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所有人都將目光看向閉目養神的蘇曼容,她們聽說要抄家,一直都在不安和慌亂中。
反倒忘了頒紙的蘇尚書,就是蘇曼容的父親!
老夫人的這一句話,提醒了眾人,蘇曼容才是罪魁禍首。
蘇曼容嫁入蕭府半月,蕭府就被安上通敵叛國的罪名...
蘇尚書頒紙時,言語頗有挑釁...
蕭府眾人瞬間都恨極了蘇曼容,她們今日的狼狽,都是敗蘇曼容所賜...
蘇曼容被突然點到名字,整個人不耐煩的睜開了雙眼。
她隻是沒有順著老太婆的心意,將布料交出去而已。
老太婆竟然這麽狠心,要置她於死地?
蕭府上下高門貴族,哪裏忍受過這樣的恥辱。如今老太婆將這一切都扣到她頭上,這不是催著眾人將憤怒,都發泄到她一個尚書府庶女的身上嗎?
好你個老太婆...
一開始她隻當老太婆封建迂腐,重嫡輕庶,偏袒嫡出的子孫後代...
沒想到她心眼比針還小,完全沒有一個當家主母該有的風範,她這樣跟罵街的潑婦有什麽區別?
為老不尊,不值得尊重。
“蘇氏,我們蕭府跟你們蘇府不共戴天,你還有什麽顏麵杵在我們麵前,這個瓷碗給你,你自己割喉謝罪吧。”
一時之間,不管是蕭府嫡係還是旁係,都在言語攻擊著蘇曼容,說她是毒婦,狼子野心。
蕭府旁係的婦人吵罵的最為激烈,還有人拿起了半個瓷碗,想把蘇曼容砸的頭破血流。
蘇曼容擔心那些蠢人傷害到兩個孩子,本能的用身體將兩個孩子護住。
“若是你們晚上想用手捧著喝稀飯,隻管砸就是了。”
蘇曼容臉上無比淡定,但是心裏卻很是害怕,她最怕疼了...要是留了疤,她非要弄死這些人!
“哼...砸你這樣的佞臣之女,還嫌髒了我們的手呢。”蕭氏旁係的人看了看牢房裏隻有兩個壞了的瓷碗,默默的收起了瓷碗。
別說稀飯了,她們折騰了這麽久,隻想喝口水,所以瓷碗得留著。
“老夫人真是好本事,三言兩句就把旁係對蕭府的不滿,全都推倒我身上。”蘇曼容見危險解除,便轉過身看向老夫人。
“眾我跟在場大部分夫人一樣,都是庶出的。庶女在家裏的地位如何,大家都清楚。
就算尚書府做了什麽事情,那也不是我一個庶女能左右的了。
況且,通敵叛國的罪名是從邊塞傳來的,跟我有什麽關係,跟尚書府有什麽關係?”
老夫人沒管教好自己的兒子孫子,因為他們的行為,讓家族落了難。
要知道是當今聖上仁慈,我們才有命在這裏爭吵。要是邊塞那邊再出來什麽消息,隻怕我們會被就地正法。”
“你...你...”老夫人捂著胸口,臉色煞白的瞪向蘇曼容,下一秒就昏死了過去。
蕭府所有女眷瞬間都圍了上去,她們哪裏經曆過這種事情,都把老夫人當成主心骨。
現在老夫人被蘇曼容氣到暈厥,她們心裏就更記恨蘇曼容了。不過蕭氏旁係倒是冷靜了不少,都遠遠的湊在一起,不知道低估什麽。
“多謝老夫人教導,孫媳明白了,隻要跟人吵架占了下風,就裝暈糊弄過去。”
蘇曼容一臉輕快的哼了一聲,她絕對不能讓死老太婆這麽輕而易舉混過去。
“蘇曼容,我祖母有個三長兩短,我絕對不會放過你。”蕭府嫡孫女蕭婧抹了一把眼淚,威脅著蘇曼容。
蘇曼容平生最不怕別人的威脅,嘴硬不如實力硬。
她能做到高管的位置,送走了多少嘴硬的同事?還會在乎蕭婧這個有胸無腦的嫡孫女?
無非就是個戀愛腦,一心隻想著入宮為妃。就她的智商,進了宮也活不過一集。
蘇曼容蹲 子整理了布料,躺在了兩個孩子外麵,將他們包圍起來,趁機休息著。
蕭府眾人哭喊了一會兒,口幹舌燥,也沒能等來稀飯。她們都餓的饑腸轆轆,一宿沒睡。
蘇曼容睡在兩個孩子身邊,到格外的安心。她中途還摸了摸媛兒的額頭,出了汗,退了燒,所以她們娘三也不管眾人如何,飽飽的睡了一覺。
醒來時,正好趕上獄卒來送飯。
“這是豬食吧?怎麽吃啊?”蕭婧將饅頭重重扔到一旁,賭氣的靠在一旁。
“這饅頭都餿了,發黴了,我才不吃呢。”蕭誌遠更是過分,他不吃稀飯,便一腳將稀飯踢了個底朝天。
蕭府眾人看到被獄卒隨意扔在地上的饅頭和稀飯,都一臉嫌棄,不往前湊。
蘇曼容到也不在乎發黴不發黴,走過去撿了兩個饅頭。
“娘...”
睡了這麽久,兩個孩子也都陸續醒來。他們才剛剛一歲兩個月,剛學會走路,隻會喊娘...
蘇曼容也慶幸他們還不會說話,要不然他們朝著眾人炫耀吃了雞仔餅,那就麻煩了。
“錚兒媛兒乖,我們吃饅頭好不好?”
蘇曼容抱錚兒坐起來的時候,就悄悄的將雞仔餅攥在手心裏。
她將發黴的饅頭掰開,看樣子是從饅頭裏撕了一塊,喂給了孩子。實則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調換了饅頭,將雞仔餅送到了錚兒的嘴裏。
反正顏色都一樣,旁人也看不出什麽端倪。
等兩個孩子吃飽後,蘇曼容才將剩下的雞仔餅都放進嘴裏,暫時飽腹,等流放的路上有時間的話,再大吃一頓。
“蕭府罪民,趕緊換上囚服,一會兒就要上路了。”獄卒打開牢門,將一大包髒囚服扔了進來,凶神惡煞的提醒著:“別磨磨唧唧的,耽誤了時辰,路上少不了鞭子。”
蘇曼容第一時間扯了一個囚服穿在身上,將兩塊布料固定在身上,一前一後的背著兩個孩子。
趁著蕭府這些女眷捂著鼻子,一邊抱怨一邊往身上套衣服,她則是背著兩個孩子,來到了滿臉煩躁的持刀獄卒身邊。
“軍爺,我剛剛聽您說您家中幼子高熱不退,也喂不進去藥。跟我家兩個孩子症狀相同,或許我能幫的上忙。”
牢房裏亂糟糟的,她哪裏能聽到獄卒站在走廊裏說的那些話。
不過是夢中的畫麵,知道這個負責押送他們的獄卒,一路上脾氣都不好,對蕭府眾人非打即罵,就是因為他沒辦法留在聖都,照顧生病的孩子。
接下來一路,都要跟獄卒同行,那獄卒不就是她的主管嗎?
身為內卷之王,她不僅要在工作上讓領導滿意,更要在生活上竭盡所能為領導分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