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來楊敢,陳骨與他商定之後,楊敢也覺得有道理。

隨即便將全家幾百號人全部召集起來,聚集正堂之中,男女各自分開。

陳骨拉著高公公到一旁說:“你我都是為高太後辦事的人,自當彼此信任,但國公府這些家丁人情複雜,我怕有人徇私。”

“將軍要怎的?”

“男丁我可在一旁監督,料保無差,但這些女眷煩勞公公和這位小公公多費些心,別走了眼。”

高公公明白他的意思,他們都是男的,高公公他們是閹人,檢查女眷要比他們方便,於是笑道:“還是將軍考慮周到。”

人員全部聚齊之後,也給幾個金吾衛迎來了施展的空間。

現在大廚房裏的廚師和幫廚,也全部被叫去了正廳,空****的,就剩幾個菜販正在搬菜。

神不知鬼不覺的就將人給轉移出去。

外麵自有花神使司的人接手。

……

楊玉環醒來之時,已在雞鳴山的花苑之中。

蟬噪林逾靜,鳥鳴山更幽。

楊玉環從**爬起來,聽得傳來的蟬鳴和鳥叫,一時驚異無比。

“這是在哪兒?”

她從**爬下來,慌忙推門出去。

門口站著一個女仆,大約二十來歲,恭敬的對她行禮:“姑娘醒了。”

“你……你是何人?”

“我是此處的管事,姓花。”

“這是……這是何處?”

“聞聽前段時間,姑娘當街遭受刺殺,我家公子擔心姑娘安危,特此將你轉移此處,這是一個安全的地方,姑娘安心在此休養。”

楊玉環微微蹙眉:“你家公子怎麽稱呼?”

“姓馬,名甲。”

“馬甲?我並不認識此人。”

花管事笑道:“該認識時,我家公子自當會與姑娘相認。”

楊玉環往外走出,看到一個院落,種了很多花草樹木。

花管事默默的跟在身後。

楊玉環不哭也不鬧,而是四處張望,問道:“此間就你一人?”

“姑娘想要人時,隻須喊一聲就是了。”說著,花管事拍了拍手,隻見旁邊的月洞門走出了兩人。

又見樹影晃動,跳下了兩人。

人都戴著麵具。

楊玉環心裏涼了一半,她知道自己被綁架了,既然有人看守,她一介弱質女流,想必是逃不出去了。

花管事像是看透她的心思似的:“姑娘放心,這裏絕對安全,一應吃穿用度,都有人在照應著。”

“我瞧這院子是在山上,能不能出門看看風景?”

“公子說了,為了姑娘的安全,還是不要出門的好,萬一遇到什麽猛獸蛇蟲,出了事,我們不好交代。”

楊玉環心下焦躁,但表麵還是很冷靜,說道:“你陪我在院中隨處走走吧。”

“是。”

……

杜家之中,得到消息,蕭瑟龍心大悅。

現在越國公府已經亂了起來。

陳骨正在協助京兆府調查,因為陳骨是高太後指派的人,沒人敢懷疑他。

涼亭之中,杜蘅讓人上了一壺茶,就讓下人退出去了。

“梁公子這次可滿意了?”

“這次你做的不錯。”蕭瑟很是器重,“做的這麽利落,這種事平常不少做吧?”

杜蘅愕然:“這話怎麽說的?不是你讓我做的嗎?”

“僅僅做這些還不夠,還得放出消息,就說楊玉環被山賊給綁去當壓寨夫人了。”

“天子腳下哪有山賊?這麽說哪有人相信?”

蕭瑟笑道:“就是要沒人相信,這樣楊玉環的名節才能保住,但同時又有了謠言,那她也就失去了進宮的資格。”

“你是有良心的,但不多。”

“行了,這件事算是了了,現在要說正事了,花神使司查的怎麽樣了?有消息傳回來嗎?”

“目前隻有赤縣一地的資料傳上來,有個官員胡亂攤派,加重了農戶的負擔,不過為了不要打草驚蛇,暫時沒有處理。”

蕭瑟點了點頭,說道:“一定要多查幾處地方,新黨現在力量被削弱,舊黨也得撤去一批人,達成平衡。”

“可是動的都是地方官,相比於新黨的黨魁落馬,似乎無足輕重。”

“隻要數量夠多,就能殺掉舊黨的氣焰,同時也是告訴世人,新法之所以失敗,是因為有人從中破壞,不是法不行,而是人不行!”

杜蘅想了想,說道:“等到處決了那些官員之後,我會開始著手叫人寫幾篇社論。”

“社論是什麽?”

“可以理解為新聞評論,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總得有人點評一二,發表自己的看法。”

這麽做的意圖,也是給新黨留出一線生機。

黨爭確實不利於朝堂,但壓製黨爭的那一股力量沒有起來,必須盡力維持平衡。

讓蕭瑟可喜的是,杜蘅的官報社現在已經取得了一定的成績,他想玩一把大的,說道:“徹查青苗法一案,我想任命你為欽差,你可以挑選幾名助手,這些助手必須沒有兩黨的背景,若以後有了功,我自會提拔他們。”

徹查青苗法一案,雖然不比出使契丹,但確實也是一件可以晉升的途徑。

這樣便能培植幾個屬於自己的勢力。

杜蘅知道蕭瑟已經上道了,並且開始著手布局了。

……

京師之內,金吾衛和京兆府依舊緊鑼密鼓的尋找楊玉環的下落,而在另外一邊,許安已經吩咐民間小報。

稍稍的傳出一些消息,就說楊玉環被山賊綁架了。

“胡說八道!”

越國公府之內,楊朔猛地就將小報拍在桌上:“天子腳下,哪來的山賊?”

“一定是新黨搞的鬼,現在王介甫被溫君實搞下了台,轉而報複咱們來了!”楊敢憤憤的說,“要是被山賊擄了,清白肯定難以保留,還怎麽進宮去?”

楊朔沒有被憤怒衝昏頭腦,冷靜的分析:“楊家已經跟溫家決裂,而且王介甫一事,與咱們關係不大,要報複也會報複溫家,怎麽報複到我們楊家頭上來了?”

“已經三天了,小妹估計凶多吉少了。”

“京兆府那邊怎麽說?”

“沒有頭緒。金吾衛則是懷疑出了內賊,熟人作案,廚房采辦鄭管事已經被抓去拷問了。”

楊朔想了想,說:“派咱們自己的人去找,不能指望金吾衛和京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