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三百六十七 不太華麗的轉身
一步一步，一心一意，左右左…
我們都倒下了.
我們像玩具兵一樣的倒下…
…
“休斯頓火箭頂著聯盟破記錄的34連勝，一路高奏凱歌，殺向他們最後一個需要超越的分區對手…達拉斯小牛…”
“這也是籃球新理念和老一派金錢至上理念之間的**碰撞…”
“原諒休斯頓…如果他們沒有慶祝一整夜的話…他們還是有充足的理由在這裏帶走勝利…盡管他們昨天險些栽在聯盟墊底的華盛頓手裏，盡管賽後的技術錄像被每一個球隊的球探所研究透徹…但是實際上就是去年34連勝剛開頭的一陣子，他們在豐田中心好好修理了他們的舊將——‘大嘴巴’錢德勒率領的新達拉斯牛仔…”
“如果今天能擊敗達拉斯，休斯頓就能以35勝18負的戰績強勢插入西部前八…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或許比35連勝要更令人信服…”
巴克利：“請記住一件事…以整季來說，統計數字當然有用，但縮減到某場比賽，甚至一個改變走勢的關鍵球上來說，就可以把統計數字丟出窗外了…”
肯尼：“你看好達拉斯？”
巴克利：“我隻是說出了我的憂慮…因為現在所有的球隊都在研究火箭…這會使得他們的任何一點細小漏洞無限放大……”
休斯頓球員們鬥誌誠誠…
迎接他們的卻是達拉斯人漫天的噓聲…
“嘿！麥克格雷迪，you-e-back-ahh?“
“瞧你那吊樣，喬治，你比我奶奶的****還要臭…”
“噓~~噓死他們…”
考辛斯拉出錢德勒，然後轉身後順下…
錢德勒澀出了一絲壞笑。
“我知道…當你順下時，實際上是！！！”
哈登3線外試投，一記遮天大手直接將球從後場扇飛到前場…
“…誘餌！”
伴隨著全場歡聲叫好，他耀武揚威的撇了一眼休斯頓板凳席，嘲諷著說：“比上賽季的我們那支火箭要好？ahh?”
…
望著大屏幕鮮紅的記分牌，本賽季第一次全程目睹比賽的羅恩深深的埋下了自己的頭…
…
一步一步，一心一意，左右左…
我們像玩具兵一樣的倒下…
一點一滴，全被殲滅，從未勝利…
但比賽仍因我們這些玩具兵而繼續著…
我本該像個戰士，保持冷靜理智…
就算我抗下這一切的一切…
…
“諾維斯基強行殺入內線…考辛斯隻能裝模作樣的跳跳…麵對著大師級PF，他的路還長著呢…”
“傑森-特裏…怎麽說呢?他全麵壓製了詹姆斯-哈登…他不是一個多麵手，但作為替補的他一上場就可以將火箭打爆…”
“特雷西麵對卡隆-巴特勒的肉搏式防守顯得很不適應…盡管對對方的挑釁不屑一顧，但是身體素質完全差了一截…”
“史蒂文森就是個瘋子，他的三分能引爆全場…”
“海伍德…錢德勒…這兩個人的輪番衝擊下，沙克就像一隻沒了獠牙的鯊魚…”
“…在基德麵前，天才歐洲選手塞爾維亞人特奧多西奇相形見絀…”
…
“休斯頓敗了！意料之中的敗了！從他們上一場的疲軟就早已經露了敗象…”
“…諾維茨基舉起了雙手！他踩著34連勝的火箭的屍骨，榮登天皇寶座…”
“達拉斯小牛隊所揭露的是，休斯頓火箭並不是一直基礎穩固，擁有王朝血統的強隊…”
“…他們的經理提出了一套原本就有缺陷的理論，讓老板相信他們可以重新定義籃球…”
“…但是你不能用數豆子的統計方式來打籃球，球場上的硬功夫和圍繞真正的超級明星打造角色球員才是贏球的關鍵…”
“你得什麽時候搶三分，你得突然快攻，你得用你的全明星去撕開對手防線，你還有時候學會犧牲…你必須故意讓某個球員得高分，好打亂對方的進攻節奏…你還必須有時候耍點小花招，激怒那些經驗不足的新手…這用一堆統計數學是辦不到的…”
“沒有人能重新定義籃球…匯聚了三巨頭的邁阿密，薪資最高的湖人依然是奪冠的大熱門…而休斯頓？隻是曇花一現的早生兒…”
“因為史上最狂熱，花錢不眨眼的馬克-庫班宏觀調配下，達拉斯也加入了雙雄的戰局，現在是三國鼎立！…休斯頓？噢！好吧，連勝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
…
麥迪伸出左手捂住臉，指縫間露出一對淺褐色的眼睛和迷離的睡眼泡；沙克低垂著頭，翻起眼皮掃視著看台上達拉斯人的狂歡；還有哈登和保羅-喬治，他們無言對望，目光靜如止水……這些不複年輕的男人和尚未完全脫俗的新人帶著不同的遺憾表情離開，他們的眼神裏卻有一模一樣的空洞和逆來順受，也許他們都認清了殘酷的現實：屬於他們的時代已逝如流沙或者還在遙遙無期的未來。
首先是馬刺，然後是湖人，也許還有凱爾特人，季後賽即將寫上日程，一支又一支王朝球隊的蒸蒸日上，隻差召開記者會宣布開始跟你玩真的，誰碰誰倒黴了…
這讓今年的季後賽透著一股妖異之氣。然而王旗易色還不是季後賽最宏大的主題，當人們為灰熊創下的複古流恐懼而無法自拔，為小牛幹淨利落的屠神手段而意外時，匯聚了整整老中青三代球員背影的火箭正在血色殘陽中漸行漸遠。
那些生於70年代的球員像瀕臨滅絕的珍稀動物一樣漸漸消失，本賽季這樣的球員還剩下84位，一個夏天之後，這一種群必然更加稀少。現役“70後”球員中年紀最大的是奧尼爾，他出生那天美國移民局牛逼哄哄地拒絕讓一個叫約翰-列農的家夥入境。如今奧尼爾也快到了列農被刺殺時的年齡，他最大的敵人不是昔日的小兄弟韋德，而是不聽使喚的老腿。
十八連敗兩個多月後，奧尼爾才在火箭的第三場勝利的比賽中複蘇，他打了8分半鍾，隻投中一球。盡管休斯頓主帥阿德爾曼對媒體大談奧尼爾的“隱性貢獻”，宣稱他站在場上就能帶來威懾，但他也不得不承認：“比賽和訓練對沙克的副作用確實很大，看看他上球隊大巴時那副難受的樣子，就知道他忍受著多大的痛苦。”
既然曾經自封為“最有統治力球員”的奧尼爾都已老態畢露，歲月這把鈍刀又怎會放過他的同輩？艾弗森剛進聯盟時，身邊的隊友有一多半還是60年代生人，當時的76老大哥斯諾年齡大得可以做他爸爸，時不時就拉著他講些當年賈巴爾和張伯倫時代的天寶遺事。後來艾弗森幾乎每次和有超級中鋒的球隊交手，都要再回顧一次那些超級中鋒主宰的時代，他並不厭煩，他說他可以搞定一切的傳承。
當然最後的代價隻是他提前的飽受傷病的苦楚，和一而再再而三的铩羽而歸…殊不知，他看不上的穆托姆博已經是他生涯當中，最好的內線搭檔沒有之一…
如今輪到艾弗森向更年輕的隊友講他的故事，從高中時代找喬丹簽名所受的冷漠，講到每一次帶領CBA隊友強勢殺入季後賽的得來不易。
今天的慘敗將是艾弗森的故事中無法回避的章節，這是他煥發第二春球隊。多年以後人們不會記得考辛斯對諾維茨基的無能為力，也不會記得喬治的有心無力，他們隻會記得艾弗森沒能挽救他的球隊。讓來之不易的34連勝支離破碎…
也許唯一值得艾弗森欣慰的是，他並不是敗在那些“80後”的年輕人手中，在火箭最需要得分的時刻，防守他的是另一位老將基德。38歲的基德也屬於行將謝幕的一代人，然而在第四節最關鍵的7分鍾裏，艾弗森這位現役球員中最出色的“關鍵殺手之一”在他麵前隻得到2分。
“我不知道基德是怎麽做到的。”小牛中鋒泰森-錢德勒說，“他的移動速度，他對傳球線路的封堵，還有他對艾弗森的控製……這些隻能用不可思議來形容。有好多次我站在離基德不遠的地方，心裏考慮著是否要過去幫他協防殺紅眼的艾弗森，但是很快我就發現他完全可以掌握局麵，根本用不著我操心。”
另一位小牛隊友史蒂文森覺得他知道基德“返老還童”的奧秘，他說這位未來的名人堂控衛有一顆更饑渴的心。在長達17年的職業生涯中，基德兩闖總決賽卻從未戴上冠軍戒指，也許這就是他內心的饑渴驅動力。當然，小牛隊今年強勢翻身的根本，是他們的領袖諾維茨基，這位與科比同齡卻比艾弗森小幾歲的德國天才，幾乎整個職業生涯都在被“失敗”、“軟蛋”、“倒黴”的標簽定性，盡管就個人表現而言，他季後賽生涯裏“掉鏈子”比賽的總數並不比艾弗森更多。
但沒辦法，他從來沒有過加索爾、拜納姆這樣的內線搭檔，更別提大鯊魚奧尼爾和姚明了，而中鋒是一個豪門穩定的根基。而對小牛這樣一支陣容結構詭異數年的球隊，領袖需要背負所有的責任和壓力。
而現在，盡管5號位隻站著錢德勒和海伍德，但比起以前，實在已經好太多了，德克終於等來爆發的機會。斬落34連勝的火箭，從德國人身上你完全看不到年齡和體能的拖累，**，隻有**在燃燒。
反觀火箭那些“80後”巨星，他們大都功成名就，目光中少了年輕時的淩厲，心中也少了德克、基德的那份饑渴。
巴蒂爾的手肘和麥迪的膝蓋隻是休斯頓火箭敗因的表象，過分強調這些更是對達拉斯的失敬。史蒂文森的貼身逼防限製了哈登的運球，布雷德索發現擁擠的禁區完全沒有加速突破的空間，奧尼爾則疲於應付比自己年輕10歲的泰森-錢德勒。作為有史以來最偉大的中鋒之一，沙克曾是“各種王朝”的奠基石，當這塊石頭出現裂痕時，“火箭王朝”的根基也搖搖欲墜。
有意思的對比案例是另一位“70、80後”超級小前鋒麥迪，他和他的腰還沒準備向歲月屈服。對奧尼爾、艾弗森和麥迪這三位“70後”球員中的佼佼者來說，一枚總冠軍戒指確嫌太少，遺憾的是他們的聚首來得太晚，雄心勃勃的“90後”哈登、喬治、考辛斯又成熟得太晚。在新老兩組“三巨頭”的聯袂出演，老家夥們時有令人提心吊膽之感，但老家夥們的自尊感也輕視不得——當阿翁正常輪轉，有些時候，他們甚至會賭氣…
無論如何，休斯頓的35連勝之仲夏夜之夢，在達拉斯隕落…
當年輕的保羅-喬治流下悔恨的淚水之際，比他心情更糟的還有他們的經理羅恩…
這是一個不太華麗的轉身，某事在人…成事在天…
荷蘭人彼得-海爾說過，“曆史是一出沒有結局的戲，每個結局都是這出戲的新情節的開始”，連勝戲份就要演完，而演出還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