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水了走水了!”
有人敲鑼。
整個越國公府鬧騰起來。
一部分人都忙著去救火,無暇顧及杜蘅,因為一旦火起,連著的房屋都會燒起來。
弓箭手再次追了出來,而杜蘅早已來到了外牆,縱身翻了出去。
“哪裏跑!”弓箭手站在牆頭,又是一箭射了過去。
現在杜蘅已經到了長街之上,輕鬆的躲過了一箭。
弓箭手跳了下來,快速的追向杜蘅。
忽然一家酒樓衝出了一人,直接跟弓箭手撞了個滿懷,被弓箭手一把給甩開了,他繼續朝著杜蘅的方向追去。
街邊一個賣臭豆腐的準備收攤,推著小車過來,正好攔在了弓箭手前麵。
弓箭手向左,他也向左,向右,他也向右。
“喂,你這人怎麽回事?給你讓路,你老這麽配合我作甚?”
“滾開!”
弓箭手一腳將臭豆腐的板車踹翻了過去。
小販不依不饒,上前扯住他,想要跟他理論,反被弓箭手一把掀翻在地。
不過這一鬧,杜蘅早已逃之夭夭。
顯然,酒樓衝出的酒鬼和賣臭豆腐的小販,都是花神使司安排的花奴。
……
杜蘅被一隻手拽進了一條暗巷。
正是許安。
“不是讓你們放火嗎?怎麽不放啊?”
“正準備放呢,裏麵就先著火了,誰放的?”
剛才越國公府傳來捉拿刺客的聲音,許安已經命人準備,但要從外麵放火,很不容易。
結果裏麵就先燒起來了。
杜蘅喘了口氣,說:“我放的。”
“啊?”
杜蘅把頭探向越國公的方向,火光不大,估計不會釀成大禍,問道:“楊家有個弓箭手,追了我一路,否則我早就脫身了。”
“那人叫燕子斜,外號小養由基,是越國公府總管的兒子。”
“倒是有點實力。”
“畢竟是越國公府,總有幾個高手看家護院的。”
說話之間,就聽外麵一陣紛亂的聲音傳來,許安探頭一看:“京兆府的人來了,此地不宜久留。”隨即拉著杜蘅就走。
上了馬車,快速離開。
杜蘅則在車內,將夜行衣給換下來,一路來到花神使司。
這個地方京兆尹是不敢查的。
許安找了司內一個醫生過來,給杜蘅先看看傷,隻是擦破了些皮肉,上了點金瘡藥,過幾天就無大礙了。
“喂,你見到楊玉環了嗎?”
“見到了,她住在六進東跨院,可這怎麽將她劫出來?”
“知道了具體地點,按我原先的意思,我找十幾個好手,一起翻入越國公府,先把人搶出來,如果驚動了,由一隊人去引開,一隊人殿後,或許大事可成?”
杜蘅搖了搖頭:“不行,今晚已經打草驚蛇,越國公府必然有所防備,而且你的計劃太冒險了。”
“那你說怎麽辦?”
“找人混入越國公府。”
“且不說能不能混入越國公府,就算混入了,你怎麽把人帶出來?”
杜蘅若有所思的道:“這確實個難題。”
“嗬,終於有件事能夠難倒你了。”許安有些幸災樂禍的笑著。
“其中我早已有了個主意,就是有點缺德。”
“不如說來聽聽。”
“之前給那些舊黨的大臣造謠,不是利用的民間小報嗎?”
許安恍然大悟:“你想再利用民間小報?”
“此法不可用,平白壞了人家姑娘的名節。”
“你把人給擄走,不也是壞了人家的名節?”
“這都是陛下的吩咐,我有什麽辦法?”杜蘅苦笑。
“行了,你先回去養傷吧。”
杜蘅告辭許安。
信步走出花神使司,不遠,就看到了陳骨帶著一隊金吾衛過去。
“陳骨頭,上哪兒去?”
“越國公府剛剛進了刺客,我等配合京兆府調查。”
“進府調查嗎?”
“當然,而且這段時間估計還要在府裏保護楊家小姐。”
杜蘅心頭一動,急忙就將陳骨叫到一邊說話。
聽了杜蘅的計劃,陳骨都嚇壞了。
“不是,子芳啊,那未來很有可能是陛下的妃嬪,你喜歡誰不好,你竟然……你是不是想被再抄一次家?”
“感情這種事……說不清的。”杜蘅一副情根深種的神態,“若非她要進宮,我也不會如此鋌而走險。”
“花滿樓那麽多女的,還有鳳來閣也養了一堆,你非得找楊家那個,不是我說,你是不是缺心眼?”
“情不知何所起,一往而深,你不懂的。”杜蘅化身情聖。
“嗬,我是不懂,為了一個女的,你拿前程來賭,怕是瘋了。”
杜蘅真摯的握住陳骨的手:“就當幫兄弟這一次。”
從小一起長大,陳骨這人倒是有些義氣,想了想,說:“咱們出使契丹,已經共過生死了,我也非貪生怕死之輩,但我就算把她弄暈,也沒法將她送出家去啊。”
“越國公府養了幾百號人,每天的吃穿用度,總該有車進入府中吧?比如吃的瓜果蔬菜什麽的。到時你們檢查的時候,稍微開個小差,人不就出來了嗎?”
“那不是白天嗎?誰晚上送菜?”
“大多數人會把注意力集中在晚上,覺得晚上才會有刺客,白天就相對疏忽了,反而更容易實施了。”
陳骨想了想,說:“行,越國公府以前是你們家,我也去過幾次,環境我熟。現在需要給我準備一些迷香之類的東西。”
“我來安排。”
看到不遠處,陳骨的手下都在等著,杜蘅便讓他先回隊了。
隨即踅回了花神使司,和許安再次商議。
許安本想背著杜蘅,將民間小報那群人找回來,給楊玉環散播一些黃謠,但現在杜蘅又提出了新的方案。
而且還有一定的可行性,因此他就暫時把黃謠的方案先放一放。
“你先準備一些迷香,明日與陳骨接頭。”
“迷香司裏就有,問題是你想怎麽進入越國公府?”
這次肯定不能穿夜行衣偷偷摸摸的進入了,要進就光明正大的進入,說道:“越國公府平常送菜的送綢緞的,都是些什麽人?”
“京城的一些小販,倒是有不少是咱們司裏的,但給越國公府送貨的都是專門的人。”
“挑個膽大的,收買他們。”
“畢竟是越國公府,這些小販沒人敢這麽做,即便威逼利誘,讓他們配合,他們做賊心虛也會緊張,到時必然露了馬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