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凡隻好起身與藥家家主碰杯,淡聲道:“我覺得你應該好好管束一下兒子,省城馬上就要亂起來了,他這個性子,早晚會給你們惹事。”
“陳少教訓的對,這個兒子被我和老爺子寵壞了,回頭一定嚴加管教。”
藥家家主說著又主動滿上一杯酒,說道:“感謝陳少來給我家老爺子賀壽,這杯是替我家老爺子敬您的。”
陳凡也倒上酒,笑著說道:“那也應該是我敬藥老爺子,感謝他老人家在內閣仗義執言。”
眾人一聽到內閣,心頭猛地一跳。
能與內閣這個至高部門扯上關係。
看來陳凡地位,比他們想的還高。
“原來如此,老爺子還在與人商談要事,等他忙完了,一定來見陳少,我還有客人要招待,請陳少吃好喝好。”
藥家家主又把杯中酒幹掉,與幾個嫡係去別桌敬酒。
等藥家幾人走遠後。
周雨生才小心地問道:“陳凡,你現在這麽牛逼麽?我大舅和你說話都恭敬有加,這太不可思議了。”
他以為自己是江州大少中,在省城混的最好的。
可比起現在的陳凡。
他這點人脈拿出來,隻會讓人覺得可憐。
一個胖子提醒道:“周少,您在省城待的時間不長,可能不太曉得,其實剛才與陳少敬酒那幾位,也都是不亞於藥家豪門家主。”
“嘶!”
周雨生倒吸一口涼氣。
這時。
一個紈絝端起酒杯,顫聲道:“陳少,我剛才說的都是些屁話,您可千萬別放在心上,我敬您一杯。”
“我也敬您一杯,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們這些賤民計較。”
桌上的人陸續舉杯站了起來。
唯獨高露樹坐在那裏,看著陳凡像是在思索什麽。
陳凡把杯子倒扣在桌上,輕聲道:“我心眼沒那麽小,不會因為幾句話遷怒他人,至於這酒咱就不喝了,各自隨意吧。”
幾人尷尬一笑,隻能各自舉了舉杯子,一口幹掉。
“我想起來了,你是李媚兒的...”
高樹露話說的一半,對上陳凡銳利的目光,整個人如墜冰窖,竟是半句話也說不出來。
陳凡咧嘴笑道:“高少,在下有些事想向你請教,請你跟我來吧。”
他雖然說的客氣,口吻卻是近乎命令。
高樹露猜出陳凡身份,自然不敢忤逆這位李家女婿,起身跟著陳凡來到院外。
“姑爺,您找我什麽事?”
他恭聲問道。
陳凡確定四下無人後,問道:“你為何說黃家老祖還活著。”
高樹露頓了一下,故意露出一副尷尬的表情:“那是我在吹牛,您也說了,我一個旁係女婿,就算黃家老祖詐死,也輪不到我知曉。”
陳凡微微搖頭,屈指輕彈。
一個小如蚊蠅的蟲子,飛向高樹露。
高樹露下意識去拍,可剛碰觸到那飛蟲,整個手好像被什麽東西刺穿一般,鑽心的痛感,讓他直接癱軟在地。
“這隻是小懲大誡,我勸你最好說實話,不然這手可就保不住了。”
陳凡蹲下身子,視線與癱坐在地的高樹露持平。
“我說,我說,您趕緊把我的手變回來吧。”
高樹露看著瞬間腫脹了數倍的手掌,眼中盡是惶恐之色。
再這樣下去,手掌恐怕要被截去了。
陳凡拿出銀針在高樹露手掌刺了一下,汩汩黑血流出,腫脹的手掌也漸漸消下來。
“把你知道的全說了吧。”
“其實我也沒見過老祖正麵,隻是憑借一絲味道,隱約覺得那個人是他。”
高樹露輕聲道。
“什麽意思?”
陳凡聽的一頭霧水。
高樹露指了指自己鼻子,頗為自豪的說道:“小的家裏世代經營香料,所以有一門家傳絕技,可以分辨細微的味道,而每個人的體味就像指紋一樣,都是獨一無二的存在,我成為黃家女婿後,曾用這門絕技,聞過老祖身上味道,昨天晚上,我去黃家辦事,與一個男人擦肩而過,雖然對方樣貌和身形,與老祖不太像,但味道卻是一樣的。”
說罷。
他跪伏在地,言辭懇切的說:“小的這次真沒撒謊,還請您相信。”
“我信你。”
陳凡其實看過一份國外的報,某實驗室采集了一個村莊二百份汗液樣本,經過重重化驗和比對,也得出過每個人的體味與指紋一樣獨一無二。
隻不過體味之間差別太過細小,哪怕煉氣境這種六識超過常人的存在,也無法靠鼻子甄別。
“謝謝姑爺相信,不過請姑爺不要泄露這個秘密,最起碼不要說是小的告知,要不然,我會死的很慘。”
高樹露出言哀求。
陳凡點頭道:“放心吧,我會保守這個秘密,你也不要再與他人說這事,不然會招致殺身之禍。”
“小的明白。”
高樹露趕忙應著。
“回去吧。”
陳凡有些煩躁的揮了揮手。
高樹露如蒙大赦,疾步走向內院。
陳凡眉頭緊鎖,陷入沉思之中。
黃閣老祖為何要炸死?
懼怕皇甫老祖二次襲殺?
還是想躲在幕後圖謀什麽?
抑或兩者兼而有之。
他想了半天,發現怎麽猜也不對,隻好回到院內。
藥家老爺子也姍姍來遲,與來賓們說了幾句場麵話,便在兒子帶領下,直奔陳凡而來。
“陳院長,久仰了。”
老爺子拱手道。
陳凡起身還禮:“見過老爺子,陳某在這兒謝過老爺子,在內閣仗義執言。”
老爺子擺手道:“陳院長謝錯人了,幫您仗義執言的是家父,並非在下。”
“啊?哦,是這個理,倒是我糊塗了,讓藥會長見笑了。”
陳凡這才緩了過來。
他尋的藥老爺子可是黃閣大長老,還經曆過那場戰爭,年紀起碼一百歲往上了,而眼前的藥老爺子,可是在過八十大壽,完全對不上號。
“也不怪陳院長認錯人,那個頑固老頭子就是一宅男,終年躲在後院不出門,什麽事也不過問,早就被人遺忘了。”
藥會長說話時,怨氣十足。
陳凡也猜得到藥會長為何如此生氣。
憑借藥老開國功臣的身份,但凡對家裏上點心,藥家也不會是個二流家族。
“能否讓在下與藥老見一麵,我想與他老人家當麵道謝。”
“我家那老頭也想見陳院長,跟我來吧。”
藥會長做了個請的手勢。
兩人並肩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