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騎雖然堅不可摧,但他們連人帶馬都披重甲,行動自然要比普通的輕騎兵都緩慢,杜將軍隻要不與他們硬拚,憑借馬力逃跑,也是能夠跑得贏他們的。”一個老將出來道。
杜蘅淡淡的道:“我沒逃。”
老將驚了一下:“你沒逃?那麽又豈能安然而退?”
“實力如此懸殊,你竟然沒逃,莫非你跟北齊鐵騎硬拚不成?”文彥章不禁好笑,“杜蘅,陛下麵前,你編故事也要編的像一點。”
溫君實冷笑道:“就算是令祖父,在他年力富強的時候,也不敢帶二百普通騎兵,與五百北齊鐵騎硬拚,你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兒,焉能突破北齊鐵騎的圍攻?”
“嗬嗬,杜蘅,你該不會說,這次又將北齊鐵騎殺的七零八落的吧?”上官紅譏誚的道。
杜蘅點頭:“沒錯,確實被我殺的七零八落。”
“你大膽!你為了能在陛下麵前表現,竟然虛構功勞,杜蘅,你該當何罪?”
“誰說我虛構了?”
上官紅麵向兵部幾個官員:“兵部的同僚都在這兒,你且問問他們,二百輕騎兵如何對抗五百重騎兵?莫非你從吐蕃借的二百軍士,都有三頭六臂不成?”
兵部幾人都在議論,大家一致認為,沒有這種可能。
人數本來就比敵方要少,而且裝備也不如敵方,這是一場必輸的仗。
“敢問上官侍郎,打仗講究的是什麽?”
“天時地利人和?”
杜蘅笑了笑:“想不到你還有點學問,不錯,我利用的正是天時,當時草原的草地都枯萎了,北風肆虐,我將北齊鐵騎引入了下風口,隻需一把火,火借火勢,整個草原頓時變成一片火海。”
剛才的老將拍手叫道:“妙啊!火攻!”
“北邊的風很大,隻要一粒火種,就能呈現燎原之勢,聽說北齊經常跑去契丹境內燒荒,杜公子想必就是從此處得到的靈感吧?”
“而且北齊鐵騎比較笨重,戰馬跑的不快,如果跑不過火勢,很快就會被吞噬。”
“關鍵的是,馬匹見到了火,它會受驚,慌不擇路的亂跑,火在身後追趕,就算跑得過火,但總會筋疲力盡的,到時被火趕上,還是會被活活燒死。”
幾個武將麵露喜色的議論起來,對杜蘅讚不絕口,他們剛才無一人想到杜蘅這種方法。
蕭瑟笑道:“很好,杜卿,你不愧是杜家的子孫,這火攻算是被你用明白了。殺退了北齊騎兵,你見到契丹可汗了?”
“可汗倒是見到了,不過也見到了北齊使團。”
“北齊也去出使契丹?”
“咱們出使契丹的消息泄露之後,北齊那邊豈能沒有行動?如果我朝與契丹結盟,北齊被夾在中間,難免會受夾板氣,他們也不傻。”
朝堂之上很多人都被杜蘅調動了情緒,有人問道:“杜將軍,那契丹與北齊連年征戰,一定不會答應和北齊結盟吧?”
“剛開始自然是不同意,可是契丹的遇折可汗,見利忘義,北齊要與他和親,許他為王,他就心動了。”
“那接下來你怎麽辦?”
杜蘅淡然一笑:“我便反了契丹,現在契丹的國主不是遇折,而是俎裏。”
“什麽?”
滿朝文武一片嘩然。
不說別人,就連蕭瑟都有些不相信杜蘅的話。
杜蘅又將經過,細細的說了一遍。
溫君實拍手笑道:“好精彩啊杜將軍,不愧是廣陵第一才子,你不去書館說書,實在是太可惜了。”
“哈哈,杜蘅,你以為你說的這些,有人會相信嗎?”上官紅大笑起來,“憑借你一己之力,讓草原各個部落一起反了遇折?”
“你們不信嗎?”
“你怎麽證明你說的是真的?契丹距離我朝,千裏之遙,誰也沒有辦法證明你說的是不是真的。”
杜蘅笑道:“莫非你有證據證明我說的是假的?”
“嗬嗬,這還要證據嗎?任何有腦子的人,都不會相信你的一麵之詞。殺退吐穀渾和北齊的騎兵,都算你說得通。但你說你發動契丹叛亂,直接給契丹換了一位國主,說的是不是太兒戲了?”
眾人議論紛紛,無一人相信杜蘅,畢竟說的太過離奇了。
“看到沒有,杜蘅,滿朝文武,無一人信你的鬼話,我敢跟你打賭,你是有意渲染和誇大自己的功勞,無非是求陛下可以給你封官加爵。”上官紅像是看穿了杜蘅似的,陰冷的笑著。
杜蘅玩味的勾起嘴角:“哦,你要跟我打賭,賭什麽?”
“嗬,你還真敢跟我賭,好,隻要你能證明你說的是真的,我摘下這一頂烏紗,倘若你不能證明,那你就是欺君之罪,我也不需要跟你賭什麽,陛下自有聖斷!”
杜蘅扭頭看向蕭瑟:“陛下,此番我回京,俎裏可汗派了二百武士護送,你可傳他們上殿對質。”
因為擔心回朝路上,又會多生波折,因此杜蘅此次秘密回京。
以至於,就連蕭瑟都不清楚他什麽時候回來的。
“好,傳契丹武士!”
很快,窩兒馬帶著幾個契丹武士的代表進殿,身上的兵器自然是要被卸下的。
蕭瑟問了一句:“契丹武士,你們契丹現在的國主是誰?”
“回稟大梁陛下,契丹如今的國主是俎裏可汗!”
“啊?不可能,契丹國主明明就是遇折可汗!”上官紅激動的說。
窩兒馬平靜的說:“遇折可汗已經被推翻了,現在我們擁立俎裏可汗,而且俎裏可汗能夠順利登位,全靠杜公子為我們籌劃。”
杜蘅眸光悠然一轉,淡淡的道:“上官侍郎,現在你還有什麽可說的?你這烏紗是不是該摘了?”
“嗬嗬,杜將軍,剛才上官侍郎不過跟你開個玩笑,你又何必當真呢?”溫君實出麵笑道。
“哦,是開玩笑啊?敢問溫尚書,儒家五常是什麽?”
“五常乃是仁智禮智信。”
“敢問上官侍郎,你讀過聖賢書吧?”
上官紅漲紅了臉:“自然讀過,本官當年也是正經進士出身。”
“那你的信呢?”
“你……”
“溫尚書剛才說開玩笑,朝堂乃是討論國家大事的地方,又當著陛下的麵,豈容爾等玩笑?”
王介甫立即補刀:“不錯,上官侍郎,你當著陛下的麵開玩笑,而且拿自己的官職開玩笑,我問你,你該當何罪?”
“陛下,上官紅這是欺君,這是藐視朝堂,請陛下給他治罪!”新黨之中,立即出來了很多人,對著上官紅一通施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