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激靈,夜風一吹,我就想,勞資我去哪裏呢?這個城市何處是我落腳的地方啊?
我想當一個人突然地變得不是自己的時候,一定是最最最鬱悶的!因為第一,他回不去了……第二,新的地方又不屬於他。第三,他該怎麽辦?去死嗎?
我拿起手機——尼瑪,手機也不屬於我的啊!
我想給張曼莉打電話,我想對她說我是薛智慧!
我想告訴她我如果不是薛智慧,我就什麽都不是了,當然,我也許就是一個屁,一個尷尬的無恥的一點味道都沒有的屁……
我甚至連狗屁都不是了呢!臥槽!
我走著,忍著——我忍著沒有給張曼莉打電話,因為我想這個時候——深夜的這個時候女人一定睡了呢!
麻痹的,勞資我祝賀她做一個好夢啊!
夜色的深處,勞資我無聊地在城市裏走著呢。
走著的我稀裏糊塗地解開西裝,還突發奇想地把高級的深紅色領帶解下來,我拿在手裏把玩著,揮舞著,尼瑪,真的是好無聊好無聊啊!
好無聊的我!
我還張眼四處看呢……
喔,我是看哪裏有大排檔?
勞資我得去吃一個雞蛋炒飯或者炒麵什麽的啊……勞資餓呢!
我終於看見了一個巷子了,於是我就走過去。按照我對城市的經驗,我判斷:那個小巷子裏應該有下崗工人擺設的夜排檔吧……
我急不可耐地穿過馬路,闖紅燈……
一部小車發出一聲刺耳的怪叫……好嘛,急刹車!司機搖下窗戶罵勞資:儂個小赤佬啊,找死啊!
一個灑水車從我身邊經過了,我想不會這麽誇張的吧,因為這才幾點啊,想必是到了……淩晨?!不會吧?
我看了手機顯示的時間,果然是淩晨:兩點。
我想這個灑水車真夠早的,司機一定是學習雷鋒的好榜樣……
敬禮!我站立著,模仿一個當兵的給灑水車敬禮呢。
我終於來到了小巷子裏,果然:夜排檔很熱鬧呢!
有好幾人在埋頭吃著炒麵炒粉什麽的,而夜排檔的不遠處,有一棟大樓,那大樓上麵的霓虹燈招牌不知疲倦地閃爍……
我遙望了一下,知道那是一個夜中會,還有叫什麽什麽的會所。
哎,夜總會啊,夜總會是幹嘛的呢,勞資還未去玩過呢,還有會所,會所又是什麽玩意呢?不會就是張曼莉的那個類型:溫斯頓養身館的狗屎玩意?我想勞資下次是不是找個機會去體驗一下呢?
我心裏想著,就坐下來了。我說老板啊,來一碗蛋炒飯,喔,還有回……回鍋肉!屁……啤酒!
我想我可得吃好一點啊,營養對現在的我來說很重要,你懂的啊,最近勞資最近消耗多呢,哈哈!
我的勁頭來了,因為食物就在眼前,即便今夜很無奈,很沒麵子,被女人趕出家門,可是不管咋樣,勞資得吃飽喝足啊,之後呢勞資就去找一個小旅館住下,洗洗,睡睡,好好地大睡一場!
世事一場大夢啊!
咦,薛主任!是你……嗎?有人在我身後鬼魅一樣地叫著呢,我大吃一驚!
你怎麽……
啊,確實是有人在我身後叫我呢。
主任啊!又是一聲,靠,這一聲是感歎呢,我回頭了,那人看見了我:薛智慧薛主任!怎麽是……你!你怎麽在這裏啊!那人欣喜地大叫道。
哎,我看見了胡雯雯!
是胡雯雯啊!
胡雯雯穿的花枝招展的出現在我身後,我注意到女人嘴巴上塗抹著鮮麗的口紅,我也十分的驚詫,就說你怎麽……在這裏的啊?這麽巧啊!
胡雯雯道,你還說我呢,你呢?
我說我考察……夜市。
說起來我真的佩服自己啊,我遽然能夠在此時此刻想到“考察……”這個好聽的詞……我笑著。
你被你老婆趕出來的吧?哈哈!胡雯雯大笑道。
我故意板著臉,說別瞎說啊,怎麽可能捏?我們恩愛還來不及呢。
怎麽不可能啊?我早就聽說你薛領導是有名的妻管嚴。胡雯雯笑道。
我說坐下吧,請你吃蛋炒飯。
胡雯雯說我請你吧,我說我們就不要推來推去的好不好啊,不就是一個蛋炒飯嘛。再說了我是男人,哪能要你這位大美女付錢。
好啊!胡雯雯笑著坐下了……
大排檔老板很快就為我們送來了蛋炒飯還有回鍋肉……我說老板啊,再加一份蛋炒飯!
我們吃了起來,我顯得狼吞虎咽的,哎,怎麽說呢,我確實餓了。
胡雯雯詫異地看著我的窮凶極惡的吃相。
胡雯雯說你真是餓鬼投胎啊,我說差不多吧。
胡雯雯吃了一小碗蛋炒飯,我吃完了就問胡雯雯,你怎麽在這裏的……
我這樣問的時候忽然的就聞到了胡雯雯身上的一股酒味,胡雯雯歎息道,我剛從那裏出來的。說著用手往我剛才看見的那個夜總會大樓指著,我故意說哪裏啊。
那裏啊!我去那裏喝酒了。胡雯雯很老實地說。我奇怪地說你半夜裏去喝酒?
胡雯雯說我失眠了,於是就起來喝酒的阿,哎,我家就在那裏……說著又用手指著巷子深處的一個房子對我說。
我說你半夜出來喝酒……你老公……
你說什麽呢,我哪有什麽……老公啊?我早就離婚了,哎,這個情況大家都是知道的——就你薛主任不知道嗎?你這個領導故意氣我呢。
我說喔。對不起啊……
沉默。
沉默了一會兒胡雯雯對我說你現在去哪裏啊,哎,你真可憐,半夜三更的被老婆趕出來了……為什麽啊?
我淡淡一笑,說沒什麽的。
那去我家吧……反正天都要亮了。胡雯雯說。
我說喔。
別喔了,走吧,胡雯雯說,你去我家裏洗洗……然後打個盹,我們明天還要上班呢。
是啊,我苦命。我這樣說。
我這樣說心裏想笑呢,因為這不是裝逼——什麽是裝逼呢?
我付了帳,五十元,說起來我的小包的皮夾子裏一大疊的鈔票呢,這裏我要再次感謝張曼莉啊!
我付錢的時候心裏這麽想,這些錢足夠老子支撐一段日子的了。說起來這時候我還沒有想好自己是不是繼續扮演那個薛智慧呢。想到自己確實沒地方去,我就決定去胡雯雯家了。
我們一起向巷子的深處深入……
胡雯雯家居然是一個私房——私房什麽意思?
就是那種自己家蓋的房子,兩層半的小樓,我注意到房子裝修的很好,當然胡雯雯的家不能和張曼莉家相比的。
我對胡雯雯讚歎道,不錯嘛,住別墅啊。
屁,什麽別墅啊,就是老房子啦,父母留下來的,哎,我也等著拆遷呢。胡雯雯道,我說這裏是我們馬莊街道管轄的嗎?
不是啊,是另一個街道,王火腿巷街道。前不久王火腿巷街道的拆遷辦的人還找我呢,和我說了拆遷的協議,要給我分五套安居房,即兩個大套,三個小套,可我沒答應。胡雯雯道。
我驚訝地說胡雯雯啊,你自己就是拆遷辦的工作人員啊,每天都在勸拆遷戶簽署拆協議的,怎麽到了你自己的身上……
哼,這年頭啊,不就是這樣啊,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再說了,早簽早倒黴啊!胡雯雯的聲音顯得很陰鷙。
我詫異地說:不是說早簽早得利嘛?!我想起昨天我在辦公室裏看那些拆遷文件的精神了……
胡雯雯笑道,我都做拆遷這麽多年了,我還不懂嗎?越是堅持到最後,得到的好處越多!當然我也不說自己是完全不同意,做釘子戶,我就說你們能不能再加點麵積給我……
我感歎道,胡雯雯啊,你真是……貪心啊,你都快成富婆了,你有那麽多的房子還不滿足啊。
胡雯雯說:這些都是我父母幸苦來的呢,我可得對得起九泉之下的他們啊,再說了,又不是我一個人在這麽做……大家都是在和政府博弈!
我想想也是的。
胡雯雯把我拉到她家的洗浴間了,說不早了,領導你進去洗啊。洗了好睡覺呢。
我說好啊……
我進去了……
呀!我幾乎大叫一聲呢,怎麽回事?
因為我看見了洗浴間裏掛著的那些女人的玩意啦,是胡雯雯用的那些玩意,什麽小內內啊……
小內內有黑色的,粉色的,那個罩什麽的更是曖昧地無恥地掛在那裏。
我看著。
我不得不看著,哎,我想不看的,可能嗎?
我還看見一條小內內就放在馬桶蓋子上呢,我用手拿了起來,放到了牆壁上的衣服架子上。
我要先噓噓的……
我沒有坐下來,坐在馬桶上,因為我想坐下來噓噓……那不是男人的行為啊,我就掀起白色的馬桶蓋來了……
天啊,我又看見了……
毛發!
是那種曲裏拐彎的毛發,顏色不是很黑的那種……
我明白了,這是胡雯雯的那裏的啊……
我的身體的火焰一下就被燃燒了,我的那裏一下子就支起來了,我身體的魔鬼被喚醒了,一個無恥的帳篷……
突兀起來了。
我站立著……一方麵覺得自己很不是玩意,怎麽會想……那個?
畢竟這些日子老子的那個還少嗎?幾乎天天就在那個啊,麻痹的我又不是牙膏,想擠就能擠出來的啊……
但是,我這樣想——是我的心在這樣想啊,我的超級的狗屎的身體它不這樣想啊,我的那裏堅挺偉岸的,它幾乎就是對我的思想的嘲諷呢!
我站著噓噓了起來……
我噓噓的老高老高啊,哎,那些汁液顯然沒有進入到馬桶裏麵,全部的一股腦兒地都噴到牆上去了,於是我覺得這樣不好,畢竟這是在人家的家裏,不是我的家裏,我這樣恣意地把人家的洗浴間搞得臊氣熏天的……
很不好啊,我就拿毛巾去擦……
我彎腰。
我的褲子實際上當時已經褪到了腳腕處呢,本想噓噓完就洗澡呢。
說起來我彎著腰的姿態……真的是很尷尬,很曖昧,很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