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晚星從草叢裏出來,現在的苗小樹,讓她有些害怕,他的眼神實在太嚇人了。
陳晚星有點不太敢跟他對視。
現在的苗小樹,完全符合她心目中殺人犯的形象。
她走到苗小樹麵前,雖然害怕,但是聲音卻擲地有聲。
“苗小樹,法網恢恢疏而不漏,你沒想到你也有今天吧,十年前,你早就該死了。”
“你多活了十年,你賺到了。”
苗小樹忽然笑了起來,“我完全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麽。”
李文吉道:“行了,別嘴強了,跟我們走吧,等回了局裏,你再強。”
身後一個警察掏出手銬,直接銬在了苗小樹的手上。
苗小樹沒反抗,因為他知道,就算他反抗,也是徒勞的。
他乖乖地跟著幾個警察走了。
地上的骨灰缸跟陶罐,也被警察給帶走了。
苗小樹似乎不是很擔心的樣子。
“四十八小時,你們最多隻有四十八小時的時間,如果沒有找到我殺人的證據,你們就得把我放了。”
沒人回他。
一行人走到商務車旁,一一上了車。
陳晚星沒有上車。
李文吉試圖把她拉上車,但是最後反倒被陳晚星給拉了下來。
陳晚星把李文吉拉到一旁,問道:“現在要去哪裏?”
李文吉道:“還能去哪裏?當然是回分局了。”
陳晚星道:“可是我的行李還在賓館。”
李文吉道:“來不及回去取了,我們走另一條路回去,賓館那邊,打個電話回去就行了。”
陳晚星擔心道:“你們真的拿到苗小樹殺人的證據了嗎?他說的都是真的嗎?”
對於陳晚星這個問題,李文吉卻不回答,隻是道:“先回去,回去再說。”
陳晚星後退了兩步,不知道哪根筋不對,就非要知道不可。
她態度很堅決,“不行,我非要知道不可,你不告訴我,我就不跟你們回去了。”
李文吉急道:“這件事說起來很複雜,我一時半會跟你說不清楚。”
陳晚星依舊在躲李文吉伸過來的手,“敷衍,你依舊在敷衍,我比你大好幾歲,出社會那麽多年,別的沒學會,但是什麽是敷衍的話,我能分得清的。”
李文吉對天發誓,“我發誓,我這次絕對沒有騙你,這件事真的很複雜,鍾文秀實名舉報苗小樹殺了人,但是隻有人證,是不夠的。”
“苗小樹說的是真的,我們隻有四十八小時找證據,要是找不到,隻能放了他。”
陳晚星道:“隻有兩天時間,要去哪裏找證據?”
苗小樹道:“這得看你。”
陳晚星指了指自己,好像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看我?你是不是在搞笑?”
李文吉很認真,臉上是從來沒有過的認真。
“我沒在跟你開玩笑,鍾文秀舉報苗小樹,是我師父楊月明接待的,他跟我說,鍾文秀跟他透露了一條很關鍵的線索,隻有你才能讀懂這條線索。”
“所以我們此次的目的,除了要把苗小樹帶回去,還要把你帶回去。”
陳晚星將信將疑,“什麽關鍵的線索?”
李文吉搖了搖頭,“我這個真的不知道,我師父沒跟我說,我對天發誓,我真的沒有騙你。”
陳晚星看著李文吉,猶豫著不知道要不要信。
李文吉急道:“四十八小時,真的不多,你現在多浪費一秒鍾,我們就少一秒鍾的機會。”
“我真的沒必要騙你,其實這些,我也沒必要跟你說,你不跟我們回去,我們有的是有辦法把你帶回去,但是我真的不想用我們的方式。”
“你難道不想證明自己的清白了嗎?你難道不想讓苗小樹伏法嗎?”
陳晚星歎了一口氣,因為她知道,苗小樹說的是真的。
特別是最後那幾句。
她不跟他們回去,他們有很多種方法帶她回去。
她隻是好奇,鍾文秀提供的那條線索,到底是什麽,為什麽會跟她有關?
陳晚星徑直朝商務車走了過去。
李文吉微微鬆了一口氣,隨後一路小跑到陳晚星麵前,貼心地為她開車門。
上車之後,又是死一般的寂靜。
就連苗小樹,也一句話不說。
案情已經很明了了。
苗小樹最後的計劃,就是將鍾文秀的骨灰跟汪倩的骨灰對換,鍾文秀正主歸位,汪倩的骨灰,則被拿走,徹底被銷毀。
汪倩這個人,徹底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苗小樹徹底清白了。
太毒了!
除了這三個字,陳晚星不知道還有什麽詞更適合形容苗小樹。
警方現在掌握多少證據呢?
鍾文秀的實名舉報,苗小樹火化屍體的監控視頻,以及他們當場抓住苗小樹調換骨灰的畫麵,還有汪倩的骨灰。
但是骨灰,已經沒法通過科學方法來驗證死者的身份了。
證據很少,很不齊全。
單靠這些證據,根本沒法定苗小樹的罪。
他們很被動。
所以鍾文秀的提供的那條關鍵信息就尤為重要。
陳晚星很想知道是什麽,怎麽會跟她有關?
車子行駛了大半夜,淩晨五點半的時候,終於到了白市分局。
李文吉帶著陳晚星去見了楊月明就離開了,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楊月明雙眼浮腫,很顯然為了等陳晚星,他一晚上沒睡。
這是陳晚星第二次見楊月明。
不過不同上一次,這次,陳晚星是以自由身。
“陳小姐,小李都跟你說了吧?”
陳婉直奔主題,“說了,時間緊迫,你趕緊跟我說吧,那條關鍵的線索是什麽?”
楊月明沒有回答,而是問道:“陳小姐,在告訴你之前,我想問你一個問題,這個問題很重要,我希望你能如實回答我。”
陳晚星“嗯”了一聲。
楊月明道:“你了解汪竹這個人嗎?”
陳晚星秀眉微蹙,這個問題,讓她感覺很怪。
她以為會是某個很重要的問題呢,結果卻是這種問題。
這個問題還重要嗎?
她很是不解,“為什麽要這麽問?這個問題,你的同事問我已經不下五遍了。”
楊月明道:“很重要!到底有多重要呢?我舉個例子,假如汪竹將苗小樹殺人的證據藏在了某個地方,你如果很了解汪竹,你大概率會知道他藏在哪裏。”
“但如果你不了解汪竹,你就很有可能不知道他藏在哪裏,邏輯是這樣沒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