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小母牛倒立

亦舒是才得到市政府要召開聯席物價會議的消息,作為一個資深記者,不用上官提醒,她便能敏銳意識到今次會議的意義,物價是這個時代最能引動人心的關鍵詞。

如此重量級素材,怎能淪於庸人之手?

亦舒積威甚重,話音方落,劉茵,夏冰下意識地便去收攏稿件,小晚卻不怕她,幹脆坐了下來,“亦舒同誌,這是我接的任務,再沒有上級領導下達命令之前,我是不會離開的。這裏地方大得很,你采你的,我采我的,咱們各不相幹。”

霍然,劉茵、夏冰才意識到身邊的這位也不是好相與的,亦舒雖牛,也未必能壓服這位左部長的親戚。

有好戲看了,兩人眼中放光,不管誰鬥敗誰,劉茵,夏冰都不會失望。

眼見著劍拔弩張,一場沒有硝煙的大激戰便要打響,忽然,開始有大批人員開始入場,林林總總,到了二十來位入前方就坐後,場麵才又複原,戰火方要死灰複燃,忽聽一道男聲傳來,“呀哈,小晚,你怎麽在這兒?”聲音充滿了驚喜。

劉茵,夏冰敢對天發誓從來沒見過薛晚笑得這麽肆無忌憚,百花盛開,但見小晚歡快地奔過去,險些撲進那人懷裏。

無須贅述,來人正是薛老三。

他是宏觀司副司長,今次便由他代表改委出席這個重量級會議,聽說是國光同誌親自點的將,說他薛向一直對擴大計劃外供應潑冷水,正好給這次的一眾熱頭熱腦們降降溫。

薛向無論如何沒想到會在此處撞見小晚,這種感覺很讓他難以適應,一直以來,三小在他心裏。都是孩子。

忽然有一天,因為各自的事業交匯於一處,竟讓他產生了時空錯位之感。不知今夕何夕了。

卻說,薛向雖忙著和小晚親昵。卻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早察覺到了那個套裙女郎對小晚的神色不善,笑著問小晚道,“遇到麻煩了?”

小晚道,“不算什麽,都是我同事,工作上的小問題。我能解決。大哥,你去開會吧,不用管我。”

“不忙不忙,既然都是你同事,一起認識認識也好。”說著,薛向拍拍她肩膀,走了過去。

“這是個很奇妙的男人!”

霎時間,幾位漂亮的女人在心中對薛向下了相同的評語,說不出什麽原因,隻是職業原因。見了太多人後,心中生出的感應。

“你們好,我是薛晚的大哥。很高興認識你們,薛晚頭一次參加工作,希望同誌們能多多幫助,我謝謝大家了。”

薛向近前,衝眾人拱了拱手,微笑說道。

劉茵,夏冰禮貌地微笑,心中卻在拚命猜測著薛向的身份,有了中午那出。不但小晚的身份被拔高了,便連和小晚有關的人。也被她二人高看一眼。

此間是會場,薛晚的哥哥能到此處。說不定便是財政局的幹部,且是相當級別的幹部,最少是副處,要不然到不了此處。

想到這裏,劉、夏二人心中再度生出驚詫,看這人麵像,不過和自己年紀相仿,怎就成了副處級幹部,這是要逆天麽,這薛晚家到底是幹什麽的。

劉茵,夏冰暗暗心驚之際,亦舒卻生出心煩,眼見著會議便要開始了,她卻還沒做好準備工作,這對一個以專業自詡的新聞從業者而言,簡直就是恥辱。

眼見著黃毛丫頭來了幫手,若是舌辯,必然又是沒完沒了,一番考量後,亦舒沒好氣看了薛向一眼,伸出纖纖素手打個響指,帶著隊伍,朝右邊靠去。

薛向自討沒趣,衝劉茵、夏冰禮貌地笑笑,便拉著小晚在後排坐了,問起了小晚工作上的事兒。

兒行千裏母擔憂,不知道小晚的工作環境、流程是怎樣,薛向還不擔心,一旦摸到了邊兒,薛向的問題便沒完沒了了。

從單位夥食,到出差交通工具,再到采訪若遇不順,如何處置,林林總總,沒有停歇,小晚忽然有些讚同小家夥了,這個大哥是年紀越大,越不可愛了。

薛向和小晚墨跡的當口,會場的人也越來越多,主席台上也次第坐滿,眼見著都到了開會的時間,會議卻還未開始。

劉茵,夏冰卻等不了了,趕忙過來催促小晚,該準備攝像,記稿了,小晚如蒙大赦,慌忙起身,貓著腰,逃也似地跑開了。

薛向這才意識到自己囉嗦過頭了,耽擱了開會時間,慌忙轉到過道,疾步朝主席台走去。

瞧見薛向這個舉動,劉茵、夏冰簡直要瞪瞎了眼睛,心道,“薛晚這個哥哥莫不是神經不正常吧,好端端的開會,他怎就往主席台上去了,這是要出天大的洋相啊!”

右邊正調試著焦距的亦舒,也直起了身子,怔怔望著薛向,心中納罕莫名,不知道那個黃毛丫頭的哥哥到底在演什麽。

滿場像三人這般觀感的還有很多,實在是薛向太年輕了,年輕得簡直讓人無法將之和廳官聯係起來。

萬眾矚目之下,薛向登上了主席台,主席台中央是徐市長瞧見他來,明顯做了個舒氣的表情,主動伸手和他握了握,目送他在左首第二個位子坐下,方才落座。

這下,劉茵、夏冰忽然覺得整個人都有些不好了。薛晚的大哥這也太那啥了吧,用大張常說的葷話就是小母牛倒立——牛叉衝天了!

這才二十多歲就幹到了主席台和京城市委領導坐一塊兒了,太挑戰人的想象力了。

同樣震驚的還有亦舒,她透過高倍進口相機,調整像素,看清薛向麵前銘牌上的文字後,也吃驚不小,體改委副司長。

因常接觸高官,亦舒很清楚體改委的副司,多是正廳級,眼前這人充其量也就二十八歲,二十八歲幹到正廳,全國不就隻那位江市長麽。

瞬間,亦舒大記者有些風中淩亂了,心道,難怪那黃毛丫頭敢跟自己硬頂,原來四有所依仗啊。

隨即,亦舒臉上浮現出不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