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憑奇下台之後,杜蘅迅速端著油潑鬆花蛋上台。
油潑就是這樣,冷了就不香了。
花子期側目看了一眼:“你的菜好了?”好像沒看到他下鍋啊。
銀粟被杜蘅手裏的東西吸引過去:“這是……這是什麽?”
眾人麵麵相覷,從未見過鬆花蛋。
“這是鬆花蛋。”杜蘅將作品放到評判台上,對著眾人介紹。
孟山人麵露茫然之色:“老夫吃遍大江南北,從未聽說過什麽鬆花蛋啊。”
花子期冷笑道:“杜蘅,該不會是你瞎編的名字吧?”
“不是,好像真有鬆花。”蘇山虎夾起一塊鬆花蛋,外麵一層的膠質狀,隱約有些鬆花的紋路。
花雨庭皺了皺眉:“我怎麽聞到一股怪味呢?”
“鬆花蛋的味道確實奇特了一些,但它具有一定的藥用價值,滋陰壯陽、美容養顏。”杜蘅信口胡謅,反正男人和女人最在意的兩件事,都給說出來。
這也是為了給鬆花蛋打一波廣告。
“這玩意兒還能壯陽?”蘇山虎驚訝的道。
朱司膳狐疑的看著眼前的鬆花蛋:“杜公子,這什麽鬆花蛋,到底什麽東西?”
“據說南詔國有一種雞,叫鬆花雞,生出的蛋就是這種鬆花蛋,當地土著以之為食補。”
“怎麽從未聽說?”
杜蘅淡淡一笑:“世界之大,無奇不有,自然有很多事是你沒聽說過的。”
“不管了,先嚐一塊。”蘇山虎迫不及待的夾了一塊,送進嘴裏。
眾人都看著他的反應。
蘇山虎眼睛頓時亮了起來,雖然沒有味精,但鬆花蛋本身蘊含的氨基酸,讓口感變得鮮嫩爽滑,加上油潑激發的香氣,讓人胃口大增。
忍不住蘇山虎又吃了一塊。
孟山人不甘落後,也夾了一塊,送進嘴裏,閉上眼睛默默回味:“這口感……確實特別,世間竟有如此美味,老夫竟然是第一次吃。”
“杜公子,不論別人怎麽說,在老夫心中你是當之無愧的廚魁!”
杜蘅沒有想到,孟山人格局如此之大。
剛剛在廣陵府學打敗了東岐學派,他竟然還能這麽讚譽他的廚藝。
沒得說的,當即給他作了一個長揖。
“孟夫子這話為時過早了吧?想當廚魁,必須本場拿到第一的成績才行。”花雨庭對孟山人頗為不滿。
隨即他也拿起了筷子,夾了一塊鬆花蛋。
嚐過之後,花雨庭眼神頓時變了,他是一個商人,一眼就能看出鬆花蛋的商機。
可是廣陵現在沒有南詔國的商人,隻能派人到南詔國走一趟了。
蘇山虎嘴巴不停的吃著,看向一旁的花雨庭:“花老板,你覺得杜公子這鬆花蛋怎麽樣啊?”
“不過稀鬆平常而已。”花雨庭丟下了筷子。
孟山人立即不滿的道:“花老板,如此美味,你竟然說稀鬆平常?這不比剛才的糖醋魚和魚膾強嗎?”
“孟夫子,每個人的口味不一樣,鬆花蛋的口感如此怪異,我吃不慣,不行嗎?”
“別說吃了,我聞到這一股異味就受不了,總能想起剛才的九轉大腸。”秦可卿嫌棄的捂著鼻子,“不過不吃,又不能給出評判,我隻能勉為其難的吃一口了。”
花子期嘴角噙著冷笑,朱司膳和秦可卿都是花家的人,杜蘅無論如何都拿不到廚魁。
而在此刻,忽然場內出現了一群人,蘇山虎急忙站了起來:“李留守怎麽來了?”
李碧蓮嚇了一個激靈,急忙拉著鬼火,躲在了灶台後麵,他似乎很怕他父親。
杜蘅早就想到,李碧蓮男扮女裝參加廚藝大賽,估計是偷偷瞞著家裏,堂堂東都留守的兒子,大庭廣眾之下出來做個廚子,這不讓人恥笑嗎?
家裏要是知道,肯定不能讓他參加。
蘇山虎帶領著一眾人,急忙起身迎接。
“留守,你怎麽來了?”
“廚藝大賽辦的這麽熱鬧,我過來看看。”李二河走上台來。
蘇山虎扶了一下靠椅,將自己的座位讓給了李二河。
李二河看著麵前的一盤鬆花蛋,麵露驚訝之色:“這是?”
“這是杜蘅杜公子做的鬆花蛋。”
“鬆花蛋?聞所未聞。”
李二河好奇的問道:“這是什麽味道?”
蘇山虎笑道:“留守,不妨你親自嚐嚐,這口感是下官從未嚐過的,可以說鮮美至極。”
李二河拿起筷子,夾了一塊送進嘴裏,味蕾一下就被打開,不由看向了杜蘅:“杜公子,好手藝啊,果然鮮美至極。我聽說之前杜公子連續兩次拿了第一?”
蘇山虎點頭:“是,初賽和複賽都是第一的成績。”
“這次呢?”
“還沒評判。”
“好,那你們評判吧,不必管我。”李二河繼續吃著鬆花蛋,一邊吃著一邊讚不絕口。
花雨庭、朱司膳、秦可卿麵麵相覷。
這尼瑪又是人情世故嗎?
李留守都說好吃,他們怎麽敢跟他唱反調?
杜蘅心中疑竇叢生,按理來說,小小一個廚藝大賽,不值當李二河出場,他可是廣陵府最高級的長官,正三品大員。
蘇山虎拿起紙筆,打了個圈,孟山人也打了個圈。
“花老板,評級吧。”蘇山虎看了花雨庭一眼。
花雨庭賠笑著道:“杜公子的手藝何須說的,自然是甲等的水平。”
隨即接過紙筆,很快就在紙上畫了個圈。
朱司膳和秦可卿見狀,也打出了跟他們一樣的成績。
最終,杜蘅又獲得了五個圈,順理成章成為本場的第一。
場外一片觀眾的呼聲傳來,最高興的當屬馮青梔了。
殷紅娘像是卸掉心頭的石頭似的,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但見台上花子期的目光惡狠狠的投過來,讓她不由心頭又是一緊。
李二河吃了幾塊鬆花蛋,隨即就起身了:“我還有公事,就先告辭了。”說罷,轉身帶人離去。
李碧蓮抹了一把冷汗,從灶台後出來,看著從台上走下來的杜蘅,笑道:”老杜,真有你的,連中三元啊,每次都是第一。”
一旁的開憑奇和謝落花,此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剛才嘲笑杜蘅有多狠,現在臉就有多疼。
花雨庭神色鐵青,冷冷的看著杜蘅,這廝跟李留守都有關係?
杜家都被抄家了,還有這麽大的能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