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關天養聳聳肩,“那我也樂得陪你去異世界遊曆一番。不過,我可得先提醒你一聲,等我晉入明字境時,也就是你煙消雲散之時。想來這一天也不會太遠的!”

“你……”鬼魔氣得都快要瘋了,說道:“我們眼下處於相同境地,為什麽就不能聯起手來呢?”

“跟你聯手?”關天養大笑了起來,“沒這個可能的。除非,除非你願意成為我的靈寵,不,應該是魔獸,永生永世服從我的旨令,那又另當別論!”

鬼魔狂笑了起來,說:“你也真敢想。開天辟地以來,遠古諸神都沒有誰敢奴役我等,憑你又是什麽東西,敢這般妄想。”

“我不是東西,我是人!”

“好,那我們也不必多費唇舌了。還是靜候著這一場別開生麵的遠行將會帶來怎樣的驚喜吧!”

鬼魔也不說了,因為它已經知道說再多也不會有任何的作用。

李延極找到了然,問他能不能救出關天養。了然也看到了金光中的關天養談笑風生,神情雖然不為所動,但眼神已經擰作了一處,他說:“我們誰都沒有插手的機會,除非關施主自己願意出來。不過這樣一來,鬼魔也有可能趁機逃出!”

李延極絕望地道:“就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了然沉默了片刻,說道:“至少我們都沒有!”

金光包裹著魔氣距離虛空通道入口是越來越近,眼看著連一丈都不到了。好多人期待的奇跡還是沒有發生,都由不得暗暗感慨:難道關天養的好運氣都用盡了麽?

就在這時,一聲‘南無地藏王菩薩’的法號聲響起,接著又是急促的搏浪鼓搖動之聲,便見一白衣僧人和一貨郎從天而降。

了然麵色一沉,問道:“師弟,你來作什麽?”問完,就將目光轉向了李道奇,卻沒有作聲。

了定拄杖站穩,摘下了衣領上的淩空虛渡,起手稽道:“師兄,情況危急,也容不得多說。十萬大山、苗疆、祁連山還有冥湖,這四處的封印都已經蠢蠢欲動,一旦關施主也陷入了虛空通道,後果不堪設想。所以無論如何都得救他出來。”

李延極怵然,“這,怎麽會有這許多?”

了定搖頭道:“不知道。若不是因為十萬大山的封印也鬆動了,魔道絕不會接受談判的!”

了然合什,神情說不出的沉重悲憫,歎道:“縱是天塌地陷又怎樣?一切都已經不可挽回了!”

馬承風顫聲問道:“真的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李道奇瞥了馬承風一眼,有意無意地冷哼道:“隻要想救,那就有辦法!”

了然、馬承風、李延極、梁師曾和魯長恭都將目光投向了李道奇,顯得極是詫異。馬承風起手道:“李道兄,不知你這話作何解釋?隻要有法子能救關兄弟,縱是犧牲我等性命也再所不惜!”

李道奇淡淡地道:“那倒是不必的!進入虛空通道三尺範圍之內後,通天鑒殘紋的神力就會急劇減弱,要救人隻有在這時候下手。大約隻有一盞茶的功夫。希望能夠把握得住。”

李延極喘了兩口氣,說道:“李道兄可否說得更詳細一些?”

李道奇嗯了一聲,侃侃道:“我來破開護身神力。了定和尚用牽屍術將他拉出來。了然和尚你負責對付鬼魔,也不必將它降住,隻要拖住它一拖就行。那小子不是笨蛋,他一旦脫身出來,自會用通天鑒的神力將鬼魔打入虛空通道。沒問題吧?”

眾人見他指揮若定,對輩份奇高的了然和了定師兄弟二人視若晚輩,全無半分禮敬,不由越發摸不清這個從來沒人知道背景來曆的遊方散修到底是何方神聖了。更何況以馬承風和李延極聯手都沒能破開通天鑒殘護的護體神力,他又拿什麽來辦到?難不成他的修為竟比馬承風和李延極聯手都還要高?

了定先點頭道:“好,我沒問題!”

了然卻沒有了定那麽幹脆,仰望著包裹在金光中的關天養,說道:“機會稍縱即逝,能不能救他出來,在此一舉。好吧,我盡力就是!”

李道奇掃視了馬承風、李延極等人一眼,就道:“你們幫不上手,還是遠遠地退開些吧!”

梁師曾心下大怒,差點當場就發作了,但馬承風去很恭敬地起手道:“那就拜托道兄了!”使了個眼色,便在梁師曾的扶持下,李延極、魯長恭退了開來。

梁師曾確實很能克製脾氣,縱是心下怒火滔天,依舊溫和地道:“掌門師兄,你覺得這位李道兄有把握麽?”言下有意無意地瞥了李延極一眼。

修行界都說李道奇其實出身重極門,隻是不知是重極門哪一輩的長老,因不容於李延極,這才悠遊於江湖。重極門對此從未否認過,好多此因此越發信真了。梁師曾當然不會輕信傳言,但他覺得眾口一詞,其間必有緣由。

李延極縱是身受重傷,感知也極為敏銳,但也沒有置理梁師曾意味深長的目光,隻聽馬承風說道:“這位李道兄乃江湖奇人,雖然出道不久,但所煉之法寶總是出人意表,威力奇強。他能在這時候獻身,必然是有把握的!”他也就點頭道,“反正我們是束手無策了,隻希望李道兄能一舉成功!”

梁師曾沒有從李延極的言語表情裏看出異樣,不由有些失望,說道:“也不知這位李道兄出身何門何派,竟然有這等本事?”

馬承風如何不知道梁師曾話中所藏玄機?麵色一沉,略帶斥責地說道:“都這時候,還計較什麽門戶之見?”梁師曾忙笑道:“掌門師兄責得是,我偏狹了!”

眼見著馬承風、李延極等人都走遠後,了定這才問道:“你有幾分把握?”

李道奇道:“一分都沒有!”

了定頓時哭笑不得,“你這麽信心滿滿的,我還當是舍不得這小子,要把壓箱底的本事都使出來了呢。”

“他現在已經不甘為人所左右,能不能救得下來,還得看他的意思!”

了然嗯了一聲,說道:“他的實力又有了明顯的提升,顯是已經找到了獲取通天鑒殘紋上所蘊含力量的方法,也未必就會怕被流放到異世界。說不著他也想著借機擺脫眼下的困局呢?”

李道奇說:“不管他怎麽想,我們盡自己的力就是!”眼見著金光包裹著的關天養和鬼魔已經進入了虛空通道的三尺範圍之內,揚手祭起一件物什。也沒人能夠看清那是什麽,隻見一道紫色的光華箭矢般射出了金光。

轟的一聲,極陽之眼內引發了空前的猛烈晃動,經久不息,金光轟散崩散,如水液般漫溢開來,嗆得一眾人等連氣都回不過來。尖銳的呼嘯聲中,金光又退潮一般湧了回去,眨眼功夫便盡被吸入了虛空通道。再一看,鬼魔不見了,關天養又何嚐還在?

軒轅逸縱是不想繼續也無法了,虛空通道越擴越大,吸力也是越來越強,將一切都往裏拉扯,若再不封堵,後果也將難以想像,隻得發得號令,啟動所有法陣,修補虛空通道。

這下子不單是馬承風、李延極等人意外之極,李道奇、了然、了定同樣也是詫異得很。了定驚問道:“人呢?人到到去了!”

了然合什不語,隻是誦經。李道奇怔怔地望著正在彌合的虛空通道,良久才道:“這小子,生來就固執於常人,我也早該料到是這樣的結果……”說完,極為罕見地歎了口氣,頗顯得有些憂傷。

“怎麽……”了定還是有些不敢相信,問道,“他還真選擇了這條路?”

李道奇搖了搖頭,沒有再說話。收拾起背簍,將撥浪鼓拿在手中,別了隻淩空虛渡在衣領上,念起咒語就走。了定忙叫道:“等等我……”也拿出隻淩空虛渡別在衣領上,追著李道奇升空而去。

沒有人去管李道奇和了定的去向,手中有事的都忙著,顧不上;縱是沒事的,也都隻關注關天養和通天鑒殘紋的去向,並不想去管他們打從哪裏來,幹了些什麽,又要往哪裏去。

倒是梁師曾失聲驚問道:“人呢?關兄弟去哪裏了?”

馬承風和李延極相顧色變,都喃喃地問道:“人呢,人怎麽不見了……”魯長恭又駭又怒,說:“了然前輩肯定知道!”縱身搶到了然身邊,起手問道:“前輩,關兄弟去了哪裏?”

了然搖頭,歎道:“不知道,沒有人知道關施主去了哪裏……”

魯長恭厲聲道:“為什麽會成這樣?為什麽!”

了然還是搖頭,也不再說話了。

眼看著虛空通道在法陣的擠壓之下收縮得越來越小,幾乎所有人都意識到關天養與鬼魔一同被流放了,都說不出的遺憾。再一想到通天鑒殘紋也隨關天養一起遺失,再也找不回來,又說不出的恐懼。

龍山鬼魔尚未封印,修行者又拿什麽來跟強大得難以想像的鬼魔拚鬥呢?

就在虛空通道合攏的那一刹那,金光突地閃現,一件物什飛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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