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五章 宇宙合一
火光照射所在，入目之內，竟是無窮無盡的根係，重重疊疊的根須將甄壞肉身包裹，把滾滾生命法則氣息灌輸進入甄壞身軀之內，一道道生命法則真紋集結在根須之外，一圈一圈將甄壞圍住，爆射出璀璨翠綠光輝。
此刻之間，甄壞猛然發現，將須菩提十二道神通擊散的那一根樹根，乃是一直翠綠長矛，彎彎曲曲插在地底深處，因為有這長矛存在，吸收著地底深處無窮無盡地心火焰，才使得甄壞現在所處的這一處地方，雖是溫暖如春，但並無半分炎熱之意。
“止戰之矛！”
當火光在長矛上一掃而過，這長矛名字，便出現在甄壞心中，好似那些遠古大神，都喜歡將法寶之命用古字體刻畫在法寶上麵，如天都的阿鼻魔劍，刑天的末世之斧，葉寒照的寒照劍，這些兵刃，都是如此。
“晚輩甄壞，敢問前輩是否為遠古大神，為何不前去幫助幾位天尊，合力誅殺須菩提？”
轟隆！
在煉獄空間上空漫天法則真紋肆虐之時，煉獄空間中天地震**，就連此刻地麵，也受到法則之力影響，在不斷的動搖顫抖，土地不斷揉動，如同麵團一般，被生生碾成各種形狀，甄壞身處地底十萬裏深處，也能聽到滔天雷鳴般聲響。
那一道甄壞因甄壞墜下而產生的巨大孔道，此刻全部被泥土石頭封堵。
“須菩提此人實力深不可測，若不是天尊，出現在他麵前，等於送死！本座活了無數年，若不是深得安身立命的道理，知道早期的蟲子總是被鳥兒吃掉，又怎麽能活到現在？”
兩米高的人影，出現在甄壞麵前。
此人眉毛胡子胡須，全部連在一起，看不清麵容如何，但身上散發出一陣陣平和氣息，好似與世無爭，天下間所有一切，都與他沒有半點關係。
“既然你深知保命的道理，為何還要淌這一趟渾水，救了咱性命？”
對於此人的說法，甄壞嗤之以鼻，若真的隻想著保命，不管世界是非如何，那麽剛剛就不應該救他，不應該將須菩提十二道法則神通擋住。既然擋了須菩提十二道法則神通，那麽就已經是與須菩提結下了一番恩怨，此人再想明哲保身，也陷入了這一件與須菩提爭鬥的是非之中，所謂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怕是從今往後，都與須菩提脫不開恩怨關聯。
“哈！哈！哈！”
笑聲起時，那人滿頭的胡須頭發陣陣搖動，指著頭頂，也不知是否是因為興奮而大笑，道：“千萬年來，本座躲在這煉獄空間中十萬裏地底深處，是為了保全性命，不與人爭鬥。今日本座救你性命，也是為了保全性命，不知你信還是不信？本座名為蒙英，在千萬年前，也曾是大神級別高手，不過千萬年前那一戰，就算是天尊高手，多半都已經死亡隕落，大神級別之人，完整存留下來的，又有幾人？”
據甄壞所知，這大神級別高手，在千萬年前完整留著性命活到現在的，就隻有天都一人。
反倒是天尊高手，這段時日一個一個出現。
蒙英再道：“若不是本座明哲保身，又怎麽能活到現在？”
“那你救了咱性命，咱修為遠遠比不上你，你因此而得罪須菩提，等到須菩提卷土重來之時，肯定會前來找你算賬，如此一來，你這小命算是保不住了。大神級別實力，在須菩提麵前，依舊難以自保，今日須菩提實力尚且沒有完全恢複，就能抵擋住四位道君圍攻，等到日後此人實力完全恢複，或者更進一步，普天之下還有誰人是須菩提對手？”
對於蒙英這種想法，甄壞嗤之以鼻，但眼下這個蒙英乃是救他性命之人，又是遠古時期大神高手，若是再重傷之時再將此人得罪，隻怕蒙英忽然發怒，要了自己性命，反而不美。
“本座若不救你，這千萬年內，肯定會死在須菩提手中。不僅是本座一人，這普天之下，三界之內，所有大神與天尊，所有生靈，就連那花草樹木，青山綠水，全部都會葬送在須菩提手中！”
蒙英說道：“今日救下了你性命，本座還有一線活命的機會。若普天之下，還有人能完全滅殺大夢須菩提，就非你莫屬！”
心頭猛然一震，甄壞霍然發問，道：“你知道我是誰？”
在今日之前，甄壞從未出現在煉獄空間，而這蒙英僅僅與他想見一麵，就能得知他的底細，這種能力，實在駭人。即使天尊高手，也未必能將人一眼看穿，而蒙英此刻，一副智珠在握老神自在的模樣，最是讓甄壞心頭恍然。
蒙英道：“本座看你命根，無根無據，毫無來由，與這一片天地的關係，極其淡薄，好似從來就與這一片天地沒有半點關係，而你命格也最是奇特，本是一個已死之人，卻命數大改，運道也與先前大有不同！”
雖是輕飄飄幾句話語，但傳到甄壞耳中，貌似轟隆雷聲，沉悶至極又響徹心扉。
“莫非，這個大神蒙英，已經看穿了咱的來曆？”心頭一片驚濤駭浪，甄壞本是從和諧社會穿越而來，這個秘密從未有人知道，如今被蒙英說出命格與運道之事，好似已經被蒙英看穿，讓他震驚至極。
“怪了！怪了！”
那眉毛胡子頭發，胡亂纏在一起，分不出五官麵目。蒙英連連搖頭，對著甄壞上下打量，嘖嘖稱奇，道：“你命格與常人極為不同，但是命數好似被人篡改，就連本座也隻能看到一片迷霧，不知你前程到底如何。若真有人能殺死大夢須菩提，怕普天之下，非你莫屬，如今本座救了你性命，即使他日被須菩提找到此處，將本座殺死，也算值得。隻要你甄壞不死，他大夢須菩提就休想有一刻安寧之處，即使你不去殺他，此人也休想安安心心將這天地毀滅，成就他菩提大道！”
原來這蒙英，並非是看穿了甄壞來曆，隻不過是看到甄壞命格與常人大有不同，加上好似命數被人篡改，才會生出這種疑心，至於甄壞與須菩提之間，其實早有因果，當初舍利子一直在甄壞體內，舍利子中佛家正氣，乃至甄壞修煉與敗敵的一大利器。
不過時過境遷，當初的舍利子，如今的須菩提，早已經不再是原先那番模樣。
“為何說咱能殺須菩提，厚土與刑天這種天尊高手，都殺不死須菩提，咱現在僅僅是一介道君而已，如何是須菩提的對手？再說你大神級別修為，都隻敢躲在這地底深處，不敢出現在外界，隻為了保住自己性命，咱就算修煉有成，為何要去尋找須菩提晦氣？難道咱不會向你一樣，找一個地方安安穩穩的躲起來，不再與須菩提見麵，那也能活個無數年，直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爛。”
不過，甄壞與蒙英不同，蒙英孤身一人，了無牽掛，甄壞身後還有整個天罡宗，以及鳳冉清嫻等家中嬌妻。
“哎！”
蒙英長長一歎，搖頭道：“沒想到如今人心不古，本座看你一身正氣，卻萬萬沒想到你也隻顧自己性命，不顧天下蒼生死活。難道你就不管師門死活，不管那些愛你之人，和你愛之人的死活，隻想著一人孤孤單單躲在陰暗的角落裏頭，度過無數年歲月？”
“這個……”
甄壞猛地一點頭，直言道：“不瞞大神，咱心中，還真是這種想法，咱一人吃飽，全家不餓。蒙英大神要是真的看不慣咱這種想法，不如趁著現在咱重傷在身，毫無反抗的能力，趁早將咱殺了，免得氣壞了身體，那就太得不償失啦。”
得不償失！
蒙英此刻終於知道甄壞的意圖，原來是在計較得失。
“你的名字，叫做甄壞？”
“正是！”
大神神識，比起道君，不知要強悍多少，甄壞與昆山二人在高空之上那一段對話，其實早已經落到蒙英神識探查當中。蒙英本以為將甄壞救了，他會感恩戴德，義憤填膺，最終哭著喊著要報恩，再修煉一番，與須菩提決一死戰，怎知甄壞竟是這種油鹽不進之人。
“你這名字取得好，果然不愧你甄壞之名，若要你承諾擊殺須菩提，你要何種好處？”
所謂圖窮匕見，這一刻終於來到。
便是甄壞此時，心中未免也有些激動，道：“大神既然說我命數與人不同，肯定也懂陣算之道，咱也不求其他，不需要大神你給咱什麽好處，隻要你幫咱算上一卦，看看咱這一位道友，到底身處何處。這裏有一束發絲，還請大神一算。”
青絲一束，乃是淳潔當初所留。
而高空之上，須菩提兩片舍利子，依舊在不斷旋轉，將周圍空間，染成一片灰暗。
十萬裏黃泉河道，早已經落在地麵，緩緩流淌，河水**漾，倒也有一種別養的美麗。紫竹種子，早已經長到三尺左右，此刻被河水再滋潤一番，立即茁壯生長，猛然拔高，枝枝葉葉極其繁茂，在河道旁邊，頃刻之間長出一片竹林。
大河邊上，站著一個女子。
麵容與甄壞曾經見過的落楓城葉家劍神葉霜，九分相似，好似一個模子裏頭印出來，僅僅是氣質與分度，有幾分不同，但同樣的是傾國傾城並可憐，美貌無雙。
她伸出一隻手臂，在身前一指，黃泉喝道猛地一抖，拉得筆直，河水流向已然停止。
“釋空，在你活著之時，不肯進入煉獄空間，與我再見一麵。如今你已經死了，再將紫竹種在黃泉河畔，是想要我一輩子傷心惆悵，看著這一片紫竹林，獨自傷懷？”
嘩啦！
河水紛揚飛起，在空中聚攏成劍，猛地斬下紫竹林。
忽地紫竹林中長勢最好的一顆竹子頂端，緩緩聚攏一道白森森氣息，一陣糅雜之後，氣息聚攏，成為一個人形。霍然就是當初釋空真人形象，他手持一道劍氣，在空中緩緩舞動。
“落兒！我隻求你在黃泉河畔取水之時，能再看我一眼！”
那人形白色氣息中，傳出一道微弱的神識，繼而再度說道：“若是你恨我，就日日夜夜來此竹林，斬斷一顆竹子，就當是殺我一次。若是你還愛我，每當你來此處取黃泉河水之時，隻需轉頭朝著紫竹看一眼，我便心滿意足……”
“釋空！”
一聲悲呼，河邊窈窕的人影，已經飛到紫竹林上。
這女子不是別人，正是萬年之前，修真界之劍神葉落，乃是如今落楓城葉家劍神葉霜的親姐。
手中猛地出現一個玉瓶，將紫竹之上出現的那一道白森森的氣息收攏，繼而黃泉劍氣深**進地麵，葉落就循著這一道劍氣展開的痕跡，迅速沉入地麵深處……
空中戰局，在此刻再度生出新的變化。
兩半舍利子不斷旋轉糾纏，將四大天尊施展的法則神通，全部擋在舍利子聚成的太極圖案之外，須菩提竟是借助與四大天尊一戰，從太極領悟出無極，此刻有驚無險，在漫天法則神通之內，不斷往上升，隻需再有片刻，就會逃出煉獄空間之外，進入無盡虛空，從此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當初還是舍利子之時，在甄壞體內，與甄壞相安無事，乃是後來舍利子進入無盡虛空，才有了仙界那一戰漫天虛無之火出現，最後竟是將整個仙界都完全毀掉，讓百萬仙人，再無容身之處，隻能進入修真界。
“合！”
一聲巨吼，傳遍煉獄空間。
大宇天尊與大宙天尊，一南一北，此刻化作兩道光輝，往中間飛去。
一人隻有左手左腿，一人隻有右手右腿，此刻之間，忽地在空中聚攏在一起，形成一個完整的身軀，四肢俱全，衣袂飄飄，而肩膀之上竟是長出了兩顆腦袋，四肢眼睛死死盯著空中舍利子，雙口張開，道一聲：“時空湮滅！”
時間與空間，兩種法則，在空中完全融合在一起。
大宇天尊與大宙天尊兩人，此時看去，已經完全變成了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