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江錦也想到了這個可能性。

“管家,你說有沒有可能柳傾茹沒死,這一切都是柳家聯合招安郡主來陷害顧長臻的?”

管家清楚大理寺審案的過程,所以當他聽了江錦的話後就立刻否認了她這個猜測,“應該不會。”

“大理寺的仵作不僅要驗屍,有時候還會在得到了死者家屬允許後,開膛破肚。”

“就憑這一點,柳家就不敢動手腳的。”

管家這麽說,江錦還是覺得柳家不可能因為這一場不知道能不能成的算計真的殺了自己的女兒,於是起身來到門口,等她看了一眼天色,見不久之後就要天亮後,趕緊說道,“我想去一趟大理寺。”

“不能柳家說什麽就是什麽。”

“萬一她們想要聯手害死顧長臻呢,我們也任由她們算計嗎?”

管家讚同江錦這個說辭,於是提議與她一塊去。

這時,出去打探消息的護衛回來了,“柳家下人已經在布置靈堂了,另外屬下還打聽到,柳家小姐的屍體已經被大理寺的人帶走。”

江錦聞言,再次堅定了去大理寺的決心。

“管家,屬下陪江姑娘過去吧。”

管家年紀大了,這也忙活大半晚上了,護衛擔心她的身體。

管家見有劉護衛跟著江錦,便沒有再堅持要陪著他一塊去大理寺的事情。

“保護好江姑娘。”

顧長臻有多在乎這個女子,顧家所有人都看在眼裏,哪怕是為了主子,她們也要保護好他。

劉護衛帶著江姑娘過來時,大理寺的人正在後衙。

柳淳熙也在,當衙役過來說,江錦過來時,柳淳熙當即變了臉色。

“她來做什麽?把她跟本公子打出去。”

柳淳熙提起江錦的時候眼底滿是怨恨。

大理寺少卿周成見狀,趕緊阻攔柳淳熙,“眼下還是別節外生枝的好。”

周成是招安郡主的人,他不關心柳家和江錦的恩怨,他隻想完成招安郡主吩咐的事情,盡快定了顧長臻的罪,如此他就可以回去休息了。

“去告訴江姑娘,這是衙門,不是菜市場。”

“如果她是來胡攪蠻纏的,她來錯地方了。”

衙役正準備出去稟告周成的話,江錦就帶著劉護衛走了進來。

江錦看到柳淳熙的時候,一臉怒意,“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柳大人和柳公子都在戶部做事,什麽時候大理寺的事情,也要聽柳公子的了?”

“柳公子如此,將周大人放到了什麽位置?”

來的路上,江錦已經了解過大理寺的事情了,所以眼下說完,直接繞過柳淳熙來到了周成跟前。

“周大人,民女是為了義兄的案子而來。”

“剛才衙役上門隻說義兄害死了柳小姐,可具體事情到底如何,衙役沒說,還請周大人允許民女見一麵義兄。”

“這裏麵應該是有什麽誤會。”

“等……”

“誤會?”

柳淳熙冷笑道,“人贓並獲,你居然說這是誤會。”

“江錦,你一個鄉下女子,懂什麽是律法,又可知道大理寺是什麽地方。”

“沒有周大人的允許,你自私擅闖大理寺,你是不想活了嗎?”

“就是顧長臻,他都不敢隨意出入大理寺,你居然如此不將朝廷律法放在眼裏,你是受了誰的指使,要做什麽?”

柳淳熙三言兩語就把江錦說成了一個另有目的之人。

周成一臉警惕的看向江錦。

江錦見狀,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這兩個人是一起的。

可就算如此,她還是要按照計劃行事,否則,顧長臻的就真的隻剩下死路一條了。

“柳公子說,你們抓我義兄,是證據確鑿,敢問是什麽證據,證人政物何在?”

“不如拿出來,讓我也瞧瞧。”

“此事事關我義兄的性命,不能這般輕易一句話帶過。”

“否則,明日一早,我就去敲登聞鼓,哪怕把此事鬧到陛下麵前,我也要為義兄討個公道。”

江錦不卑不亢的看著周正。

周正之前在宴席上見過江錦,知道她有些聰明,但是沒想到她膽子還這麽大。

敲登聞鼓,她可知道,這登聞鼓可不是誰想敲就能敲的。

在敲之前,需要先打三十大板,隻有活著,才能來到登聞鼓高台之上,就她這小身板……

“大人,仵作那邊準備好了,可以驗屍了。”

周正點點頭,起身準備打發江錦時,江錦趕緊說道,“我也要去看驗屍。”

“既然是在查我義兄的案子,我看一下應該沒什麽問題吧。”

江錦說完,不等這幾人開口,她轉身就跟著衙役去了後衙。

柳淳熙不滿的想要找人將江錦拽出來,周正卻說,“咱們正好缺一個有說服力的證人,如今江錦自願入局,與我們來說是好事。”

是好事嗎?

柳淳熙總覺得江錦不是來幫他們的,而是來壞她們好事的。

但是周正根本不聽他的。

無奈之下,柳淳熙隻能見機行事。

停屍房裏,仵作站在一具女屍旁邊,屍體身上蓋著一張白布。

江錦進去的時候,剛好看到這一幕。

“真的是她。”

江錦靠近,親眼看到柳傾茹躺在這裏,內心五味雜陳。

她本以為,今晚就是柳家設的一場局。

隻要她小心,仔細一些,抽絲剝繭之後,肯定能抓到這些人的把柄,然後救出顧長臻。

可是當她真的看到柳傾茹躺在這裏後,她之前的那些想法突然就消失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擔心。

如果柳傾茹真的死了,那麽柳家這麽做之前,肯定是做了萬無一失的準備,如此以來,她想救下顧長臻就不容易了。

事到如今她才知道,從前柳傾茹算計她的事情,都是小菜一碟。

今天柳家給她的才是大禮呢。

“看清楚了,你的好義兄,是如何害我妹妹的。”

“江錦,我柳家隻有這麽一個女兒,顧長臻敢害她,我便會讓他再也沒有翻身的機會。”

柳淳熙眼底滿是恨意,在看向柳傾茹屍體的時候,也是一臉的心疼與憤怒。

江錦本來還想看出一些不同情緒的,現在看到這一幕,她越發的不安起來。

“仵作,可以開始了。”

周成過來後,提醒仵作可以開始了。

仵作先是檢查了柳傾茹的五官,並沒有在這些部位裏找到傷口,接下來是脖子。

柳傾茹的脖頸處有明顯的掐痕,這些掐痕隨著時間的推移,現在已經是青紫色的了。

微黃的燭光下看到這些傷口時,嚇人不已。

“死者脖子裏的骨頭有輕微斷裂的痕跡,不過這不是致命傷。”

仵作仔細檢查脖子處的傷口後,繼續檢查柳傾茹的胳膊,腰身,以及後背。

“死者後背也要傷痕,身上也有不少這樣的淤青,大腿根處更是有……與人歡好之後留下的痕跡。”

什麽?

他們是想說,顧長臻強迫了柳傾茹還殺了她嗎?

怎麽可能。

顧長臻如果喜歡柳傾茹,當初怎麽可能當眾退婚。

就憑這一點就能確定凶手另有其人。

還有,今天顧長臻一整日都沒有出過門,他怎麽做這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