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我是為了馮小姐?”
“那你為什麽不娶封若顏?”
“不喜歡。”
蕭瑟:“……”
顯然,對於蕭瑟而言,很難理解杜蘅的思維。
如果是在現代社會,即便有不少人為了某種目的,娶了一個不喜歡的女人,但也能很容易的理解杜蘅的話。
畢竟自由戀愛的思想,已經影響了好幾代人。
但古代就未必了。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喜不喜歡從來不在考慮的範圍之內,有個別的一兩個,因為不喜歡而抗爭婚姻的人,都會被現代思想視為反封建的楷模。
可見,這種思想在古代的絕對叛道離經的存在。
“僅僅因為不喜歡?”
“不然呢?”
“你這人倒是活的恣意瀟灑。”蕭瑟竟有幾分羨慕杜蘅,竟然能夠僅憑一句不喜歡,就放棄一段大好的姻緣。
從世俗的眼光看,杜蘅和封若顏的結合,絕對能夠如虎添翼,對杜蘅未來在文壇或者仕途,都有一定的幫助。
雖然杜蘅現在做到了正三品,但他沒有幾個隊友。
封家就不一樣了,不說封玄夜掛了一個太傅的頭銜,就是他在文壇上的身份,也能幫助杜蘅不少。
要知大梁以文治天下,朝野之上,有不少封玄夜的徒子徒孫,這是一股絕對不容小覷的力量。
“行了,好好當你的皇帝吧,媒婆這個行當不適合你。”杜蘅打趣的道。
蕭瑟給了一記白眼,說道:“算我自作多情,行了吧。”
杜蘅舉起茶杯,與蕭瑟碰了碰。
接著蕭瑟起身準備離開。
楚天和王承恩跟在身邊,杜蘅親自送了他們出門。
轉身,回到東跨院。
“梁公子走了嗎?”馮青梔問道。
杜蘅點了點頭,問道:“馮叔呢?”
“好像出去了,你找他有事嗎?”
“有件事要他幫忙。”
官報初期,準備投入的資金,杜蘅報價兩萬。
現在蕭瑟打了一張空頭支票,隻有條例司準備拿出五千貫,也就是說,杜蘅需要自行籌募一萬五千貫。
這錢杜蘅準備自己出,但為了不授人以柄,他不能以自己的名義出。
所以,隻能掛在馮仁機的名下。
……
提前一天,杜蘅就將募資的消息傳了出去。
由於現在報社的衙署尚未修繕完畢,他將地點設在了花滿樓。
原因也很簡單,花滿樓的消費群體,非富即貴。
可能普通百姓一年的收入,也就夠他們在花滿樓喝杯酒的。
杜蘅站在本來用來表演的舞台,按照現代的規矩,他得先進行一波演講,這樣才能拉到投資。
畢竟現在大多數人都不知道官報是什麽東西。
台下眾人議論紛紛。
“朝廷既然要辦小報?我沒聽錯吧?”
“辦就辦唄,竟然沒錢!”
“不能吧,咱們大梁這麽富有,朝廷會沒錢?”
“你不懂了吧?聽我舅父說,國庫早就空虛了。”
“但杜侍郎這個招商引資……什麽意思?”
“騙錢唄,還能什麽意思?”
杜蘅站在台上侃侃而談,好不容易把官報的性質給講清楚了,但具體怎麽盈利,他暫時需要保密。
“現在諸位都明白官報是什麽了吧?”
“此事民間募資,也不是說朝廷沒錢了,朝廷再沒錢,兩萬貫還沒有嗎?之所以招商引資,是為了引出一個新的概念,叫做公私合營。這也是王右相變法的試驗,如果這個模式能夠順利進行,以後還會有很多公私合營的項目。”杜蘅直接把王介甫搬出來,說是變法的項目,那就很好理解了。
“這是朝廷帶著你們賺錢,希望你們踴躍募資,每一分錢未來都會有所回報。”
台下一個商人問道:“既然是試驗,也就是說,沒把握掙錢了?”
“做生意嘛,自然有虧有賺,誰敢說百分百掙錢?”
“那就是說鐵定虧錢了?”
“你閱讀理解是不是沒及格?”杜衡無奈的看著台下的青年,“你叫什麽名字?”
“小人胡八。”
“胡說八道的胡八是吧?”
“……”
大梁出身比較卑微的人,一般沒有正經名字,姓氏帶著排行就是名字。
想必胡八也是如此。
但他竟然能夠出入花滿樓,估計是出生之後,家境忽然變好了。
“官報就是一個投資項目,是賺是虧,這都說不準的,但朝廷也投了錢的,肯定是不希望虧的。”
一個頭戴白色頭巾的胡商問道:“敢問杜侍郎,投資官報,是不是可以謀個官身?”
“這個沒有。”
“那就沒什麽好投的了。”
此番募資,既不能把蛋糕全部分給別人,也不能一個人投資都沒有,否則股權全部捏在他一個人手裏,會給自己帶來麻煩。
所以杜蘅開始點名。
“皮掌櫃,這麽好的項目,你不投一點?”
杜蘅喬遷宴的時候,皮掌櫃還在邀請之列,雖然他也覺得這個項目不靠譜,但杜蘅既然叫了他,他也不能不給麵子。
畢竟人家可是侍郎,隨時都能整死他。
那天他可是親眼看到,杜蘅是怎麽把吏部尚書給整吐血的。
“杜侍郎,要捐多少?”
“你這叫什麽話?什麽叫捐?我不是來募捐的,募資懂嗎?讓他投資!”
皮掌櫃點頭:“是是是,小人失言,那要投多少?”
“那就看你的意思了,多多益善,上不封頂,這是第一批募資,如果資金夠了,就不會再募資了。”
“小人這段時間生意不好,幾個買賣都在虧損,我……我投個五百貫,意思意思,就當是支持杜侍郎了。”
杜蘅招呼隨同而來的朱陶:“朱管家,皮掌櫃投資五百貫,你先記下來。”
朱陶點頭,讓滿姑給他拿了紙筆過來,他就在旁邊安個書案。
現在暫時不要給錢,大家隻是認個數,等到報社開張的時候,官報自然派人到投資人家裏取錢。
“卞密卞兄,你這是要去哪兒?”杜蘅直接喊住準備溜走的一個商人。
這位卞兄經常到花滿樓來玩,因此杜蘅也認得他。
“杜侍郎,我家裏還有點急事?”
“什麽急事?你家娘子在家偷人?”
“咳咳,杜侍郎別開我玩笑了。”
杜蘅淡淡的說:“不著急,你先說個認投的數,記錄在案,回頭我再派人去你鋪裏拿錢。”
卞密弱弱的伸出兩根手指:“二百?”
“二百錢還是二百貫?”
“當然是二百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