反的一條路,嗬嗬,令祖父當年還帶兵……平定了大楚遺民作亂,多叫人心寒啊,現在你們家被籍沒了……這樣也好,至少……不必認賊作父了。”
杜蘅揮了揮手:“你們走吧,為了你們夜叉門的香火,跟蔡金虎劃清界限,這是你們活命唯一的理由。”
“你也珍重吧,蔡金虎就在吐蕃,你們之間結下了好大的梁子,他一定不會放過你的。”老者渾濁的目光看了杜蘅一眼,一隻手捂著傷口,一隻手撐著長槍,在弟子的攙扶下,一步一步的走遠。
……
高原的夜空很是晴朗。
杜蘅看著滿地的屍身,幽幽歎了口氣。
接著轉身回到客店,忽的一聲尖叫傳來,杜蘅急忙趕了過去。
綠婆奴從房間驚慌失措的躥了出來:“杜公子,屋裏……死了人!”
“我殺的。”杜蘅淡定的道。
“……”
“剛才睡的那麽死,現在怎麽就醒了?”
“被尿憋醒了。”
杜蘅轉身去了其他房間,把賈巴爾和阿裏巴巴以及其他幾個幫工,全部叫醒。
一路奔波,眾人本來就很勞累,加上被夜叉門的人灌了一通大酒,個個睡的就跟死豬似的。
“天也沒亮啊,杜公子……有事嗎?”
“跟咱們同住一家店的那些人,都是夜叉門的殺手,收拾一下,趕緊去找許安和陳骨會合。”
“啊?”賈巴爾吃了一驚,拿起羊皮靴子坐在床沿穿了起來。
因為倒是不必穿,因為昨晚睡覺的時候,就沒脫衣服。
畢竟夜裏溫度很低,穿著衣服睡覺能夠保暖。
眾人跟著杜蘅離開,看到外麵七零八落的屍體,都很震驚。
毫無疑問,人都是杜蘅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