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六章 醒悟
“快快，跟上跟上！”
大批士兵整齊的從街道上跑過，旁邊有騎馬的軍官揮舞著手中的馬鞭大聲催促著。街道兩旁早期做生意的小販頓時一陣的雞飛狗跳，無形的緊張氣息瞬間蔓延了開來。
“唉呀媽呀，這是出了啥事兒了，這幫子兵咋跟瘋了似的呢？”
“唉！你是沒聽到啊，火車站那邊響了一晚上的槍聲了！又是喊殺聲又是大炮轟鳴的，打得那個熱鬧啊！聽說是土匪攻城，都已經打進火車站了，把市長的五個姑娘全給掠了去，這能不驚動官軍麽？”一個眼疾手快將自己的粥攤子推進了胡同的小販，看著在眼前掠過的士兵，搖頭晃腦的對身旁一個抱著兩隻雞的大媽說道。
“聽見倒是聽見了，俺們家的雞都撲棱一夜了，能聽不見這響聲麽。不過俺們可沒想到是槍炮響，還以為是那個大戶家結婚放了一夜的鞭炮呢！敢情是為了救姑娘啊！”
“。。。。。。”
官兵快速的挺進，很快就到達了火車站前的廣場，而他們沒有想到的是，這些印象中一打就散的烏合之眾會成為他們幸存者心中永遠的痛。
“井上先生，現在就直接進攻麽？”受到了徐世昌指示，又確確實實收到了好處的民團團長和顏悅色的詢問著日本使者的意見。
井上海鬥眼神向俄羅斯人亞曆山大瞟了一眼，嘴角微微翹起道：“亞曆山大先生覺得呢？”
此時王錚方麵的人馬已經全部到達了預定的位置，所有人都沒有隱藏在掩體後麵，而是站直了毫無畏懼的看著對麵，黑熊的手下更是故意將弄到的新槍抗在肩上，對官軍坐著各種的挑釁動作。
亞曆山大顯然看見了對麵的情景，原本一直黑著的臉更是變得鐵青，怒道：“馬上進攻。這些人全都該死，我要求你們立即將他們全部擊斃，解救我們的貨物。你們會得到俄羅斯政府的友誼！”
井上海鬥聳聳肩，轉頭對民團團長道：“既然亞曆山大先生已經等不及了，那麽就請您開始進攻吧。對於匪類我同樣無話可說，相信到了冥界他們會對由於今天的魯莽行事而感到無比的悔恨。”
民團團長對著井上先生點點頭，轉身向後方走去。心裏卻不住的撇嘴，暗道：誰稀罕你們紅毛鬼子的友誼啊，要不是有井上先生在，你就是人死在大街上。也沒有人會管你。
“進攻！”
號聲一響，官軍瞬間發起了如潮攻勢，衝鋒連在幾門60mm大炮的掩護下，挺著槍大聲吼叫著向對麵衝去。
王錚站在原本日軍方向的指揮台上，雙手扶著把手，嘴角漸漸露出一絲猙獰的笑容道：“殺光他們！”
“殺！！！”
所有的土匪同時爆發出整天的吼聲，槍炮同時開火，激烈戰鬥瞬間爆發！
子彈就在雙方戰士的頭上飛來飛去，不時聽見有中槍倒地的士兵大聲慘叫。巨大的轟鳴聲不時的響過。地上就會突然炸起數米高的塵土，將附近交戰人弄得灰頭土臉。一時間喊殺聲、炮擊聲、人的慘叫聲充斥了整個戰場。
在這一刻仿佛人間界瞬間陷入了地獄，人已經不再是人，而是一個個等待屠宰或是被屠宰的生物。血液在這裏仿佛成為了世間最不值錢的東西，隨意的拋灑在地麵上，匯集成小溪流緩緩的流入肮髒的下水道。
夜越發的黑了，戰場的天空突然被一片薄薄的烏雲遮住。將原本就已經朦朦朧朧的月光瞬間清理幹淨。
民團團長都快要瘋了，就在戰爭開始後不到十五分鍾的時間裏，他的前鋒連就全軍覆沒。連帶著炮兵連裏麵珍貴無比的幾門大炮，也被對方仿佛長了眼睛般的炮彈定點兒炸得粉碎。他連忙再度壓上了一半的士兵，轉身衝到亞曆山大的身前，掐住他的脖子吼道：“你他媽的到底隱瞞了什麽！我的部隊不到十五分鍾就損失了五分之一的人，這是什麽概念你知道麽。這意味著我的部隊絕對抵擋不住對方一個小時，一個小時啊！不要說進攻了！倒時候能不能逃得了命還不知道呢！你到底隱瞞了什麽？”
亞曆山大隻是個商人，雖然掛著軍方采辦的職位，但也從來就沒有上過戰場。這次如此近距離的觀看人世間最慘烈的景色之一，他早就已經呆滯了。聽到民團團長的質問，顫聲答道：“倉庫裏麵有一批最新的槍械，是近期抵達哈爾濱，準備暫時休整一下就立即運去奉天的。”
民團團長瘋了一般的一角將亞曆山大踹在地上，在他臉上狠狠的踢了幾腳，吼道：“數量有多少，有沒有炮？”
亞曆山大痛苦道：“價值一百萬美元的軍火，大炮與軍火數量。。。”
民團團長就轉身跑了回去，嘶聲吼道：“撤退！全體撤退！”他已經沒有勇氣再聽下去，他怕自己忍不住直接幹掉這個紅毛鬼子。
井上海鬥厭惡的看了地上的亞曆山大一樣，從身上掏出一塊雪白的手帕，擦了擦飛濺在自己臉上的血液，隨手將它丟在亞曆山大的臉上，帶著自己的隨從轉身就走。
他已經沒有理由再等待在這裏了，現在表達出任何的情緒都已經沒有意義了，現在的形式已經很明了了。有了這個白癡的間接幫助，帝國的物資絕對難以幸免了。出了這麽大的紕漏，就算以他家族在日本的勢力，也絕對難以使他幸免與難。雖然不至於被迫殉職謝罪，但也兼職甚至召回國內都是有可能的。
他現在要趕回去發電報，盡可能的誇大俄羅斯方麵的錯誤，以減輕自己的責任。如果從這方麵考慮，亞曆山大的存在幾乎等同於自己的救星啊。至於帝國與遠東帝國之間原本就不慎牢固的關係破裂與否，就不是他說考慮的了。
對麵的指揮台上，王錚激動的渾身顫抖。
來到這個位麵才半年不到，安逸玩耍的生活似乎已經將王錚爭霸的野心也磨滅了。每天想的不再是怎樣擴大自己的勢力增加自己的軍隊，而是玩好這個土匪遊戲，為了遊戲的真是甚至放棄了自己的嫡係部隊，而建立起了土著軍隊。
但他現在知道自己心中還是向往著戰爭的，因為再次看到這個隻有血肉廝殺戰場的時候，他全身的血液熱得簡直就要沸騰起來了，在這一瞬間他明白了，自己並不屬於這裏，安逸的生活隻能讓自己忘卻以前拚搏的熱血。
他抬頭仰望星空，一顆明亮的星辰透過薄弱的雲層出現在王錚的視線裏。他知道自己的未來是無盡的位麵無限的星空，有這麽多精彩的未知在等待著自己去探索。隨意的蹉跎在這種地方，跟文明等級至少差了一個檔次的土著，打這種遊戲一樣的戰爭，這簡直就是對戰爭基地的侮辱。對上天賜給自己尤裏基地的侮辱！
他低下頭看了看下方的戰場，忽然覺得自己之前的行動非常幼稚，消耗了大量的資源和時間就弄出了這麽東西麽？簡單的千人級別的戰爭，以守軍和武器雙方麵的優勢，還能拖遝到現在。
難怪是土匪！他們已經定型了！爛泥始終是爛泥，就算曬幹了也沒有太大的用處。
一直站在指揮台上的紅娘子一直沒有說話，不是因為被下方戰場所震懾。就算她從來沒有見識過這種規模、這樣慘烈的戰爭。但到底是底層一步步爬上來、真正見過血的人，不會有什麽不良反應。真正的原因是王錚的表情。
她既然已經決定真心投靠，那麽白龍王就是自己的首領。而為了能在這個龐大的勢力中渾出點兒名堂，她就必須留心首領的點點滴滴。然而她本以為精通與察言觀色的自己能夠毫無差錯的分析出王錚的喜好。但這次她錯了！
她發現自從下放的戰場優勢越來越明顯，王錚的臉色就越來越奇怪。臉上的表情混著的憤怒、痛快、辛苦、高興等一些列的情緒，如同調色盤一樣的同時充斥著各種的眼色。就在她為自己的失敗而沮喪的時候，卻猛地打了一個寒戰，全身上下的汗毛都倒立了起來。
紅娘子抬頭張望了一下，明顯發現了異樣的來源出自王錚。她借助微弱的月光，隱約間仿佛看見一道衝天的黑氣從王錚的身上冒出來，直衝雲霄。她從來都沒有見過這種東西，但身體的本能卻告訴她這是殺氣，是每個生物都能在天敵身上感覺到的東西。
王錚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溫和，身上的殺氣卻不斷的高漲。金六娘用從來沒有過的正確軍姿戰立在王錚的身後，她敏銳的感覺自己的長官似乎發生了一些其妙的變化。
王錚最後看了戰場一眼，眼睛終於笑成了一條縫隙。毫不留情的轉頭向後方走去，聲音溫和的道：“六娘！去叫湯姆兄弟過來收拾一下局麵。我安逸的太久了，似乎應該重溫一下尤裏的殘酷與血腥！”
金六娘眼睛一眯，大聲吼道：“是，長官！”
恍惚間，金六娘覺得一切似乎都回到了最初見麵的一瞬間。她低頭看了看下方的戰場，心道：我似乎應該感謝你們，為了報答，我會帶給你們最純粹的殘酷！
ps：??看到大部分人似乎對休閑的篇章沒有什麽興趣，那酒杯決定刪除後麵幾段故事大綱，直接進入最後結尾，很快就會進入下一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