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後記

頭上雖然被淋了尿,而且還是自己的,卻也不敢擦,這恐怕是世界上最大的笑話了。

見瘦子躺著不動,我就過去撿了手電,四處亂照。這才看清,這地方也是個廳,小些罷了,中間也有四根柱子,而那個超級蜂窩,就建在四根柱子中間,在手電光束的映照下越發恐怖。

這時身後傳來一陣轟隆,土蜂們回來了,嚇的我趕緊滅了手電。那玩意喜歡跟光跑,滅了手電還不夠,還得五體投地的趴著,免得身子亂動引蜂上身。

剛趴好一側頭,看見文成那傻子依然端端戳在哪,急忙去拉他褲子,要他也趴下,誰知那傻子一句話卻把我弄起來了。

“沒事,土蜂的氣勢已經被我壓下去了,他們不敢過來的。”

果然,黑色巨龍一衝到我們前麵五米距離時便化作點點碎片飄散,不一時就鋪在地上厚厚的一層。

那藥粉的威力驚然竟然這麽大?!

我打開手電過去查看屍體,驚然發現,文成剛才用來擊滅燭火的就是這些土蜂。不禁唏噓,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土蜂的問題解決了,新的問題出來了,我們怎麽出去?

就在我們一籌莫展的時候,頭頂上響起二哥那雄壯渾厚的吼聲,“侃侃,蛋娃,你們在哪?”

第二天天剛麻麻亮,村裏所有的狗就叫了起來,來稀客了,據說是縣報社的,是來采訪我們村最新發現的古墓遺址。

父親坐在炕上吧嗒吧嗒吸著旱煙,末了吐出一口青煙,淡淡說道:“挖吧,挖吧,先人們就是這樣叫你們糟蹋的。”

下午全村人集合在一起開會,會議的主要內容是“學科學,反封建,愛科學,破迷信”。

全村人都站在台下,黑大師被反綁了雙手跪在台上,村長老婆站在一旁手指足舞唾沫橫飛的訴說黑大師的不是,說他如何騙取村長的信任,如何和蕭廣運相互勾結圖謀自己兒媳,又是如何胡吹神侃借給自己治病的機會吃自己豆腐...

台下有人提問,“那蕭廣運呢?咋不見他出來認罪?”

這時大哥走了出來,清清嗓子說道:“呃~這個大家注意,這個問題已經解決,這個蕭廣運犯的流氓罪,但是未遂。這個蕭火婆娘犯的是故意傷害罪,這個經醫生鑒定被害人蕭廣運已經徹底失去生育能力,那麽這個事情已經定案。關於對此事的判決,這個經雙發當事人商議討論後,這個他們都不打算起訴,就是私了。”說完大哥擺擺手要下去。

但下麵群眾還不滿意,有人高聲問道:“那是怎麽個私了法你給大夥說說,要不我們都不了解情況啊。”

“雙方都有過失,沒收各自作案工具,這個判決好吧?”大哥回頭沒好氣的說道,隨後又低聲嘟囔:“真是怪事,非要我說出來才行。”

大哥剛走下去,人群就鬧開鍋了,“那蕭廣運以後是男人還是女人?”

審問完黑大師會議快要結束,村支書走到台前做最後總結,“經過一個下午的學習,相信大家已經掌握並了解什麽是科學,什麽是迷信,那麽在以後的日常生活中,就不能再犯同樣的錯誤,導致不必要的損失,就像這次,全村一下子多了幾百塊大鏡子,這就是愚昧的表現,蕭衍生還想讓自己兒子回魂跟兒媳同房,這是愚蠢,另外還有人相信什麽神仙水,說是喝了保平安,這更是荒謬,如果真有這樣的水那大家都喝一回豈不是天下太平?那美國還打什麽仗嘛?再說了,那神仙水的味道就跟尿一樣,有什麽好喝的。”

支書說完閑雲老道呆不住了,紅著臉往人群外麵擠,這時蕭權站了出來,對村支書怒目而視,“支書,你是什麽意思說清楚,神仙水怎麽了?那是真管用!說起來我都後悔,當時就因為自己呆頭呆腦,沒喝上閑雲老神仙的神仙水,這不,我現在不是惹麻煩了?”

蕭權一說完大家都笑了,他那天算命是問自家的豬這次配種能不能配上,結果惹惱了閑雲,沒給他喝。可就在前不久蕭權忽然發現,自家的母豬不知什麽時候肚子已經大了,請了獸醫來看,說是已經懷了兩個月,這可喜死了蕭權,但愁事在後麵。過了幾天張村的屠夫張跑來找蕭權理論,說蕭權故意放了自家母豬去勾引他家種豬,當時人沒在場,等屠夫張趕到時兩豬已經辦完了事,完了就完了,屠夫張也沒辦法,豬嘛,你總不能和他理論生活作風問題。

後來屠夫張得知這母豬是蕭權的,而且已經懷上了,他這就不樂意了,我家的種豬配種那是要收費的,你家的母豬跑來白白享受了一次還落了一肚子小豬,這不行,怎麽也得要些辛苦費。

而蕭權則認為是屠夫張家的種豬生活不點檢,**了自家母豬,論理還要治罪,送到大牢,看在一肚子小豬的份上,都沒計較了,你屠夫張憑什麽還跑來問我要錢。

兩家為此鬧的不合,最後大打出手,各自都帶了傷,後來被村人戲稱為“一場豬豬**引發的血案”。對此蕭權有他獨特的看法,當時若是聽了閑雲的話喝那神仙水,恐怕就不會有這煩心事。

到了晚上,文成捧著白瓷瓶來找我,“侃侃,你再尿些,來的人多,不夠喝。”

我邊尿邊問,“幹嘛非要我尿?你尿也一樣啊。”

文成搖搖頭,“不行,我尿的支書嚐過,他說味道和上次的不一樣,所以還得找你。”

這次盜墓事件給村裏帶來的唯一好處是,縣裏決定撥款幫我們村修一條路,好讓我們村離城市更近,這樣也就更安全。還有一種說法,說是縣長來看大清巡撫墓,結果車的底盤太低陷進泥窩出不來,最後被一輛四輪給拖出來。

在一個陽光明媚的早晨,我一手提著板磚,一手拖著蜂巢,唱著歡快的歌兒,走在遲到的路上。

依然是那個地方,依然是那條狗,不同的是,在狗剛準備瞪我的時候我就拍了它一磚,那廝立即夾著尾巴哀嚎而去。

“狗東西,欺負人還欺負上癮了...”

我的超級大蜂巢在學校引起轟動,全校學生都圍著我豎起大拇指,張校長笑嗬嗬的替我戴上一條紅領巾,慈祥的說道:“恭喜你,蕭侃同學,從今天開始,你就是一名光榮的少先隊隊員了。”

我含著眼淚輕輕撫摸著這神聖國旗的一角,心裏狂呼而出:“全班唯一的非少先隊隊員,你終於找到組織了,從此你就不是一個人在戰鬥,不是一個人!!。”

我的蜂巢除了讓我變成少先隊隊員外,還替我贏得了一張獎狀,上麵是張校長親筆寫的:茲有五年級蕭侃同學,勇敢機智,不怕危險,排除萬難為本校捅得大型土蜂窩一枚,特發此狀,以資鼓勵。

這張獎狀一直掛在我家牆上,直到房子拆遷。母親時常看著獎狀對我笑道:“傻蛋,那蜂巢在縣裏能賣三四千塊錢,卻被你拿去換了張獎狀回來,嗬嗬。”

每次我都會反駁她,“你知道什麽?那不是一張普通的獎狀,那是我的榮譽,是千金不換的,而且張校長說了,賣蜂巢的錢他要幫學校建一個圖書室,到時那圖書室上麵還要寫我的名字,這可比三四千塊錢珍貴多了。”

一直到我小學畢業,圖書館都沒動工。

第二卷完,請大家繼續關注第三卷:《義薄雲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