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鈺琴坐梁博的車,劉昊坐姚沁車。所以,王鈺琴和梁博也不知道劉昊跟過去了。
姚家古玩店位於本市最大的古玩一條街上,王鈺琴和梁博趕到的時候,見姚家古玩店門口圍了一大圈人。
一個粗獷的寸頭男人,一臉凶惡,手裏抱著一幅畫,怒氣衝衝朝古玩店破口大罵:“好一個黑心的店主,居然賣給老子一幅假畫。老子可是整整給了50萬啊!特麽居然是一副贗品,幾千塊錢都不值。媽勒戈壁,立馬把50萬還給老子,這幅破畫老子現在就扔還給你!”
姚家當家男人姚奉天此時站在店門口,氣得一臉鐵青。
“喂,你說話要講道理,什麽假畫,這幅畫是我花了好幾十萬收購過來的,來我店裏的顧客都說是鄭板橋的真跡,怎麽到你手上就變成假畫了?”
寸頭男人“哼”道:“到現在了,你還嘴硬,我可是請了人給我看了的,明明就是一幅假畫!”
“你請誰給你看了的?”姚奉天不信,大聲問道。
就在這時,寸頭男人身邊站住一名年過花白的老頭。老頭捋著胡須,很自信地說道:“他請我給他看的。”
“你又是誰?”姚奉天不認識這個老頭,好奇地問道。
“我是古字畫鑒別大師,是從外地過來的,今天恰巧路過這裏,撞見了這位朋友,並看見了這幅畫。”老頭徐徐說道。
姚奉天不免狐疑:“你說你是大師就是大師啊,這年頭,招搖撞騙的人多了。我告訴你,你可別詆毀我,損壞我的古玩店的名聲,你是賠不起的。”
“哈哈!”老頭聽了不但不生氣,反而笑出來,“這位老板,看樣子你還真不信。好,當場我讓你心服口服!”
老頭說到這裏,讓寸頭男人把古畫當眾展開。周圍稍微懂古畫的人都把目光望過去,見上麵畫的是一幅竹石圖。筆力遒勁,將竹石栩栩如生地呈現出來。
而且從紙張的色澤,作品的畫工、筆鋒、題跋、印章來看,都像是鄭板橋的真跡。或者說,跟真跡相差無異。
旁邊好多人都指點說道:“看起來是鄭板橋的真跡呀!”
“對啊,我們都知道這幅畫,是姚老板花了不少錢收過來的,我們到他店裏欣賞了好多次,沒看出來是假的呀!”
姚奉天聽到這裏,更加有信心了。
不料老頭指著畫上麵,笑著說道:“這幅畫,光從竹石上看不出來有什麽問題。但是鄭板橋先生的書法偏重於側鋒,你們看畫上麵的落款,是不是感覺這一筆畫有點問題呢!”
大家聽老頭這樣一說,紛紛瞧過去。仔細看,別說,還真發現落款那裏有點問題。這一個字上麵的筆鋒明顯是中鋒,跟其它幾個字風格完全不一樣。
因為落款比較小,所以大家不注意看根本就看不出來。
“這……好像真有點不對!”
“嗯,就是,這個字不對,看來這幅畫不像是鄭板橋的真跡呀!”
周圍吃瓜人群頓時改變了看法,姚奉天瞧到這裏,眼珠子都瞪圓了。
老頭斷定說道:“很明顯,這幅畫就是贗品,隻是高仿而已,一般人看不出來!”
這話一落,周圍頓時一片嘩然。
“真的是贗品啊!那豈不是不值錢了,居然賣了50萬,臥槽!”
“怪隻怪仿得太逼真了啊!”
姚奉天心裏震動,臉上青一陣白一陣。他有點懵,不敢相信這是事實,但是,事實卻明明白白擺在眼前,讓他不得不相信。
寸頭男人見姚奉天無話可說了,跳腳叫道:“怎麽樣?還說你不是黑心店主?這幅畫是贗品,頂多值幾千塊錢,你居然賣我50萬!草泥馬,趕快把錢還給老子,不然今天老子拆了你的店!告訴你,老子背後有大關係,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姚奉天心都在滴血,要知道,這幅畫是他當初花了20萬,從一個人的手裏收來的。一直以為都是真品,沒想到今天被看出是贗品。
如果這會兒讓對方把畫還過來,自己就白白損失20萬。古玩場上本來就有明確規定,買斷離手,竟然是對方看走了眼,也不能全怪自己啊!
姚奉天便故作強硬地說道:“那又怎樣,開始我讓你瞧好了再給錢,你當時沒瞧出來,現在也怪不得我啊!再說我當時收這幅畫的時候,也沒看出來是贗品,我找誰賠償損失?”
“草泥馬,你還有理了!你今天到底退不退老子錢?”寸頭男人直接發飆,整個人像是一頭憤怒的獅子,看樣子要衝上去,大打出手。
“你想幹什麽?古玩場上的規矩難道你不知道嗎?你自己看走了眼,怪得了誰?就算我們要退錢,也不可能全部退給你!”
這時候忽然一名年輕貌美的女子擋在了寸頭男人和姚奉天之間。
這女子身材嬌挺,俏臉雪白,眸子很冷,看起來像是一名冰山美人一樣。
女子不是別人,正是姚家的大女兒姚芸。
“哎喲,嬌娘們,今天就是你和夥同這老家夥一起騙老子的。看你長得挺漂亮,沒想到你心地這麽壞呀!”寸頭男人嘴角掛著壞笑地說道。
“你說誰心底壞,你不要詆毀我!”姚芸咬著銀牙說道。
“老子懶得跟你多說,反正你們今天必須要把50萬還給老子,不然老子今天讓你們好看!哼,特別是你這娘們,告訴你,老子最擅長折磨娘們兒,你可別把老子惹急了!”寸頭男人越說越難聽。
這時忽然聽到一個響亮的聲音說道:“是誰在這裏鬧事?”
大家連忙順著聲音望去,見一個身材頎長的年輕男的和一個中年婦女的走了過來。
姚芸一見那婦女,忙叫道:“媽!”
姚奉天也愣了下,急道:“鈺琴,你過來幹什麽呀?”
王鈺琴說:“古玩店出了這麽大的事,我能不來嗎?”
說到這裏,王鈺琴把一旁年輕男的拉過來,欣喜說道:“瞧,是梁博賢侄跟我一起來的,他有辦法解決這事。”
姚奉天和姚芸這才把目光看向了梁博。不錯,是梁博,這小子不是出國留學了嗎,什麽時候回來的?
梁博麵帶風光,大搖大擺走到寸頭男人麵前,輕笑著說道:“這位大哥,古玩場上有句話,買斷離手,互不相欠。生意竟然已經做成了,你這會兒過來反悔又有什麽意義?”
梁博說著還故意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大哥,給我個麵子,我爸是錦州古玩協會的主席……”
本來以為抬出老爸的身份,對方會忌憚的。沒想到梁博才說了一半呢,對方一掌把他推開,瞪著眼睛叫道:“草泥馬,你爸是古玩界主席了不起了啊!老子後麵的關係大著呢,說出來,能把你爸給壓死!麻逼,立馬給老子滾到一邊去,再搗亂,老子把你屎打出來!”
寸頭男人的力氣非常大,就這一推,差點把梁博推個頂朝翻。加上對方一臉凶惡相,要吃人似的,梁博頓時就害怕了。
他本來就是欺軟怕硬之輩,處在這種情況,屁都不敢再放一個,一下子縮到邊上去了。
王鈺琴看到這裏,眼珠子差點跌落。梁博剛才還信誓旦旦說能解決這事,現在怎麽一下子慫成這樣了?王鈺琴頓時有一種被戲弄的感覺,對梁博的好感一下子減了不少。
“麻逼的,到底還不還錢!不還錢,老子要砸店了!”寸頭男人狂怒大叫,手裏抓了兩塊板磚,作勢要衝上去。
忽然聽到一個聲音叫道:“慢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