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之間,忽然馮仁機滿麵春風的走了進來。
馮俅一張臉瞬間白了下來,刷了白漆似的。
顯然,他認為是馮青梔把馮仁機叫過來的,看馮青梔的眼神也很憤怒。
“哈哈,杜公子,恭喜恭喜!”
馮仁機笑顏逐開,拱手道:“老夫剛剛得到消息,第一時間就趕過來了,你榮獲了本屆廚藝大賽的廚魁,近水樓跟你沾了光啊。”
“哪裏哪裏。”
“梔兒的眼光沒錯,當初舉薦你去參賽,看來是個無比正確的決定。”
說著,馮仁機發現馮俅和馮青梔兄妹倆的神色不對,問道:“出什麽事了?”
“你問二哥吧。”
大堂還有客人,馮仁機冷聲道:“跟我進來。”
杜蘅知道這是要處理家務事了,他不便在場,拱手道:“馮老爺,我家裏還有事,我得回去一趟。”
“杜公子請隨意,以後近水樓還要多請你幫襯。”
“客氣。”
客套了幾句,馮仁機瞪了馮俅一眼。
馮俅低頭跟在馮仁機的身後。
杜蘅轉身出門,徒步走回碧水巷。
門口,看到一輛豪華的馬車,四輪雙馬的馬車,將一條巷子堵的都沒什麽空間了,隻能單人經過。
這是梁辰的馬車。
杜蘅有些疑惑,推門進去。
桃笙上來:“少爺,你回來了?成績怎麽樣啊?”
“你瞧。”杜蘅掏出銅製的酒牌,遞了過去。
桃笙一把接了過來,驚喜的道:“這就是釀酒的身牌嗎?少爺,你可以釀酒了。”
“對了,外頭看到一輛馬車,梁公子來了嗎?”
“正在後院跟老太爺說話呢。還不許別人進去,我去送個茶就出來了,也不知道他們說些什麽。”
穿過一道月洞門,趙管家迎了上來,笑道:“少爺,老太爺正跟貴客說話。”
杜蘅瞧了一眼,看到書房門口,楚天腰懸寶刀,筆挺的站著守衛。
“楚兄,又見麵了。”
楚天微微抱拳:“杜公子。”
“爺爺!”
杜蘅喊了一聲,走到書房門口。
楚天伸手攔了一下。
“這是我家。”杜蘅拍開楚天的手臂,徑直跨進門檻。
楚天伸手按住他的肩膀:“杜公子,我家少爺和杜老將軍談話,還是不要打擾的為好。”
“無妨,反正我跟杜老將軍的話已經說完了。”梁辰笑著起身。
杜仲捋著花白的胡須,笑道:“大郎,你跟梁公子認識?”
“見過幾次麵。”
“怎麽不見你提起?”
杜蘅看了梁辰一眼,笑道:“我跟他其實也沒那麽熟。”
梁辰:“……”
“送送梁公子。”
“是。”
杜仲想要相送,被梁辰製止。
於是隻有杜蘅送了他們離去。
大門,梁辰將要上車,杜蘅忽然伸手拉住了他。
跟在身邊的王承恩嚇了一跳,楚天也按住了刀柄,杜蘅看到他們二人緊張的神色,不由一笑,鬆開了手,問道:“你跟我爺爺都說什麽了?”
“本來是來拜訪你的,但不巧,你去參加廚藝大賽了,便跟老將軍坐著閑談了一會兒,天南地北的聊天,也沒什麽重點。”
這話杜蘅顯然是不會信的,但料想梁辰也不會把內容告訴他,於是也不白費心機,拱了拱手:“回見。”
“對了,比賽順利嗎?”
“托福,廚魁。”
梁辰微微一笑:“我就要回京了,下次有機會再來吃你做的菜。”
“等你。”
梁辰一雙美眸,意味深長的看了杜蘅一眼,王承恩掀開了車簾,他踩著車凳上去。
杜蘅目送著馬車離開了碧水巷。
隨即回到家中,立即去找杜仲:“爺爺,你跟梁辰認識?”
“他是你的朋友,我也是第一次見。”
“你們一老一少的聊什麽呢?”
杜仲捋須一笑:“閑聊而已。你不在家嘛,我總得招呼客人。”
“那你知道這位梁公子真正的身份嗎?”
“什麽身份?”杜仲裝作好奇的樣子,反問。
“你不知道?”
“他隻說是你朋友,別的什麽都沒說,不過看他的言行舉止,想必也是出身世家吧?”
不僅是世家,而且是大世家。
單是客棧的扈從,就有三百多人,這規格怎麽著也是個公爵或者侯爵了吧?
不過管他呢,反正梁辰就要回京了,杜蘅沒有機會繼續調查,就隨他去吧,自己的生活還要繼續。
……
酒牌到手,杜蘅準備大幹一場。
列出一份清單,讓桃笙和趙管家買了一些材料回來,讓他們多買一點硝石。
回來一邊做冰底,一邊做味精。
鬆花蛋也要做一些。
下午,推著冰底先去近水樓。
馮俅已經被馮仁機撤了,馮青梔暫時代理掌櫃之職,據說馮青梔說,父親不想讓她插手生意,因此這個掌櫃遲早會被更換。
“子芳,要不我跟我爹說說,讓你打理近水樓?”馮青梔修長的睫毛微微翹起,眼神帶著一絲期許,看著杜蘅。
杜蘅笑著搖頭:“你可別想讓我打工,我要自己開一家酒樓。”
“選址選好了嗎?”
“這不還沒來得及去打聽嗎?”
“我幫你留意一下。”
“那就多謝了。”
杜衡將多餘的冰底,先放入冰窖中,要用的冰底拿到廚房。
開始忙碌的做著刨冰。
而在這時,花子期忽然帶著六順幾人過來。
“馮俅,馮俅呢。”花子期大搖大擺的踏入後院。
馮青梔皺了皺眉:“你怎麽進後院了?”
“我是來要錢的,馮俅欠了我的五百貫,哪,這是借據。”花子期隨即掏出一張借據,又看了一眼正在切菜的殷紅娘一眼,“要還不上,你們家這個廚娘可就歸我了。”
殷紅娘停下手裏的菜刀,在圍裙上擦了擦手,緊張的站在一邊。
馮青梔早就跟馮仁機匯報了這件事,錢早就準備好了,馮青梔接過借據一看,發現確實是馮俅的簽字,隨即拿出了五根十兩的金鋌。
“花子期,以後你別帶著我哥去賭了!”
“這話說的,是我帶他去賭的嗎?難道不是他自己喜歡賭?再說了,我這次輸的不比他少!”花子期憤恨的瞪了杜蘅一眼。
這次花家做了萬全的準備,不僅威脅殷紅娘替他做事,就連評委都收買了,以為萬無一失。
結果東都留守李二河出現了,打的他們一個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