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了!”蘇江離抓著酒杯,往嘴裏灌了一杯酒,報複一般,抓起燒鴨腿就大口大口地吃起來。
司徒珩眼神閃爍,一方麵他不忍心看到她難受,但是另一方麵,想要占有她的心越來越膨脹。
所以他還是繼續說了下去,“關於玄女一事,本王也是知道的,所以在你進宮之後,皇上受國師指引,要你去永生塔的時候,本王就起了疑心,一路上跟著你們,一路上調查,最後發現,殿主接近你,就是因為你是玄女的轉世。”
“為何從西涼山回來,他就提出要和你成親?你難道一點都不懷疑嗎?他是從西涼山回來以後,才確定你是玄女的轉世,偏偏就在這個時候要和你成親,目的很明顯啊!”
真相如同荊棘一般傷人。
蘇江離握著酒杯,吸了吸鼻子,倔強的她把眼淚給憋了回去。
“就算他是因為這個接近我,那麽你呢?你難道沒有這個私心嗎?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皇位遲早都是你的吧?在你的心裏,你也是想當皇上的吧?”
她問得很直接,司徒珩也做不到摸著良心否認,隻得點了點頭,“本王承認有這個私心,但本王也是真的喜歡你。”
“這就夠了。”蘇江離微微笑了下,“帶有私心的喜歡不純粹,對我來說也就不重要,更何況,如果所有人都是這般帶著私心愛我,那我選擇誰都不重要了,不是嗎?”
“是。”司徒珩苦笑了下,果然,他心裏還抱著一絲希望有什麽用呢?
眼前這個女人比他還固執,她認定的人,又怎麽可能輕易改變。
“司徒珩。”蘇江離喊了他的名字,而不是喊他珩王。
司徒珩抬頭,知道她接下來要說的話是很認真的。
“其實,你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麽喜歡我,你也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麽不喜歡千千,相反,你心裏是有千千的,隻是你還沒有發現。”
“不可能。”司徒珩想也不想就否認。
“你先聽我說完。”蘇江離繼續說道:“西涼山一行,我觀察你們兩個很久了,你習慣站在千千的旁邊,遇到危險的時候,也會下意識地護在她前麵,和她聊天的時候,你笑得很開心,沒有身為一個王爺的包袱。”
聽她說完,司徒珩看著杯裏的酒,神色複雜,但他還是否認這個在他看來有些荒謬的說法。
“不,不是本王習慣站在她的旁邊,是她喜歡黏著本王,還有,本王身為一個男人,在有危險的時候保護女人,這很正常。”
蘇江離按住他想要端起來的酒杯,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這是在躲避,你隻是不想承認。”
“沒有。”
“你有!”蘇江離篤定他是喜歡千千的,“那你說,那天的事情之後,你對千千心裏是怎樣的想法?”
思緒被帶回那天,他記得,那天醒過來之後,千千已經做好了早膳端過來,像是個沒事人一樣。
當他有些懊惱又有些感激地向她表達謝意的時候,她也隻是淡淡地客套了幾句。
他原以為千千會借著這一件事情來向他提出些什麽,比如要當他的珩王妃之類的,可是沒有,甚至在他告訴千千,他可以滿足她一切要求的時候,她也隻是笑了下,然後搖了搖頭,說自己什麽都不想要。
再之後,她用過了早膳,確定他沒事了之後,就離開了,一直到現在,他都沒有再見過她。
這幾天,他的心亂糟糟的,一方麵千千淡然無欲無求的樣子在他心裏揮之不去,一方麵是蘇江離,他喜歡了那麽久但又得不到的不甘心。
然後他又聯想到司炎鶴最近暗地裏的動作,於是就動了心思,想著向蘇江離拆穿司炎鶴的真麵目,或許他就有了一絲可能。
然而就在剛才,這一絲可能也沒有了。
蘇江離任由司徒珩回想著,而自己則是大口吃起肉來,還不忘喝上幾口小酒,果然,心情煩悶的時候,吃好吃的就是開心多了。
好一會兒,司徒珩才重新端起手裏的酒,喝了起來,一杯下肚,仿佛不夠盡興,直接拿起酒壺喝了起來。
蘇江離看了他一眼,沒有阻攔,也拿起酒壺喝了起來,還不忘記提醒他,“喜歡一個人的感覺是藏不住的,你就承認吧。”
“喜歡你這件事,本王從來都沒有逃避過。”
“我不喜歡你這件事,我也從來都沒有逃避過。”蘇江離毫不客氣地懟回去,順便再強調一遍她是真的不喜歡他。
司徒珩有些無奈地笑了笑,“那你,還喜歡司炎鶴嗎?明知道他對你的愛沒有那麽純粹,也沒關係嗎?”
蘇江離微微咬著下嘴唇,該死,那一股心酸酸的感覺又來了,“再說吧,喝酒,說那麽多話幹什麽?”
“好,不說。”司徒珩拿起酒壺,和她碰了一下,兩人繼續喝起來。
喝到最後,兩個人都有了一些醉意,司徒珩一手枕在酒壺上,一手托著下巴,帶著醉意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她。
“阿離,本王要告訴你一件事。”
“說!”蘇江離很是豪邁,明明已經有一些醉意了,還是把酒往嘴裏送。
“本王決定,不喜歡你了,本王長這麽大,要什麽有什麽,就算是沒有的,別人也會送到本王麵前,可是本王在你這裏屢屢碰壁,實在是……太令人不爽了!所以,本王不打算喜歡你了。”
蘇江離笑了下,“這再好不過,咱們本來就隻是朋友,對吧?”
“對,是朋友……”
司徒珩拿著酒壺重新喝起來,酒順著嘴角流下來,沾濕了衣襟,也不在乎,放棄一個人,比喜歡一個人還要難。
兩人直接喝到聚味閣打烊,這才醉醺醺地走了出來,司徒珩走路勉強還能正常的走,蘇江離就不一樣了。
她本就難受得很,喝酒也是敞開肚子喝,結果現在走路都是歪歪斜斜的,臉也紅彤彤的。
走下門口的階梯的時候,腳一崴,整個人往前倒,司徒珩反應快,一把拉住了她,她這才沒有摔下去。
“你看你非要喝那麽多,害本王還得送你回去,你說你就為了那個司炎鶴,值得嗎?在他的心裏,最重要的永遠都是天下……不值得啊,不值得……”
“要你管!”蘇江離實在是沒有力氣好好走路,隻得任由司徒珩攬著她的肩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