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晴心裏一跳,這心裏果然有氣啊!
點頭道:“我一定會盡我所能地救你。”
小張氏瞪大了眼睛,“不!還不夠!如果等下難產,外麵喊著要孩子的時候,你得救我!不要孩子也要救我!”
這個時代的女子似乎總是奉獻型的。
在家時,可以為了父兄犧牲自己。
成婚了,可以為了丈夫犧牲自己。
懷孕了,也會說,我不重要,你一定救我的孩子。
孩子長大成人了,情願苦了自己,也不能讓孩子吃一點兒苦,會盡自己所能地把自己認為最好的一切都留給孩子。
像小張氏這樣,明明白白地說,想要自己活的似乎隻是少數。
林晚晴許諾似的來了一句:“在我這裏,人人平等,但是,我並不覺得胎兒還沒被生出來的時候,他的生命會比母親更重要。放心吧,我有我的操守,真到了那個時候,我一定會努力救你。”
這句話似乎是觸動到了小張氏。
小張氏呼吸急促了起來,似乎是剛剛察覺到疼痛,眼淚瞬間落了下來:“林姑娘,求你先給我紮幾針吧,我好疼啊。我真的好疼啊。”
林晚晴遲疑了一下,過了一會兒才道:
“好。”
手起針落,小張氏的心裏作用作祟,強撐著道:“林姑娘這手醫術可真好,等我這胎藥是個女兒了,也讓她學醫去。”
林晚晴沒答話,不停地運轉銀針。
屋外,慧能大師已經把藥熬好了,直接就讓人端了進來,小張氏也不嫌燙,直接就喝下去了。
本就是小產,加上小張氏一肚子的委屈生氣,更難了。
林老太找過來的時候,林晚晴還在小張氏房間裏。
這會兒天已經微微亮了,小張氏哀嚎聲叫的在外麵院子裏聽的人都覺得疼。
小張氏的丈夫此時也是一臉焦急,跟自己娘張氏說著什麽。
張氏陡然變了臉色,一巴掌就甩在了旁邊二兒媳的臉上,冷聲道:“給我跪下!今天你大嫂要是沒出事的話,等你大嫂生完孩子了,就讓你大嫂處置你!但凡你大嫂要是出事了,我是一定要為我這個娘家的侄女報仇的!”
林老太站在門口角落裏聽了聽,雖然沒聽懂是什麽意思,這大兒媳生產找二兒媳麻煩幹嘛?
不是說腳滑摔的嘛?難不成院子裏的石頭是這個二兒媳放的?
而且吧,自己兒媳婦生產,自己不進去幫忙,在外麵給二兒媳耍威風?這莫非是哪個地方的習俗不成?不然,林老太實在是想不通。
但,林老太也明白,這是人家的私事,醜事,肯定是不想讓外人知道的。
直接往回走了走,大概三十幾吸後又走了回來。
張氏看到林老太進來了,連忙道:“這次這事還多虧你家小七了。等小七出來了,我一定好好謝謝她。”
林老太還沒說話,慧能大師已經開口了:“別這這裏說什麽有的沒的,小七進去一個晚上了吧?鐵打的身子也餓了啊,再說了,小七年紀還小了,起碼送點兒吃的進去吧?我看上半夜的時候,你家送了一份紅糖雞蛋進去,當時想著,小七畢竟是晚上吃飽的,可能還不餓,但,你家這個,也太不會做人了吧?”
慧能也是一夜沒睡,這會兒眼睛都熬紅了。
林老太一聽自己孫女忙了一個晚上了連口水都沒有,當即臉色就不好看了起來。
但,還是道:“算了,還是得小七出來的吧。之前小七說過,她治療的時候,不喜歡被人打擾。”
但,小七不吃的確是不吃,你起碼得有個態度吧?
小七才多大?還是一個小姑娘,就這樣放任她忙一個晚上?
慧能點點頭:“那行,既然你來了,那我先回去了。哎呀,這一個晚上都沒睡的,實在是熬不住了,我回去讓家裏燒點兒水,等下小七回去了,估計一身都是血腥味。”
“行。”
張氏這會兒才道:“不用了不用了。這讓小七忙一個晚上的,等會兒小七出來了,在我們家洗一下就行了。”
林老太冷下了臉,道:“慧能大師可什麽都沒說,洗什麽?等會兒孩子生下來了,的確應該洗洗,這會兒天雖然還熱,但是孩子還小,得用溫水洗一下。”
不住的在心裏罵道,什麽東西啊!小七畢竟是個小姑娘呢!是!你家兒子的確都成婚了,但是小七要在你家洗澡的話,傳出去得有多難聽啊!
林老太出來之前,特意讓林老大去找了周廣明,讓周廣明去濟世堂給林晚晴告一天假,畢竟一晚上沒睡了,等下回去的時候,肯定是要休息一下的。
屋子裏,小張氏這會兒已經精疲力盡了。
哀求道:“林姑娘,我是不是要死了。”
“不會的。”
林晚晴實在沒辦法了,從藥箱裏取了一顆藥出來,這是虎狼之藥,藥性很猛,可以極快的激發出人體的潛能。
但是,壞處也是很大的,那就是,傷本。而且,是不可逆的。
最起碼,以林晚晴的醫術來說,這是不可逆的。
這是林晚晴為了以防萬一弄出來的藥丸,沒想到這會兒就用上了。
屋裏有現成的溫水,林晚晴內心十分肉痛的把藥丸塞進了小張氏的嘴裏,又讓小張氏喝了一口水,“等下我讓你做什麽你就做什麽。一定要控製住自己知道嗎?不然,我不確定你到底能不能活。跟著我來,你就能活。”
小張氏一臉汗濕地點頭:“好。”
藥效很快。
但,隨著身體機能被激發,痛感似乎也加劇了,小張氏疼的不行,身上也是汗濕一片,心裏卻一直記得林晚晴剛剛的那句話——跟著我來,你就能活。
於是,小張氏跟著林晚晴的指令呼吸,雖然疼,卻一直咬牙忍著,讓放鬆就放鬆,就算疼的不行了,心底深處也是想活的。
終於,在小張氏已經痛的麻木的時候,察覺到孩子終於生下來了,昏過去之前,小張氏聽到了孩子微弱的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