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裏的眾人都不信。

尤其是薑月遙,如果明月公主真的是一個沒有腦子的草包公主,薑月遙真的就覺得,明月公主的運氣也太好了吧。

一個草包公主,能讓先皇寵了那麽多年,能驕縱這麽多年,這運氣是不是太好了?

好到讓薑月遙覺得,要是真的這樣的話,那麽明月公主隻需要站在那兒,就會有數不清的好東西自動到她麵前。

然而,這是不可能的。

就算是皇室之中,資源就那麽多,你不去想辦法爭,不去想辦法搶,那麽等待自己的,就是被人挑剩下的東西。

出來的時候不算早了,在離臨安還有大概五十裏的時候,眾人停下來休整了一下,林晚晴看了看天色,估算了一下:“這會兒看著天色也不早了。估摸著我們等下也進不去臨安城了。雖然要是真的想進去的話,月遙估摸著也能拿出個什麽,但,我們要不還是休整一下吧?”

“行啊。”

找了個客棧。

這幾個人都是不缺錢的主,直接全要的上房,客棧的小二來來回回的往房間裏頭送吃的。

林晚晴吃飽後,就出了房門,打算去一樓的大廳看看。

這會兒正是晚間吃飯的時候。

巧了,剛下去就聽見幾個壯漢湊在一起嘀嘀咕咕道:“聽說北邊那邊又打起來了?”

這幾人說話聲音小,也是怕被別人聽到。本朝雖然沒有民間不許討論皇室的規定,但是老百姓嘛,對於皇室終究還是有些忌諱的。

要不是林晚晴是個醫術極好的大夫,可能也聽不見這個!做大夫的,望聞問切是基本的。有的大夫會聽聲辯位,明明是極為複雜的人體結構,但是一些好的大夫隻需要聽聲音,就知道是哪裏出血了,是哪裏受到了損害。

好巧不巧,林晚晴就是一個會聽聲辯位的。會這項技術的還真的不多,到了這個時代後,林晚晴也就上次在臨安義診的時候,遇到了一個。

“可不是嘛。要我說啊,還是咱們這個新皇啊,名不正言不順。”

“哦?怎麽說?”

“你們不知道了吧?這位新皇啊,一開始是鎮北王府的世子,什麽意思啊?他爹是鎮北王啊!根本不是老皇帝!鎮北王你們都知道吧?那之前可以替先皇守江山的一位異姓王,手握兵權的那個!”

“知道知道!”

“哦呦!照這樣說的話,不就是底下的王爺搶了先帝的江山嗎?”

剛剛講話的那人見有人捧場,講得更細了:“那可不。你說,要是先帝的幾個兄弟搶了先帝的皇位那倒是沒什麽,大家都一個姓嘛,今天你坐坐,明天我坐坐,反正大家都是兄弟。但是這鎮北王那是異姓王啊!

聽說這個王爺的身份還是先帝看他忠心才封的呢!你說說,結果這先帝剛走,就讓自家兒子搶了先帝的皇位。

這算不算是底下的下人搶了主子的位置?”

“算!當然算!“

……

林晚晴叫了幾個小菜,坐下來聽了一會兒後,就重新上樓了,敲響了幾個合夥人的房門。

之前在家的時候,說過,肥皂廠是她的,以及楊盼娣也參與了一些,但其實不是的。

這個肥皂廠王姐姐和薑月遙其實也投錢了,但是出於身份問題,一般不會提到她們。

這會兒王氏的孩子已經睡了,四個人去了林晚晴房裏,林晚晴把剛剛在樓下聽到的消息說了一通:“我就是陰謀論哈,咱們猜測一下,這個明月公主,按照她的受寵程度,公主府應當是非常有錢的吧?為什麽挑在這會兒要咱們手中的生意呢?

而且,之前在茶樓的時候,就是我和盼娣在的那會兒,聽到有人說什麽明月公主要什麽東西來著,當時沒怎麽聽,現在想想,估計也是要鋪子或者銀子?”

這是真的。

不過那會兒林晚晴正在和楊盼娣說著明月公主呢,陡然從別人口中聽到明月公主的名字,自然會聽一下。可惜了,當時那人似乎也隻是提了一句。

楊盼娣這會兒恨不得再回那個茶樓聽聽,仔細聽好了那幾個人到底在說什麽。

薑月遙的腦瓜子已經動起來了,“等等,讓我想想哈。崔氏,明月公主。我記得明月公主很喜歡崔氏的那個小公子,但是崔氏的那個小公子到底喜不喜歡明月公主就不知道。”

她們這幾個人中,信息來源最廣的就是薑月遙了。

王氏在後宅,林晚晴和楊盼娣則是受條件所迫。

連薑月遙都不清楚的東西,她們三個更是不知道了。

薑月遙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什麽。

林晚晴腦子裏突然靈光一閃:“你們說,明月公主要這麽多錢幹嘛?”

“她公主府裏難道沒有錢嗎?”

林晚晴又接著引導道:“幹什麽事需要很多錢呢?”

幾個人對視一眼,但是都不敢說出口。

打仗啊!

無論是古代還是現代,打仗就是很燒錢的。

數不清的銀兩送過去,換成糧食和棉衣,還要給打仗的士兵發軍餉,大軍隻要打一日,就是燒一天的錢。

明月公主是先皇最寵的公主,這樣的一位公主,有沒有給自己留後路呢?比如,和哪個皇子的關係好一些?比如,和哪個皇子達成了合作?

隻是,無論明月公主再怎麽給自己留後路,恐怕也沒有想到,最後登基的會是季宴禮吧?

別說明月公主了,就是她們這些人裏,也沒有人想到啊!

這多離譜啊!偏偏慧能大師他們給做到了!就離譜!

如今新皇登基,明月公主又是怎麽打算的呢?

一時之間,幾個人身上都不禁出了冷汗,林晚晴開口道:“當然了,這隻是我的一個猜測啊。不一定是真的。”

“希望如此吧。”

楊盼娣捏緊了手中的衣角,問出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小七姐姐,你說的這些,說實話,我是不太關心的,我眼裏隻有錢,我就是想問問,咱們的這個肥皂廠還能拿在手裏嗎?小七姐姐,這個肥皂廠真的特別賺錢。這才多久啊,盈利就已經趕得上之前咱們做黃桃的生意了。”

“拿得住,如果今天我們把肥皂生意讓出去了,那麽以後,說不定別的生意也要讓出去了。”

王氏一聽到這個,就是第一個不同意。這段時間以來,王氏已經習慣了有錢的日子,要麽就說,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呢。這段時間簡直是太爽了。

因為是家裏最有錢的一個,所以,看不慣婆婆就直接同她吵一頓,看不慣丈夫了,就讓丈夫去睡書房。

最多,就在家給公公幾分麵子。畢竟,自己做的這個生意,還是借的公公的名頭。

這個感覺實在是太舒服了,要讓王氏回到之前的生活,那是不可能的。

王氏也表態道;“管他呢,等到了臨安再說。她一個公主要考慮的東西肯定不少。”

薑月遙也表示道:“對,到時候再說唄。反正,不能眼巴巴的給了。”

天色也不早了,眾人又聊了幾句,最後還是林晚晴一錘定音:“行了,大晚上的,大家都困了,等明天再說吧。反正明天就到臨安了。”

“行,等到了臨安也不需要去找客棧了,我和哥哥在臨安都有別院,到時候直接住進去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