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立醫院。
宋祖新帶著陳凡辦理了入職手續。
因為職稱是通用的。
所以已經有中級職稱的陳凡，在中醫科還是主治大夫。
這點惹得宋祖新很不爽，陰陽怪氣的譏諷道：“小地方就是好啊，阿貓阿狗都能考到中級職稱，來到咱們省立，那絕對算是水鬼升城隍了。”
陳凡不鹹不淡的回答：“職稱是全國統一考試，有能力都能考，有什麽好值得說的。”
宋祖新被噎的半死，隻能換個方式挖苦道：“你說的對，職稱沒啥用，說到底，還得選對科室，就好比你這個中醫科主治大夫，聽著唬人，可你們科室一個月也就七八個病人，毫無業績可談，隻能拿三千多塊的保底工資，還不如護工和保安賺的多呢。”
說罷。
他駐足指了指角落的房間：“緊挨著廁所的就是中醫科，你自己進去吧，我還有事忙。”
陳凡慢悠悠的走了過去。
宋祖新看著陳凡背影，小聲吐槽道：“花五十五萬找了個苦差事，還挺悠哉，真是個傻叉，不過，我也得謝謝你這個傻叉，沒有這五十五萬，我也沒法換最新款的寶馬X5。”
陳凡突然轉身，望著宋祖新道：“我給你們父子一周時間，把那五十五萬退回來，不然後果自負。”
“嗬嗬，你這口氣可真大，還真把自己當國醫了？醒醒吧，你就是一臭傻叉，與其這裏對我狗吠，不如想想，怎麽討好中醫科的主任。”
“那個老頭脾氣可臭的很，平均十天罵走一個醫生，希望你能堅持久一點，別浪費你三姨那五十五萬。”
宋祖新又挖苦了幾句，轉身離開。
陳凡也推開了中醫科的門。
辦公桌前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者，抬頭瞥了眼陳凡，開口道：“胸陽不振，痰瘀血阻，該如何開方？”
陳凡關上門，答道：“可用瓜蔞薤白半夏湯。”
老者微微頷首又問：“三焦濕熱，熱邪內阻，又當如何。”
“可用三物黃芩湯，通瘀發汗，驅熱外出，症狀可無。”
陳凡再答。
“有意思。”
老者臉色又稍緩幾分，這次直接伸出手放在脈枕上：“小子，過來給我號號脈。”
陳凡悠然坐在椅子上，搭脈診斷起來，不一會兒，他開口笑道：“您老身子不錯，但早年可能受寒，所以風邪入體，落下風濕的毛病。”
老者收回手，讚許的看向陳凡：“開方精確，斷症也準，還算有點真材實料，老夫方常在，叫我方大夫即可”
“我叫陳凡。”
陳凡穿上白大褂，坐在了桌子對麵。
時間慢慢流逝。
眼看就要到下班點了，科室一個病人也沒有。
他打了個哈欠，準備脫下白大褂下班
這時。
電腦上係統收到一個提醒，竟然有人掛了他的號。
他滑動鼠標，點擊確定。
哢嚓。
門被打開。
一個身材臃腫的中年女人走了進來。
“陳紅是吧？請坐吧，說說哪裏不舒服。”
陳凡輕笑道。
陳紅坐了下來，瞥了眼旁邊方常在，拿著凳子，挪騰到陳凡近前，用極低的聲音說道：“醫生，其實我沒病，您看能不能給我編個嚴重點的病，我要用來騙我女兒，她就在門外等著呢。”
陳凡有些哭笑不得道：“大姐，您騙女兒幹什麽？”
陳紅恨聲道：“我這女兒喜歡一個窮老外，非要遠嫁過去，我們勸不聽，隻能出此下策了。”
“原來如此，這樣吧，您讓我號個脈吧？”
陳凡笑吟吟道。
此刻在他眼中，陳紅周身有邪氣縈繞，這說明陳紅體內已經有了病灶，任由發展下去，肯定會危及生命。
“號脈就不必了，你直接給我編一個病就行了。”
陳紅壓根看不上陳凡，一個不到三十的中醫師，能看好病才怪。
她掛陳凡的號，也不過是因為陳凡年輕好拿捏罷了。
“流程還是要走的。”
陳凡也不生氣。
“真麻煩。”
陳紅不情願的拿出手。
陳凡搭手號脈，眉頭漸漸皺起。
“大姐，您最近睡眠如何？”
“你這不是明知故問麽，我姑娘要遠嫁他國，你說我能睡的著嗎？肯定夜夜失眠，沒心思吃飯。”
陳紅沒好氣道，越發覺得陳凡是個沒本事的庸醫。
“早上起來，嘴裏有沒有血腥味？”
陳凡又問。
“肯定有啊，天天睡覺，著急上火，牙齦出血，能不血腥麽？你這個小夥子，不會看病，就別裝模作樣，給老娘斷症了。”
“你就趕緊開方子，寫嚴重一點，五百塊錢內的藥，你隨便開，我照買不誤。”
陳紅不耐煩的催促。
陳凡拿過病曆本，開始寫起了病例，隨後又預約了腸鏡，一臉認真道：“大姐，您不用編重症了，您 現在腸道，可能癌前病變，你今天住院吧，明天做腸鏡，把增生的組織切除，之後再來找我開藥，調養一番。”
砰。
陳紅一拍桌子，起身指著陳凡鼻子罵道：“你個庸醫，心可真黑啊，為了賺這幾千塊的業績，竟然說老娘有癌症，你領導是誰，我要投訴你！”
“陳凡，馬上給這位陳紅女士道歉。”
一旁的方常在冷聲訓斥。
“我又沒斷錯症，為何要道歉？”
陳凡反問。
“放屁，老子就沒見過誰能靠號脈，診斷出腸道癌前病變。”
“你個小子，我本以為你有點真材實料，才打算留下你。”
“可沒想到，你也是一個沒有醫德的混賬，為了那點業績，給病人安這麽大的病，你知道這對有多大心理壓力嗎？”
“我告訴你，要麽道歉，要麽滾！”
方常在憤怒的吼道。
陳凡直接脫下白大褂，扔在桌上：“老子不幹了。”
說罷。
他摔門而去。
“哼，年輕人果然靠不住！這位方醫生，你趕緊把我的單子給取消了，別給我浪費錢。”
陳紅對著方常在命令道。
方常在苦笑道：“陳女士，這單子下了就取消不了，其實腸鏡就三百塊，做了也不吃虧。”
“真麻煩，怪不得你們醫院中醫科沒人呢，全是坑人的庸醫！”
陳紅罵罵咧咧的離開。
方常在也一肚子氣，直接撥通老宋電話，也是一頓臭罵，埋怨老宋介紹了一個混蛋過來，害的他出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