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規則我懂。”
“好,那就請杜公子將續詩寫上吧。”
杜蘅知道自己的字上不了台麵,對方經天說:“我念,你寫。”
“是。”方經天急忙拿起毛筆,蘸了蘸墨。
“草萊荒蒙蘢,室屋壅塵坌。”
“前一句都是草字頭,後一句都是土字底,都對上了。”方經天無比驚喜,迅速拿筆就在詩箋寫下。
蔡雪瀅微微震驚,一雙媚眼緊緊注視著杜蘅,看來他的才氣並不是炒作出來的,這麽難的聯邊詩,就剛才一會兒工夫,他就寫出來了。
呂貝鬆和文一博心頭不由一震,想到他們湊出來的五千兩,那可是整整五千貫的錢啊。
他們父親雖然都是正五品的官員,平常也搜刮了不少錢財,但給他們的零花錢可沒這麽多。
這些他們還是東湊西湊給湊出來的。
“杜公子,還有兩句。”蔡雪瀅低聲提醒。
杜蘅自信的笑了笑,隨口就來:“僮仆侍偪側,涇渭清濁混。”
呂貝鬆和文一博麵如死灰。
方經天得意揚揚的將後麵兩句也都寫了下來。
沈傲情不自禁的對著杜蘅一拜:“杜侍郎之才,在下佩服之至。”之前和孫玄策拈字成詩的時候,十個字就做了一首詩,已經讓他很震驚了。
這次的聯邊詩更是讓人驚歎。
“蔡小姐,你既是公證人,就請你來做個評判,我這詩算不算是續上了?”
“嗬嗬,杜公子才高八鬥,號稱廣陵第一才子,要我說,就是號稱大梁第一才子也不為過,區區妾身又怎敢妄加評判?”
杜蘅笑道:“既然是對賭,總得有個勝負吧?”
“之前也沒約定非得要個勝負啊。”蔡雪瀅嘴角的微笑帶著一絲狡黠,這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我是公證人,但也可以棄權。”
“蔡小姐,你是蔡太師家的千金,你怎麽能……”沈傲著急的道。
“我怎麽能什麽?”蔡雪瀅眸光輕輕一瞥沈傲,又回到了杜蘅身上,“想說我耍無賴嗎?那也是跟杜侍郎學的。”
文一博點頭:“對,既然事先沒有約定,那就可以不作數。”
“就算蔡小姐不評判,咱們也可以去請其他的公證人。”沈傲道,“杜侍郎的詩到底有沒有續上,明眼人一看就知。”
蔡雪瀅輕悠悠的說:“是可以去請別的公證人,不過也得呂公子和文公子同意才行,剛才他們不能單方麵的規定時間,你們就能單方麵的去請新的公證人嗎?”
沈傲啞然無語。
杜蘅微微一笑:“本來就是文字遊戲,這一局互不勝負,算是打平了,你們也不用拿五千兩給方公子,方公子也不需要把地賠給你們,大家都是追求風雅,玩玩而已,無需當真。”
呂貝鬆和文一博暗暗鬆了口氣,二人隨即拱手:“多謝杜侍郎。”他們本以為杜蘅會偏袒方經天,但沒想到此人還算講理。
“行了,都去吧!”
“告辭。”
二人訕訕退了出去。
蔡雪瀅緩緩起身:“既然如此,妾身也先告辭。”
杜蘅輕輕點頭。
蔡雪瀅帶著隨行的丫鬟走了出去。
婀娜多姿的背影,猶如一江春水,在杜蘅的視野裏,漸漸遠去。
這女的倒比馮青梔、封若顏這樣的年紀更有味道,二十幾歲放到前世的社會,那是剛剛正好的年紀,青澀褪去,成熟初現。
尤其她還是個寡婦,那就更有韻味了。
“杜侍郎,莫非……看上了蔡小姐?”沈傲輕聲問了一句。
杜蘅笑道:“蔡太師府上的千金,我豈能高攀?”
“剛才我看蔡小姐看你的眼神,似乎……”
“似乎什麽?”
沈傲詭異的笑了笑:“似乎別有深意啊。”
“行了,別說這些沒用了,今天來找你們,是有一件要緊的事要對你們說。”
“請杜侍郎示下。”方經天和沈傲一同請示。
“官報的事,你們都聽說了吧?”
二人點頭:“已經傳開了。”
“官報是新的機構,難免缺人手,你們願不願意到官報去上任?”
“求之不得!”
方經天是從六品下,沈傲是從八品下,都是依靠門蔭獲得的閑職,朝廷給了他們一份俸祿,但他們沒有具體的職權。
換句話說,就是白拿工資不辦事。
這要是一般人,隻要躺平就可以了,隻要家裏不犯事,他們能一輩子衣食無憂。
然而他們是官宦人家出身,對自己的要求肯定跟普通人不一樣,他們是有機會繼續向上晉升的,而普通人的晉升通道相對比較狹窄。
“既然你們願意,那我就將你們二人的名字,加入名單之中,呈報朝廷。”
“多謝杜侍郎。”
盡管官報這個機構,朝野上下都不看好。
但,至少能夠獲得一點實權,哪怕現在他們也沒看出官報到底擁有怎樣的威力。
……
離開方家之後,杜蘅信步朝著玄武橋的方向走去。
玄武橋附近有他一棟舊宅,初來金陵的時候買的。
現在變成了釀造白琉璃的酒坊,由花神使司調來的十二花奴打理,同時窖藏著他十幾萬貫的錢財。
官報就要創辦,他要先取一點錢出來,至少馮仁機認投的那一部分資金得取出來。
“駕!駕!駕!”
一匹快馬當街橫衝,街邊擺攤的小販紛紛避讓。
推車小車在賣水果的小販,避之不及,板車被馬匹一腳踢翻,馬上之人揮動馬鞭,憤怒的朝著小販的身上抽打過去。
“該死的潑才,破壞小爺跑馬的雅興,看我不打死你!”
馬上之人大概三十左右,長得一臉暴戾之相,馬鞭在小販身上留下了幾道血痕。
小販要奪,竟然被他馬鞭一把纏住了脖子。
“狗奴,你還敢躲?”
杜蘅踏步上前,伸手就往馬背之人腰間一拿。
輕輕鬆鬆,將他從馬上摔在地上。
“你誰呀?”那人暴怒,“多管閑事,信不信我弄死你?”
杜蘅輕笑一聲:“你可以試試。”
那人揮鞭就往杜蘅身上抽來。
杜蘅一把抓住馬鞭,將他整個人拽了過來,接著一拳轟然砸了過去。
兩道鼻血躥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