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麵直走，左拐之後，再馬上右拐，右數第三家，就是咱們家了。”
閆芳指揮著陳凡開車，不一會兒，庫裏南停在一幢豪華的別墅前。
不同於村裏其他樣子雷同的別墅。
這幢別墅很明顯請專人設計，無論結構外貌，還是占地麵積，都可以比擬城裏那些豪宅。
別墅前，還分別停著一輛奧迪A8和寶馬X5。
“媽，你確定沒記錯地方嗎？”
陳凡印象中他老家是三間破舊瓦房，由於長期不住人，早就破敗不已。
閆芳黑著個臉，恨聲道：“我不可能記錯的，這就是咱們家宅基地，你跟我下車，我要看看哪個挨千刀，扒了咱家房子蓋別墅！”
“好。”
陳凡率先下車，充當馬前卒拍向別墅大門。
“來啦，來啦，你家死人報喪呢，拍這麽快。”
門內傳來女人抱怨聲。
陳凡聽著聲音耳熟，等門打開後一看，果然是在公園遇到的少婦。
少婦見是陳凡，頓時柳眉倒豎，開口就罵：“你個癟犢子，沒完沒了是吧，我給你一分鍾馬上滾，不然我喊家裏男人打斷你的狗腿！”
“你是這家的？”
陳凡詢問道。
“關你屁事！”
少婦沒好氣地回答。
“劉欣兒，你嚷嚷啥呢，閨女在屋裏哭得厲害，你去哄哄。”
一個男人也來到門前。
“陳鋒一？”
陳凡認出了男人，他的堂兄弟之一，小叔家的兒子。
陳鋒一楞了一下，直勾勾盯著陳凡，許久後才驚訝道：“陳凡？”
“他就是那個被人撞癱，媳婦還給戴了綠帽子的陳凡？”
劉欣兒也訝異道。
“劉欣兒，沒影的事，你別亂說，我二哥這不是好好的麽！”
陳鋒一趕忙給劉欣兒使眼色。
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
就算陳凡被老婆拋棄卷走錢財，也不能當著麵說出來啊。
劉欣兒不以為意道：“怕啥，他那個破事，村裏人盡皆知，除非他別來村子，要不然早晚被人指點。”
“你這蠢女人，趕緊閉嘴吧！”
陳鋒一恨得牙癢癢，這媳婦哪都好，就是和丈母娘一樣，太過潑辣，嘴不饒人。
“她想說啥就說吧，我們娘倆被人奚落慣了，一兩句不礙事。”
閆芳也走了過來。
“二伯母好。”
陳鋒一趕忙叫人。
“乖，你結婚二嬸也沒回來，孩子滿月啥的，也都沒管，等會兒補你們個大紅包。”
閆芳笑道。
“那我就提前謝謝二嬸，咱們家都在屋裏準備祭祖的事情呢，您和二哥快進來吧。”
陳鋒一把兩人迎進屋子。
“爸，大伯，三叔，四叔，大姑，小姑，你們看誰來了。”
“二嫂？”
“老二媳婦。”
“二嬸竟然回來了，稀客啊！”
“嗬嗬，這是在城裏混不下去了，想回來分錢吧。”
“旁邊這是小凡？他不是癱瘓了嗎？”
……
屋內二十多號人交頭接耳地討論。
“我兒媳婦回了麽，讓我看看。”
屋內裏一個老者拄著柺顫巍巍走了出來。
閆芳看到老人，眼中淚花閃現。
其實公公對她是極好的，如果林敬業說的那個事是真的。
那麽她們一家，最對不起就是公公。
“爸，媳婦不孝，這麽久不能來看您。”
閆芳上前攙扶公公陳三泰。
“我那孫子呢，他還是癱著嗎？我這身子也不好，一直沒機會去看他，其實也心疼啊，多好的小孩，咋就命這麽苦呢。”
陳三泰說著開始垂淚。
陳凡忙上前道：“爺爺，您別哭啊，我現在已經康複了，能吃能睡，好得很。”
“好，好孫子，讓爺爺戴上眼鏡好好看看。”
陳三泰拿出眼鏡，慢悠悠的戴上，仔細打量著陳凡，點頭道：“和你爸越來越像了，好，真好。”
“像他爸，但不像咱們老陳家啊。”
一個剃著寸頭中年慢悠悠走來。
正是陳家老三，陳凱。
陳三泰聞言眼神一厲，舉起拐棍直接砸在陳凱腦袋上。
這一下半點沒留手，陳凱腦門處馬上起了血瘀。
“狗東西，不會說人話給老子滾，別在我們麵前礙眼。”
陳三泰厲聲罵道。
陳凱捂著腦袋，不忿道：“爸，我才是您親兒子，您為了這麽個小畜生打我？”
咣。
一個塑料桶飛了進來，狠狠砸向陳凱，嚇得陳凱連忙後退。
隨後進來一老一少兩個男人。
老的年近六十，雙鬢斑白，穿著灰色中山裝，戴黑框眼鏡，頗有威嚴。
少的也有三十多歲，一身藍色西裝，身材修長，皮膚白皙，嘴角掛著淺笑，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
“大哥。”
“大伯。”
唰地一下。
屋內二十多號人全都起來。
“大哥。”
閆芳也上前叫人。
“大伯，大哥。”
陳凡同樣叫道，隻是眼中閃過一抹異色。
他記得十八歲時回鄉宴客，大伯還是一副農民打扮，堂哥也因為在工地上班，又黑又瘦。
一晃十年過去。
大伯這氣質像極了城裏那些有權柄的領導。
大哥也像是富家大少。
他不免有些好奇。
這十年，陳家到底發生了什麽？
“回來就好，下午給老祖宗上一炷香！”
陳繼宗拍了拍陳凡肩膀，踱步走到陳凱麵前。
“大哥，我知道錯了。”
陳凱怕得不住後退。
啪啪。
陳繼宗連扇陳凱兩巴掌，沉聲道：“我說了，陳家人一條心，不許內鬥，小凡也是陳家人，你再胡言亂語，我饒不了你。”
“是，我不敢了。”
陳凱趕忙點頭。
陳繼宗轉頭看向陳三泰，輕笑道：“爸，既然小凡也回來了，咱們先去餐廳吃飯吧，吃完一家人上山祭祖，晚上市領導要來，我還要作陪。”
“好，小凡，你過來扶爺爺，爺爺有話交代你。”
陳三泰招手道。
陳凡忙上前摻著爺爺，來到餐廳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