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固一聽張逸竟然也用了毒藥,雖然不是很相信,從他進了屋之後,一直都是在沙發上沉睡,根本沒什麽下毒的機會。
但是現在渾身上下這灼燒般的疼痛確實不爭的事實,藍固微微思考了一下,便立刻忍著劇痛,艱難而飛快的從懷裏取出一個小盒,怕被搶奪般直接一口咬上去,盒子被要壞,舌頭卷著裏麵的一顆藥丸吞了下去。
兩個黑西服手下也是不甘示弱,爭先恐後的各自拿出兩包藥粉吞了下去。
兩個手下的藥粉自然比不了藍固吞服的藥丸,那是代表著隱世古門最頂尖,最精華,也是最厲害的解毒藥。
是隱世古門每一家分發給家族繼承人保命用的東西,作用並不是單單是解毒,若是遭遇什麽事故,內髒受損,隻要服下去,就可以爭取到一分生機。
看著藍固心急火燎的服下藥丸,張逸根本就沒有任何想要阻止的意思,就那麽安靜的看著他服下藥丸,看著他神色安然,而後又像是察覺到了什麽般,再次變得驚慌和鐵青,笑而不語。
代表著隱世古門醫術巔峰的藥丸服下,可效果卻沒有達到藍固的預期,那種灼燒的劇痛不僅沒有緩解,反而又越燒越旺的架勢,席卷了全身。
豆大的汗珠滾滾而落,藍固痛得渾身冒汗,若不是身為隱世古門藍家少爺的最後一點自尊支撐著,早就痛得叫出聲了。
“啊,啊,好痛,好痛啊。”
兩個黑西服手下就沒這麽多顧慮了,藥粉不起作用,劇痛難忍的發出了叫喊。
張逸掏了掏耳朵,不得不說,兩個大男人的嚎叫真的是粗啞難聽得要死,他也有點頂不住,何況這麽嘈雜的環境,完全不利於之後的交流。
黑西服們在痛叫了半晌後,突然停了下來,互相對望了一眼,驚訝的說道:“咦,好了,不痛了?”
另一個也試著緩緩站起身,審視渾身,疑惑而又欣喜的道:“好像……真的不痛了……”
“這麽說,我們的藥,有效果了?”
兩人都是相當開心,可是轉眼看向藍固少爺,卻發現他仍舊滿頭大汗的匍匐在地,臉色蒼白,嘴唇發紫,似乎解藥根本就沒起作用。
這怎麽可能?
藍固少爺的藥丸可是保命用的,比他們的藥粉不知道要高多少等級,沒道理他們的藥粉起作用了,保命的藥丸卻沒起作用啊。
藍固也懶得理會兩個傻叉手下,隻朝張逸咬牙問道:“你,到底想幹什麽?”
張逸淡淡的瞥了兩個黑西服一眼,“讓他們先出去。”
“你們出去。”藍固沒有猶豫的吩咐道。
他能預想到,過一會隻怕張逸還有什麽齷齪的手段來羞辱自己,他寧願被張逸羞辱,也不願意有兩個手下在旁邊圍觀。
“少爺……”
兩個手下還想說些什麽,可藍固已經怒吼了起來:“出去!”
黑西服們麵麵相覷,又看了看有恃無恐的張逸,隻能不甘心的走了出去,卻沒有離開,而是站在門口,隨時準備著裏麵要是傳出藍少爺的叫喊,能夠第一時間衝進去援救。
隻可惜他們有點忘了,這裏可是高檔住宅,隔音效果相當不錯。
寬敞明亮的客廳裏,終於隻剩下了他們兩人。
張逸將茶幾上的茶海扶正,水壺重新坐到爐上,不一會壺裏的水便又燒到了沸騰,他伸手朝對麵指了指,笑道:“坐。”
在黑西服手下出去的時候,劇烈的疼痛感便一下子全都消失了,藍固緩緩的站起身,整理了一下皺巴巴的衣服,看著張逸在那反客為主的擺弄著茶具,忍著氣坐了下來,“你想幹什麽?”
用滾燙的熱水洗了洗茶具,重新翻開兩個小茶碗,連紫砂壺裏的茶葉也換上新的,張逸雖然沒擺弄過這些東西,但電視上卻看過不少,除了動作沒那麽優雅以外,其他的也做得似模似樣的。
將兩個小茶碗斟滿,推了一隻到藍固麵前,自己拿起另一隻在唇邊呷了一小口,味道果然比涼的好上無數倍,“藍少爺這話就說錯了,明明是你請我過來的,想要幹什麽的是你,而不是我啊。”
藍固被噎得啞口無言,今天確實是自己把人給弄過來的,可誰能想到會弄成這樣的局麵?
他想了想,神情恢複了鎮定,又看了看張逸道:“我有什麽想法,現在已經不重要了,不過如果你以為這樣就能讓我們隱世古門屈服和妥協,就大錯特錯了。雖然你的毒我現在沒法解,但是隱世古門中有得似醫道聖手,隻要我回去,這毒早晚能解掉。張先生,我隻怕你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張逸淡淡一笑,“藍少爺這麽自信,不妨回去找人好好治療一下,看能不能解掉這種毒。如果最後試出來解不了也沒關係,你可以按月來找我領解藥。”
給他下的毒,並不是普通貨色,而是《煌世藥典》上毒藥科目裏最後一種,不僅僅很新,而且也是集大成者。從描述中都能看出來胖子對自己研究出來的毒藥多麽的自豪自信。張逸完全不擔心,就憑隱世古門所掌握的那半吊子的皮毛,想要解這種毒,簡直是癡人說夢。
藍固沒有開口,他雖然不相信張逸的毒真的無人可解,畢竟隱世古門也不是吃素的,別說是國內,就算是在全世界,那也是掌握著最領先的醫療技術。但是,看到張逸如此胸有成竹,他還是忍不住感到心虛。尤其是在聽到張逸說什麽按月領解藥,就更加覺得糟糕。
真要是按月領解藥,豈不代表著自己一直被對方控製在手中?
這種滋味可真的不好受了。
“隱世古門確實擁有著常人難以企及的力量,任何人在它的麵前都顯得極為渺小,我呢,也隻不過是普通人一個,所以,不得已之下,也隻好委屈藍少爺一下,給自己找個保命的靠山。”
張逸微笑,又自顧自的倒了杯茶,有限的飲盡,“行了,話我也就不多說了,相信藍少爺是個聰明人,應該會做出最明智的選擇的。我趕時間,這就走了。”
他起身,一步邁到藍固年前,掏出他兜裏的手機,給自己撥了一通電話,也不接起,而是掛斷後將號碼存了起來,又將手機扔回給藍固,微笑道:“有什麽事,記得給我打電話。”
目送著張逸離開,藍固莫名的鬆了口氣,緊張的情緒也漸漸放鬆起來。
走到門口的張逸忽然腳步一停,回過頭來,藍固鬆懈的精神立刻提了起來,張逸道:“那個,我趕時間去機場,能不能讓你的司機送我一程?”
藍固無語,鬱悶的想要翻白眼,很想口氣堅決的怒斥回絕,可最終話到嘴邊,卻變成了語氣更堅決的道:“可以。”
話一出口,藍固便為自己的妥協感到羞愧,自己堂堂藍家大少,竟然也有被人威脅住的一天。
不過轉念一想,無論如何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現在的妥協也不過是一時無奈,隻要回到隱世古門,解開身上的毒,再報仇不晚。
現在的示弱,是最明智的選擇。
走到樓下,張逸果然看到那載自己來的出租車並沒有離去,還在樓下等著,似乎也是提前得到了藍固的消息,看到張逸雖然眼神相當古怪,可卻並沒有說什麽,而是直接替張逸打開車門。
“張逸!”
忽然,一輛白色的跑車風馳電掣的開過來,唰一下停在了旁邊,白如純焦急的走了出來,踩著細高跟跑到張逸麵前,上下打量著,“張逸,你沒事吧?”
“白姐,你怎麽到這來了?”
“我……”
白如純哽咽了一下,看張逸渾身上下完好無損,心頭大石落地,隱晦的朝樓上的某個窗戶望了一眼,“我聽說你被某人給抓了,你現在沒事,真的是太好了。”
隱世古門並非一家獨大,藍家的行事固然隱秘,可白如純卻仍舊在藍固動手的片刻之後,便得知了消息,隻不過她現在算是“出世”,能夠動用的白家力量有限,所以才晚了一點。
不過在得知藍固動手抓了張逸後,她想也沒想,單槍匹馬就開車殺了過來,如果藍固真的傷了張逸的話,她甚至已經做好了跟藍固撕破臉皮的準備。
隻是現在看到張逸毫發無損,她也有些意外,不知道藍固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
難道是……
想到某一個可能,白如純又擔心了起來,抓著張逸的手問道:“小逸,你可有什麽地方不舒服?比如哪裏疼痛之類的,或者是呼吸不暢,肌肉酸痛?”
藍家是用毒的高手,完全能夠在不動聲色的情況下,就給張逸下了毒,現在看著沒事,說不定五分鍾之後就要毒發身亡。
“你等等。”
白如純從手包裏取出一個精致的小盒,打開後,將裏麵唯一的一個藥丸拿出來,“把這個吃了。”
張逸頓時有些感動,這個小盒子跟藍固拿出來的那個一模一樣,連藥丸的大小,形狀,氣味都一模一樣,藍固在中毒之後不管不顧的著急把這個藥丸吞下,在吞下後還浮現出安心的神色,可見這藥丸絕對是相當珍貴的。
現在看到白如純竟然也拿出來一顆,張逸頓時有點明白,這東西恐怕是隱世古門裏最為珍貴的,每家的繼承人大概也僅有一顆罷了,現在白如純竟然毫不吝嗇的拿出來給自己服用,可見她是真的很關心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