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小柏有心了！”
楚老不住連聲道好，開懷大笑，楚建生哪能是沒見過市麵的人，不管壽禮好壞，的確是心意到了就行。
不過小輩能這麽乖巧懂事，當長輩的自然而然會由心而生的感到高興。
“楚老，長壽球雖好，但人好才是真的好啊。”一道笑聲響起。
這話一出，頓時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小柏微微皺眉地看去。
隻見，方俊明站起身，拿出來了一個長長的四方盒子，一打開，裏麵是竟然是一顆翠綠的小長壽鬆！
更具體一點的說是，琉璃玉雕而成的長壽鬆！
做工精細，栩栩如生的長壽鬆，外表光潔，看起來就十分的養眼。
方俊明麵露得意之色道：“楚老，這長壽鬆寓意長壽，而我這一顆長壽鬆更是有著延年益壽之效，具有奇香，久聞可對身心具有裨益，讓人精神氣爽，心情暢快。”
“哦！”
楚建生不禁投以矚目，這顆長壽鬆不用說，光是賣相就能看出價值不菲。
方俊明送給心裏假想的未來老丈人的壽禮，能隨便？
他笑嗬嗬地將木盒端了過去，“晚輩祝楚老一年勝一年，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楚家也越來越好！”
“好，俊明有心了！”楚建生不禁一笑，麵露欣慰之色，看向方俊明的眼神都和藹了許多。
方俊明見狀，感覺時機也差不多了，不由微微昂聲道：“楚老，這是晚輩該做的，像是您這樣的身份，這樣的壽禮才合適您，可不像是某些人，連賀禮都拿不出手，登不了台麵，陶雨辰你說呢？”
陶雨辰微微一怔。
周圍的賓客也是麵露疑惑之色，不清楚方俊明說的是誰。
此時，陶雨辰直接站了出來，道：“你怎麽就知道我的賀禮拿不出手，你都不知道我要送的是什麽。”
“嗬嗬，就你能買得起什麽樣的賀禮，幾個錢啊？”方俊明一臉譏諷。
陶雨辰這一身行頭，他都不知道能不能值一千，能有多少錢買賀禮？
“一萬五。”
“一萬五？就這點錢能買得起什麽啊，你還好意思說你能拿得出手？哦，我忘了，像是你這樣的窮人，一萬五的確是很多了！對不起，哈哈哈……”方俊明忍不住大笑出聲。
四周的賓客也是流露出一抹怪異之色，一萬五其實私底下送也沒事，隻是拿出來單獨說，對於在座的不少富裕之人而言，的確是有些不值一提。
陶雨辰挑眉道：“一萬五怎麽了，我的賀禮雖然是一萬五買的，但也比你帶來的假貨強吧。”
方俊明一愣後，麵露怒色道：“你在這胡說八道什麽，楚老，這顆長壽鬆乃是我花了六百萬從古家老店買來的，絕對不是贗品！”
古家老店？
好家夥！
陶雨辰不禁倒吸了口涼氣，“六百萬？你虧傻了啊！”
“六百萬算什麽，我家……”方俊明正要得瑟，忽地覺得不對勁，眼神一怒道：“虧什麽虧，我這是真琉璃。”
楚建生倒是不著急，流露出頗感興趣之色道：“小陶，你說他這是贗品，不妨站出來說說看，這長壽鬆何處假了？”
“爺爺，陶雨辰是鑒寶師。”楚涵雪忽地道。
鑒寶師？
方俊明嚇了一跳，直接道：“這小子就是在胡說，楚老，你別聽他的！”
“胡說？”陶雨辰冷笑一聲，拿著自己的禮盒走了過去，“這是我準備送給楚老的賀禮，至於你的古法琉璃長壽鬆，需要我免費幫你鑒定鑒定嗎？”
說著，他打開了壽字字畫。
見到這，不少人都暗暗詫異。
“哈哈，你這是一副假畫啊，朋友！”
“說人家的贗品，你自己一個鑒寶師卻是買了個贗品來賀壽？”
一些經驗豐富，和楚老一樣喜歡倒弄古玩的人是不住開口道。
他們一眼就看出了這幅畫的瑕疵之處。
聽到他們這麽說，方俊明瞬間鬆了口氣。
“哈哈，這樣的東西你也配拿來賀壽？這幅破畫也配和我的長壽鬆相提並論？”方俊明一臉厭惡道：“你可快滾吧，少在這惡心人了，垃圾人拿著垃圾，真垃圾？”
陶雨辰微微皺眉瞥了他一眼，楚建生都沒說話呢，輪得到他？
陶雨辰此時道：“我花了一萬五不假，可是我可沒說過這幅畫就值這點錢吧？”
眾人微微一怔，這陶雨辰的意思是這幅畫他撿漏了？
坐在楚建生一側的許老來了點興趣，道：“小友，不知可否給我們展示一下這幅字有何亮眼之處。”
陶雨辰一笑，“有人為了牟利，故意給畫做舊，不過為了保護古畫，卻有人故意做新。”
眾人一怔。
“難道是傳說中的畫中畫？！”許老微微一驚道。
“老先生果然見識非凡，不知有沒有揭裱所用器具，晚輩還需借用一二，放好繼續展示。”陶雨辰誇了一句。
對於這個要求，楚建生自然不會拒絕，楚家常與字畫打交道，又怎麽會沒有揭裱工具。
很快就有楚家人取來揭裱箱。
陶雨辰打開箱子，裏麵裁刀等工具一應俱全。
揭裱是個細活兒。
書法性命，全在於揭！
陶雨辰十分耐心地用熱水悶潤這幅壽字畫，待到差不多時，這才用鑷子小心翼翼地揭去字畫的裱。
而隨著鑷子一點點揭走裱在外麵的畫紙，依稀能看到裏間截然不同的字畫筆跡，與外裱之畫相似，卻更靈性，哪怕隻是顯露出冰山一角。
有人微微吃驚道：“竟然真的是畫中畫！”
“外裱之畫應該是臨摹之作！”
“臨摹之作？”
不少人一怔，而隨著陶雨辰細心的慢揭，一個大大的鮮紅壽字被顯露而半許，氣勢淩然。
“筆勁雄厚，筆畫大開大合，鋒芒畢露，好一個大壽！”
“如此氣勢，莫不是丹江市齊先生的墨寶？”
眾人驚呼連連，已然有人看出端倪。
一名中年男子不禁道：“依我之見，這幅壽字的確與齊俊才先生壯年之時的作品風格如出一轍！”
陶雨辰認真揭裱，也無心回答。
這時在鑷子的幫助下，裏間的字畫也徹底展露而出，落款一個如似五把尖刀連貫而成的“齊”字！
見到這淩厲的齊字。
許老不禁道：“真是齊先生的墨寶！”
許老輕歎道：“好一個畫中畫，竟然瞞過了所有人，陶小友好眼力，老頭子我自愧不如！”許老欣慰地撫須，丹江市能出這等後起之秀，值得欣慰！
許老的話讓周圍的賓客不住吃驚。
陶雨辰連忙道：“一時運氣，許老過譽了！”
許老笑道：“半年前我們拍賣會就拍賣過一幅齊先生的山水墨畫，當時的拍賣價是一千一百萬成交，這一幅壽字畫最起碼也得八百萬以上，陶小友這一萬五買的字畫，這運氣羨煞旁人啊！”
這話一出，眾人才幡然醒悟，這畫居然是陶雨辰一萬五買的？！
陶雨辰輕笑著收起畫卷，道：“方俊明，你切開長壽鬆吧，要真是琉璃，這幅畫賠給你。”
方俊明臉上閃過一絲不安。
這時候，小柏冷笑道：“你怕什麽，這長壽鬆不會真是假的吧？”
“胡說，我這是真琉璃！”方俊明一副不屑之色的怒道：“長壽鬆是我準備給楚老的壽禮，我要你那幅破畫做什麽，這是價錢能比擬的？”
“那行，價值六百萬的古法琉璃，辨別方法也有很多。”陶雨辰笑道：“隻不過我要是幫你鑒定，怕你不服。”
“這好說。”許老道：“我的大徒弟對玉器鑒定頗有心得，價值六百萬的古法琉璃……”
這顆琉璃長壽鬆要是值六百萬，隻可能是古法琉璃，不存在其它的可能，鑒別真假自然難逃專家法眼。
此時已經有個壯壯的青年應聲而起。
然而，方俊明卻是忽地拿出手機，道：“有什麽事嗎？”
他仿佛是聽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滿臉驚懼，“怎麽會，我馬上就來。”
“楚老，我爸突然暈倒被送去了醫院，不知道能不能……”
“既然有重要的私事，那你就先去吧。”楚建生說道。
方俊明點了點頭，然而他卻是沒注意到，掏手機的時候，口袋裏一張紙被一起帶了出來。
小柏眼尖地跑來撿起紙張道：“這是什麽……”
方俊明一看，神色一驚，連忙道：“還給我！”
說著，他伸手就要去搶。
“急什麽？古家老店的發票？水琉璃長壽鬆……價值十六萬？”小柏臉色瞬間變得無比古怪，紙條也被方俊明搶走。
而周圍也是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臥槽，十六萬？！”
“這小子糊弄人呢？”
對於四周投來質疑厭惡的眼神，方俊明恨不得找個地洞給鑽進去，這張發票他還想著找老爸報銷的呢，結果現在卻是……
他是實在沒臉留在這了，急匆匆地就跑了。
眾人哪裏還能不明白。
“他不會是早就知道了這長壽樹有問題吧，隔著五十多米，一眼就辨別出了長壽樹的真假？這……這實力，我怎麽可能沒聽說過他這個人！”
周圍人看向陶雨辰的眼神都變了，這一手豈能是厲害能形容？
怕是專門鑒定玉器的大師都做不到吧。
陶雨辰一笑，順水推舟地舉起了壽字畫，“晚輩送楚老這一副壽圖，祝楚老越活越年輕。”
“哈哈哈，好好好！”楚建生不禁大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