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臨近傍晚。
馮院長依然未歸。
嗡嗡嗡。
陳凡接通電話,苦笑道:“媽,我真有事回不去,您放心,明天我肯定去胡聰訂婚禮。
什麽?還要我準備禮物,沒必要吧?好,我想辦法,放心吧,禮物一定拿得出手,恩您放心,12點前,我要是不回家,您打死我。”
“哎呀呀,還真是個媽寶男呢,這才倆小時,已經打了十個電話了,乖寶寶,聽媽媽的話,快點回家吧,別在這騙人了。”
潘若楠陰陽怪氣的諷刺。
“若楠!!”
曲夫人瞪了潘若楠一眼,上前歉意的說:“這丫頭被他爹慣壞了,大師千萬別介意。”
“沒事。”
陳凡擺了擺手。
“大師要去胡家的訂婚禮嗎?”
曲夫人笑著問。
“恩。”
陳凡應了一聲,有些心不在焉。
“如果您沒有準備禮物的話,不如我幫您挑選,就當今天冒犯您的賠禮。”
曲夫人小心的提議。
“不必了。”
陳凡果斷拒絕。
他不打死胡聰這對狗男女就不錯了,送禮物,壓根沒門。
曲夫人還想說什麽。
哢嚓。
門把轉動。
馮院長疾步走來,從提著的袋中,拿出一個錦盒,苦笑道:“我找了許久沒找到,於是讓金店加急打造了一副金針,您看合不合適。”
陳凡打開盒子,掃了一眼,點頭道:“可以,把病人上衣褪去,再準備點熱水,酒精,紗布,手術刀。”
曲夫人遣人拿來陳凡所需東西,又與馮院長一起,拆掉病人身上儀器,褪去上衣,露出胸口處,碗口那麽大的傷疤,而且裏麵密密麻麻,如蚯蚓般的小傷口,很容易讓密集恐懼症原地去世。
無論是曲夫人還是潘若楠,看到那傷口,都忍不住回避。
馮院長畢竟是醫生,見過各種場麵,麵不改色的解釋:“起初隻是不足一厘米的槍傷,因為那不斷再生的毒素,隻能不住割掉周邊的皮肉,之後院長研製出克製,毒素的丹藥,也需要定期在這傷口處放血,所以才有這猙獰的傷疤。”
“不止你說的那麽輕巧,這種毒素就算有丹藥克製,但傷口也會因為毒素侵擾,無時無刻,承受刀割之痛,尋常人別說數十年如此,兩三天就會精神崩潰。”
陳凡微微搖頭。
馮院長大吃一驚:“竟然還有如此慘痛的副作用,潘指揮使從未提過啊。”
“或許對他來說,這些苦痛不值一提,也不想讓他人因此擔心。”
陳凡由衷的敬佩。
他今天算開眼了,見到了什麽叫戰士的血性和剛毅。
就憑這點。
這個人,他必救!
“死混蛋,你別亂說,我爸哪有那麽痛苦,他明明,他明明..嗚嗚嗚。”
潘若楠說著說著,已經泣不成聲,蹲在地上抱頭痛哭。
曲夫人抱住潘若楠,同樣淚流滿麵。
潘叔當年是給老爺子擋槍才受傷,這些年默默承受著巨大折磨,是他們家虧欠了潘叔。
“大師,隻要您能讓潘叔不再受痛苦,您就是我們的恩人!”
曲夫人言辭懇切。
“盡力。”
陳凡手指撚起金針,針體表麵籠罩一層氤氳之氣,仿佛扭曲了空間,一針刺入病人胸口。
咳咳。
**病人頓時有了反應,嘴角開始溢出黑血。
陳凡又是一針。
病人四肢開始抽搐。
再下一針。
“啊啊啊!”
病人昏迷中竟然痛苦的大吼。
那駭人的傷疤,全部裂開,往外流著膿血。
嘴中的黑血也是越吐越多。
“狗東西,我要殺你!”
潘若楠雙眼瞬間充血,從靴子裏掏出戰術匕首,憤怒的衝向陳凡。
“潘小姐冷靜,現在是治療關鍵時候,您這一打岔,潘指揮使可能會死。”
馮院長趕忙攔住潘若楠。
曲夫人也反應過來,一把拉過潘若楠,怒斥道:“若楠,你能不能別這麽衝動,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咱們既然選擇相信大師,那就是要處變不驚。”
“可我爸喊得好痛苦,我好心疼。”
潘若楠眼淚不住下流。
曲夫人摟著潘若楠,哽咽道:“會苦盡甘來的。”
馮院長見狀也安慰道:“兩位放心,大師施展的可是醫術最高針法,金針刺穴,這可是能肉白骨,醫死人的神技。”
“肉白骨?白骨能生肉,那豈不是神仙了。”
潘若楠沒好氣的說。
馮院長尷尬一笑,他也就是醫書直說,或許書上是把效果誇大了。
“接下來畫麵有些血腥,不想看的可以轉過頭去。”
陳凡拿起手術刀提醒一句,用銀針紮在傷疤處,用作止痛和麻醉,隨後右手操刀,開始把那疤痕一點點割除。
曲夫人看的頭皮發麻,隻能轉過身去。
潘若楠卻死死盯著陳凡,一旦陳凡有不軌舉動,她就上前宰了這小子。
在陳凡熟練的刀法下,病人胸口多個血洞,深可見骨,不過陳凡沒有就此收手,還在繼續深挖。
饒是馮院長見多識廣,也不免膽戰心驚,這要是下偏一刀,那潘指揮使心髒可就不保了。
直到隱約看到內髒,陳凡終於停手,把手術刀扔在桌上,重新拿起金針,長呼一口氣,眼中精光閃現,手中金針饒纏繞如金色火焰般的光團。
這才是真正的金針刺穴,施展一次,需要耗費極大的體力,稍有不慎,就會傷及自身。
一針。
兩針。
三針。
讓人驚悚的事情發生了。
那個恐怖的血洞,周邊肉芽蠕動,以肉芽可見速度增殖,十分鍾後,血肉填滿原先挖出的血洞,表麵也逐漸生出新的皮膚,隻是那皮膚近乎透明,好似一戳就破。
“竟然真能肉白骨,他..他是神仙嗎?”
潘若楠顫聲道。
“這就是丹師恐怖之處吧,能人之所不能。”
曲夫人輕聲感歎。
馮院長苦笑一聲。
這手金針刺穴,恐怕其他丹師也無法施展啊。
眼前這個年輕人,真乃神人也。
他老馮算是服氣的五體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