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嘉服下崔大夫的藥,漸漸元氣恢複一些,可以站立起來,簡單的走幾步路。
陳骨拔出了直刀,抵在烏突勒的脖子:“得罪了兄弟。”
眾人走出大帳。
契丹士兵大驚失色。
阿莫西拔刀就要上前,陳骨喝道:“如果不想烏突勒死,放下你們的武器!”
“都把刀放下!”烏突勒喝道。
杜蘅把手一揮,怒海帶著一百八十的吐蕃士兵,挺著長矛上前。
阿莫西不由後退幾步。
烏突勒喝道:“阿莫西,你是要讓我死嗎?”
阿莫西無奈,隻有吩咐下去,眾人紛紛丟下武器。
接著杜蘅讓吐蕃士兵、花奴、金吾衛跟契丹士兵換了服飾,又讓烏突勒找了一個會說漢話的契丹士兵,名叫倪哈。
“對不住了。”陳骨抓著烏突勒,直接躍上了馬背。
阿莫西怒道:“我們已經放下武器,你們這是幹嘛?”
“這是我的奴隸,他必須跟我走,等我們安全了自然會放了他,你們不能追來,否則他隨時會死於我刀下!”
“你們漢人……卑鄙!”阿莫西氣憤的道。
烏突勒道:“不要輕舉妄動。”
杜蘅帶領眾人上馬。
迅速的衝了出去。
回頭看了一眼,阿莫西果然沒有帶人追來。
奔馳了二十裏路,前麵遇到一個關卡,夜晚帶著這麽多人,很是容易引人起疑。
自然會有守衛上前盤問。
烏突勒壓低了皮帽遮住了半邊臉,隻將腰間的金鈚箭高高舉起:“南梁使團趁夜逃遁,奉可汗之命去捉拿,速速放行!”
守衛一見金鈚箭,當即也不敢阻攔,而是直接單膝跪在道路兩邊。
快速奔馳,一路通過幾個衛所的關卡。
很快到了土城的城門。
由於是王城,城門的守衛也很森嚴。
烏突勒的金鈚箭再度派上用場,隨便捏造了一個理由,城門打開,眾人魚貫而出。
守衛將士看到他們一色的契丹服飾,便以為他們是契丹人。
城門之外,又跑了十幾裏路,杜蘅才讓隊伍停下。
“烏突勒將軍,金鈚箭我先拿著,現在你立刻騎馬回去,就說剛才被我挾持了,讓城門守將趕緊派兵來追我們。”
“那你們不會很危險嗎?”
杜蘅笑道:“倘若你不這樣做,遇折必會對你起疑心。”
“好,杜公子,我把我身家性命都賭上了,隻希望你能助我得報大仇!”
“將軍,我還得在你身上留下幾道傷口,你就說趁著我們不備,殺出了重圍。”說完,杜蘅舉刀就往烏突勒身上砍去。
砍的不是要害,是他的左肩。
烏突勒愣是一聲不吭。
“好漢子!”陳骨不由肅然起敬,接著抓起一根長矛,捅在烏突勒的肋下,“既然演戲,那就演像一點。”
烏突勒:“……”我特麽謝謝你。
接著杜蘅又給一匹馬放了血,將血灑在烏突勒身上,他渾身血汙,身上也有兩處傷口,確實很像是經過了一場廝殺,突出重圍的樣子。
“就此拜別!”杜蘅拱手。
烏突勒拱手,轉身策馬朝著城門飛奔而去。
杜蘅將金鈚箭收在腰間,帶領眾人繼續狂奔而去。
“杜公子,遇折隻是控製我們,並沒有下殺手,咱們這麽做會不會太冒險?這麽一來,遇折可汗非殺我們不可了。”怒海道。
杜蘅道:“遇折此人兩麵三刀,若是留在王城,那我們就是砧板上的魚肉,他想什麽時候殺我們,就什麽時候殺我們,現在不殺我們,不等於以後不殺我們,他現在已經被宇文燾所蠱惑,我不想拿這麽多人的性命冒險。”
與其將主動權交到遇折手裏,倒不如爭取一次。
遇折此人接受了北齊的封王,即便暫時對南梁有些忌憚,但心已然偏向了北齊,在宇文燾的讒言下,他們凶多吉少。
隻有離開王城,才有機會卷土重來。
“你現在打算去哪兒?”元嘉問道。
杜蘅回想前世看過的曆史,好像是乙室部的涅禮,最終幹掉了遇折。
盡管現在契丹的曆史,出現了微小的區別,但相比中土的兩個王朝,曆史的改變並不大。
或許可以去找這個涅禮,借助他的部落,將遇折政權推翻。
“倪哈,乙室部是在哪個方向?”杜蘅問那個從烏突勒手下帶來的士兵。
倪哈驚魂未定,弱弱的道:“往南。”
他們剛才出的就是南門,杜蘅一揮馬鞭:“駕!”
眾人一起跟上他的速度。
……
天色漸漸亮了起來,追兵沒有趕上。
人困馬乏。
眾人坐下休息一會兒,拿出一些幹糧和水,隨便吃了幾口。
接著繼續趕路。
由於沒有帶著帳篷,夜裏就找一個避風的岩壁,靠著補充一下睡眠。
睡夢之中,守夜的士兵忽然叫了起來:“有情況,前方有大批的馬隊。”
陳骨立即跳上岩壁的頂上,果然看到前方無數火把的光亮,馬蹄之聲,陣陣傳來。
“來的好快!”恢複元氣的元嘉,一雙精靈一般的眼眸,緊緊的盯著前方。
“子芳,要不要殺過去?”陳骨躍躍欲試。
杜蘅從馬蹄聲中,估摸對方的人數,大概有一千騎左右,而自己這邊就不到二百人了。
硬拚的話,就算不被團滅,損失也會很慘重。
元嘉回頭看了一眼杜蘅:“風向不對,要不要換個方位,再用一次火攻?”
怒海興奮的道:“對,上次杜公子利用火攻之勢,將北齊鐵騎燒的人仰馬翻。”
元嘉瞪了怒海一眼。
怒海訕訕不語。
杜蘅蹲下,摸了摸地上的草,很多新綠從土壤裏冒了出來,但上麵仍舊鋪著一層枯草。
唯一可惜的是,這些枯草都不高,可能品種不一樣。
“即便使用火攻,火勢也不會太大。”
“馬驚了之後,他們的騎兵就發揮不了應有的威力,咱們至少能夠與之一戰。”
許安沉吟著道:“現在的問題是,咱們要怎麽占據上風位,否則火燒的就是我們自己。”
“要不學上次,先跟他們來一次衝鋒?”陳骨道。
杜蘅想了想,說:“倒也不必那麽麻煩,現在是在晚上,敵人未必能夠發現馬上有沒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