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難產的真相

丫鬟,嬤嬤們驚的目瞪口呆,大師降妖除魔,和妖怪接觸的多,身上有妖氣,符紙變紅情有可原,大少爺可是正正經經的沐國公府嫡子,從未和妖怪接觸過,符紙粘了衣服,怎麽也變紅了?

沐雲城麵色鐵青,狠狠瞪了黃袍大師一眼,符紙粘衣就變紅,這哪是對付沐雨棠,分明是送破綻、把柄給她,沒用的廢物。

黃袍大師看著他憤怒的目光,搖頭苦笑,黃符是用黃表紙和朱砂製成,與他獨門密製的粉末結合,才會變成紅色,沐雨棠手裏又沒有粉末,怎麽會讓符紙也變成了紅色?

大師不知道,沐雨棠是21世紀的現代人,知道日常生活中的物理反應和化學反應,很巧妙的在黃符上做了手腳,它貼到衣服上自然就變紅了。

“孽畜,休要仗著法力高強算計本座,本座還有高明的法器收你!”

黃袍大師身為道士,除了黃符,還有另外的看家本領,沐雨棠讓黃符變紅,是變相拆了他的台,他怒不可遏,三兩步走到一口大鍋前,手伸進熱氣騰騰的熱油裏,撈出一枚銅錢,惡狠狠的道:“這攻銅錢是在三味真火裏煉出來的,經熱油開智,能夠識妖辯魔,它砸到誰,誰就是妖怪……”

這銅錢是孫悟空?在三味真火裏煉出火眼金睛,擁有了識妖辯魔的本領?

沐雨棠心中不屑嗤笑,眼看那黃袍大師拿著銅錢,就要朝她砸過來,不由得撇了撇嘴,想讓她背上妖怪的臭名,治她的罪,可沒那麽容易!

飛起一腳,狠狠踹到了黃袍大師身上。

大師猝不及防,身體一歪,倒進了油鍋裏,油水四濺間,他手中的銅錢順勢飛出,不偏不倚,剛好砸在了沐雲城頭上!

丫鬟,嬤嬤們啞然,不是說大小姐是妖怪麽?降妖的法器怎麽落到大少爺身上了?

銅錢油油的,膩膩的,沉沉的,味道很不好聞,還汙了沐雲城烏黑的發,他一把抓了下來,看大師的目光憤怒的快要噴火,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蠢貨。

黃袍大師狼狽的跌坐在鍋裏,黃色的道袍,精致的發冠都染滿了膩膩的黃油,模樣極其狼狽,哪還有半點道家大師的模樣。

他雙手緊抓著鍋沿,兩腳用力踢蹬著,想要爬出油鍋,可鍋壁濺滿了黃油,滑滑的,根本站不住腳,無論他如何踢蹬,都會哧溜一下滑進鍋裏,黃油四濺,嗆的他幾欲窒息,他忍不住驚聲高呼:“救命,救命!”

沐雲城緊緊皺起眉頭,大師是他請來的,大師越狼狽,越能證明他的愚蠢,心裏恨死了這個無能的大師,他還是冷聲命令:“愣著幹什麽?快把大師扶出來!”

“且慢!”沐雨棠攔住前來扶人的侍衛們,看著滿身油汙的大師,滿麵正色的道:“大師落進油鍋那麽久都毫發無傷,是難得的得道高人,熱油能為銅錢開智,肯定也能為大師增長修為,你們拉他出來,豈不是毀了人家修行的大好機會……”

油鍋裏熱氣嫋嫋,溫度極高,若是他們這些侍衛,小廝們掉進去,早被炸的全身焦黑,麵目全非,黃袍大師居然像在水裏那樣,完好無損的來回撲騰,真真是與眾不同的世外高人。

沐雲城麵色鐵青,衣袖下的手緊緊握了起來,眾目睽睽下,大師跌進沸騰油鍋,毫發無損,沐雨棠說他是得道高人,狠狠整治大師,借以嘲諷自己,可氣自己還無言反駁她,真是隻狡猾的狐狸,可惡至極!

沐雨棠將他的憤恨盡收眼底,瞳仁裏閃掠淡淡的嘲諷,慢悠悠的道:“大少爺被妖怪附身,大師那麽厲害都沒看出來,可見他法力之高強,勞煩大師在油鍋裏煉個不死身,出來對付這妖怪。”

說話間,她三兩步來到熱鍋前,蹲下來,抓著柴火放向鍋底。

鍋底下燃燒著點點星火,維持鍋裏的熱度,柴入星火,刹那間燃起熊熊火焰,朝著鍋底滾滾燃燒,黃袍大師身處熱鍋,能清楚感覺到那油的溫度在慢慢升高,如果油沸騰了,他肯定會被炸焦……

黃袍大師雙手扒著鍋沿,身體努力向上伸展著,驚駭的大叫:“我招,我招……我在鍋裏加了繃沙,讓油冒氣,其實並不熱……我也不是什麽得道大師,隻是個半吊子的江湖騙子,有人給了我銀子,讓我來沐國公府詆毀沐大小姐……大小姐饒命,饒命啊……”

沐雲城的麵色瞬間黑了下來,鍋裏油很多,一時半刻的根本燒不熱,沐雨棠隻放了三四根木柴,他就撐不住全招了,沒用的廢物。

眾人恍然大悟,他們就說嘛,人掉進沸油裏,怎麽可能完好無損,原來是假熱,看黃袍大師的崇敬目光瞬間變成了濃濃的鄙視。

沐雨棠撤出燃燒的木柴,看著油鍋裏狼狽不堪,驚魂未定的黃袍大師,似笑非笑的道:“請問大師,是誰買通你誣陷我的?”

沐雲城麵色陰沉的看向黃袍大師,如果他敢招出自己,自己定讓他死無全屍!

黃袍大師接觸到他陰狠的目光,隻覺一股冷氣自後背滲入,瞬間到達四肢百駭,凍的他全身冰冷。

沐雨棠看著沐雲城眼睛裏的威脅,眸子裏浮現一抹輕嘲,故做不知的道:“大師,我讓你說陷害我的壞人,你看沐大少爺幹什麽?”

頓了頓,她突然想到了什麽,震驚道:“別告訴我,指使你算計我的是沐大少爺?”

丫鬟,嬤嬤們彼此交換了個心照不宣的眼色,大小姐和夫人,大少爺,二小姐一向不合,彼此之間沒少明爭暗鬥,大少爺找道士誣陷大小姐,確有可能。

真相被拆穿,黃袍大師心裏一陣陣發虛,不敢得罪沐雲城,也不敢得罪沐雨棠,目光閃爍著,不知應該說些什麽,殊不知,他的沉默看到眾人眼裏,是默認了沐雨棠的答案。

沐雲城眸子裏厲光閃爍,三言兩語就被沐雨棠套出了真相,真是個沒骨氣,又愚蠢至極的爛人。

陷害沐雨棠為妖孽的計策已經失敗,他已經沒有用處了,留著他隻會給自己增添無限的麻煩:“黃袍道士欺騙本少,誣陷大小姐,罪無可恕,拉下去,重打一百大板,送交順天府治罪!”

黃袍大師隻覺轟的一聲,大腦頓時一片空白,他已經四五十歲了,身體遠不及年輕時硬朗,沐雲城杖責他一百大板,分明是要打死他!

“是!”兩名侍衛領命,急步走上前,從油鍋裏撈出黃袍道士,拖向行刑的板凳。

沐雨棠看著地麵上拖出的兩道長長油漬,似笑非笑的道:“沐大少爺,他話還沒說完呢,您就這麽迫不及待的想要殺人滅口了……”

沐雲城看著沐雨棠,眼瞳裏厲芒閃爍,尋到機會就嘲諷他,可惡的賤人:“這裏是沐國公府,不是郡主的延王府,本少爺處理沐國公府的家事,請雨棠郡主不要胡言亂語……”

“我才沒心情過問你沐國公府的破事,我隻關心是誰買通了他誣陷我,隻要大少爺交出幕後主謀,我立刻就走,絕不耽擱……”沐雨棠很討厭沐國公府裏的烏煙瘴氣,如果陳靜,沐雲城沒有請道士誣陷她,她根本不會來!

沐雲城氣噎,沐雨棠是恨極了陷害她的人,迫不及待的想要揪出幕後主謀狠狠教訓,沐國公府現在是他當家,他怎會讓她如願……

嘴唇動了動,他正要嘲諷,不想,黃袍大師搶在他前麵開了口:“沐雲城,是你給我一百兩銀子,讓我來誣陷沐雨棠的,現在居然說我坑蒙拐騙,你這個無恥小人,出而反爾,言而無信……”

角落裏硬硬的板凳,粗粗的木棍,高大的侍衛,都是要將黃袍道人往死裏打的節奏,他被侍衛緊拖著,動彈不得,憤怒的眼眸噴火,厲聲怒吼。

真相赤果果的展現在眾人麵前,再無絲毫遮攔,沐雲城說的那些義正詞嚴的話,全都成了對他的無限嘲諷,他麵色鐵青,衣袖下的手緊緊握了起來,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黃袍賤男:“給我堵上他的嘴巴,狠狠的打!”

侍衛麵無表情的拿著破布、長繩走了過來,沉重的腳步聲鑽入耳中,就像死神的腳步漸漸來臨,黃袍道人眼瞳裏閃爍著森冷寒芒,沐雲城出爾反爾,害他在先,他死也要拉個做墊背的。

用力推開近在咫尺的侍衛們,他朝著沐雨棠,驚聲高呼:“沐大小姐,沐雲城買通我的一百兩銀票就在高台上的袋子裏……”

沐雲城一驚,急步奔向高台,那是他買凶害人的證據,絕不能落在沐雨棠手裏!

沐雲城手筋被廢,腿腳完好無損,眨眼間來到高桌前,伸手抓向那隻灰色袋子,不想,在他碰到袋子的瞬間,一隻素白小手憑空出現,先他一步扯走了布袋。

看那布袋在沐雨棠手裏晃來晃去,他恨的咬牙切齒:沐雨棠!

沐雨棠拉開袋口的繩子,拿出那張印著萬通錢莊印記的銀票,朝著沐雲城晃了晃,笑意盈盈的道:“有了這張銀票,我可以到順天府狀告大少爺誣陷郡主,不知大少爺會被判什麽刑?坐牢三年?五年?還是發配邊關?”

沐雨棠明媚的笑容,看到他的眼裏,是滿滿的得意與挑釁,他銳利的眸子猛的眯了起來,足尖一點,用了十層功力,朝著沐雨棠狠狠踢了過去。

勁風來勢洶洶,沐雨棠不慌不忙,抬手擋下了襲來的長腿,不料,他鞋尖突的冒出一柄長長的利刃,徑直刺向沐雨棠的眼睛。

沐雲城這哪是搶銀票,分明是想打殘她!人家心狠手辣,不仁不義,她也不必手下留情。

沐雨棠側頭躲過沐雲城的利刃襲擊,小手緊握成拳,傾力打到了他小腿上,隻聽‘卡’的一聲響,腿骨應聲而折,沐雲城淒厲的慘叫穿透雲層,響徹雲霄:“啊!”

少年略顯消瘦的身軀重重掉落在地,摔的頭昏耳鳴,眼冒金星,抱著斷腿,慘叫連連,厲聲指責:“沐雨棠,你好毒的手段!”

沐雨棠看著他憤怒的目光,冷笑:“沐大少爺,剛才是誰不要臉的暗藏利刃偷襲別人?重傷都是你自找的!”

“你!”沐雲城手指著她,氣的說不出話來,他不是出招慢了,沒傷到她嗎?這賤人可是實實在在的打折了他的腿,不向他認錯,還敢強詞奪理!

丫鬟,嬤嬤,侍衛,小廝們看著對峙的兩人,全都低下了頭,一言不發,他們是沐國公府身份卑微的下人,雖然眼明心亮的知道沐雨棠是受害者,卻不敢幫忙,不然,暫代一家之主的大少爺絕不會放過他們。

如果幫理虧的大少爺,已成為郡主的大小姐也不會讓他們好過,他們還是遠遠的站著,做隱形人吧,他們兩位主子,愛怎麽鬥,就怎麽鬥。

沐雲城小腿斷骨傳來陣陣疼痛,他眸子裏閃過一抹痛色,額頭滲出豆大的汗珠,顫抖著身體怒喝:“快請府醫!”

“是是是!”下人們仿佛得到了特赦令,連連答應著,爭先恐後的往藥房裏奔,一個個跑的比兔子都快。

想到這出誣陷的幕後主謀,沐雨棠看向靜園的方向,靜園在百米外,聽不到這裏的動靜,但陳靜手握內院大權,肯定早有丫鬟,嬤嬤將這裏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詳細稟報過了。

她看著重傷的沐雲城,心裏突的騰起惡作劇,慢悠悠的道:“沐大少爺,麻煩你回去告訴你母親,要想算計我,讓她親自來,別老派些沒用的廢物浪費我的時間!”

沐雲城一張俊臉瞬間黑的能滴出墨汁來,他誣陷沐雨棠失敗,被她打成重傷,他不是她的對手,豈不就是她口中的廢物,可惡的賤人。

“時候不早了,我還要拿著證物去順天府告狀,就不多留了,沐大少爺盡管吃好,喝好,玩好,等著坐牢或發配吧!”沐雨棠笑眯眯的說著,雙足一點,纖細的身體就如翩飛的蝴蝶,輕巧的躍出高牆,飛身離去。

沐雲城看著半空中劃出的美麗殘影,眼眸憤怒的噴火,厲聲怒吼:“沐雨棠!”

沐雨棠對他的吼聲充耳不聞,輕輕飄落在府外的巷子裏,看著手中的銀票,嘴角揚起一抹優美的弧度:誣陷案一出,沐雲城就會坐牢。

最疼愛的兒子被陳靜的陰謀詭計害到大牢裏去了,她一定會心疼死的,不知道她那受損的心脈能不能承受得住這麽大的打擊?萬一一激動,一命嗚呼了,那可真是……

“哥倆好啊……六六六啊……八匹馬呀……”高亢的猜拳聲震驚耳膜,打斷了沐雨棠的沉思。

她不悅的蹙了蹙眉,轉身看到巷子裏走來三名年輕人,他們穿著灰白布衣,頭發亂亂的束著,手裏拿著小酒壇,醉暈暈的踉蹌前行,邊走邊高喊著猜拳!

風吹過,濃鬱的酒味合著汗臭味飄入鼻中,極是難聞,過往行人無不皺起眉頭,捂著鼻子,繞道遠行。

有個大膽的行人,走過他們身邊時,無奈的嘀咕:“年紀輕輕的不學好,天天灌酒,真是的……”

那人聲音很輕,還是被三人聽到了,他們迷蒙著眼睛,哽著脖子訓斥:“爺喜歡,關你屁事,老家夥,多管閑事!”

那得意的聲音,得瑟的態度,儼然就是京城裏隨處可見的痞子。

沐雨棠懶得理會他們,收好銀票,朝著順天府的方向快步前行。

不想,那猜拳喝酒的三人看到了她,眼睛頓時閃閃發光:“那是個小姑娘!”

“還是個漂亮姑娘!”痞子男眼睛眯成了一條縫,色光閃閃。

“嘿嘿,好幾天沒開葷了,遇到個漂亮的,絕不能放過……”

“沒錯,沒錯……不能放過,不能放過……”

一人提議,兩人附合,三人意見統一,紛紛扔掉礙手的小酒壇,嘿嘿的奸笑著,追上沐雨棠,一左一右一後的將她圍在中間,曖昧的壞笑:“小妹妹要去哪裏啊?哥哥們在京城很熟,可以免費為妹妹帶路!”

濃濃的酒氣夾雜著汗臭味撲麵而來,熏人欲嘔,沐雨棠看著三人色眯眯的眼睛,猥瑣的笑容,緊緊皺起眉頭,怒道:“滾!”

“小妹妹,別這麽凶嘛,溫柔一點兒,哥哥們會疼你的!”色眯眯的說著,三人那又髒又臭的大手已經順勢摸向沐雨棠。

沐雨棠柳眉微挑,毫不留情的狠狠打向三人伸來的臭手,不想,打到他們手掌的瞬間,三人陡然暴發出淩厲的氣勢,空****的手裏突的出現寒光閃閃的利刃,朝著她周身大穴刺了過來。

沐雨棠清冷的美眸猛的眯起,這三個人不是下三濫的京城痞子,而是擅於偽裝的頂尖殺手!足尖一點,瞬間避開了三人的襲擊,三人的長劍撞在一起,叮當作響,閃出耀眼的火光!

偷襲不成,三人看沐雨棠的目光也隱有驚歎:“嘖嘖,這小妞還挺厲害,居然識破了咱們的偽裝!”

年齡較大的男子微皺著眉頭,嗜殺的眼睛裏染著濃濃的戾氣:“廢話少說,暗的不行就來明的,快點殺了她,也好快些去向雇主拿剩下的銀子!”

“好咧,我這劍上可是啐了巨毒的,保證見血封喉!”說話間,三人同時拔地而起,手中利劍傾力而出,帶起一陣冰冷的寒芒,朝著沐雨棠狠狠刺了過去。

這三人身上散發出的氣息,森冷,尖銳、淩厲,傲氣,是高手中的高手,殺手裏的佼佼者,但是,他們想殺她,也要看看有沒有那麽大本事!

沐雨棠纖細的身體躍至半空,手臂彎出不可思議的角度,將鋒利的匕首刺入了一名黑衣人心髒處,鮮血噴射而出,染紅大片地麵。

另一名黑衣人眼眸猛的睜大,還未完全反應過來,沐雨棠的匕首已經劃過了他的脖頸,帶出一道猩紅色的血線……

身後襲來最後一道惡風,沐雨棠甩手將匕首刺了過去,不偏不倚,正中那人喉嚨……

“撲通,撲通!”三道身影相繼倒地,眼睛睜的大大的,到死都不明白,他們在沐雨棠手裏,為什麽連一招都沒走過。

沐雨棠手握匕首,站在最中央,居高不下的望著三具死屍,眼瞳裏閃爍著銳利寒芒:陳靜聽信了所謂的大師之言,想要奪回好運,設弑父詭計陷害她不成,又串通黃袍大師,誣陷她是妖魔鬼怪,事情再次失敗,陳靜不想再和她周旋,直接買了擅於偽裝的殺手殺她,心思不可謂不歹毒。

眾目睽睽之下,她被京城裏醉酒的痞子調戲,虐殺,百姓們聽聞了,也就譴責譴責痞子們,說幾句惋惜的話同情同情她,沒有誰會想到,這是陳靜設的惡毒詭計。

以殘忍的方法害死了她,還將自己和沐國公府摘的一幹二淨,陳靜真是聰明絕頂,不愧是陳府的嫡出千金,沐國公府的當家女主人。

陳靜喜歡玩陰的,想不著痕跡的除掉她,她也可以用同樣的手段,悄無聲息的殺了陳靜!

沐雨棠嘴角勾起一抹殘妄的笑,轉身躍進了沐國公府,她和陳靜之間的恩怨,到今天為止!

沐國公府的主人們幾乎都受了重傷,下人們都在院落裏侍侯著,青石路上空****的,沒什麽人,沐雨棠躍進沐國公府後,沒怎麽遮掩,也沒被人發現,她蓮步輕移著,快步走向靜園的方向。

路過一座小院時,聽到了中年女子的低語聲:“紫妍,娘給你送拿藥了……你的臉能恢複如常了……紫妍……你睜開眼睛看一看……”

這是沐紫妍的生母李姨娘的聲音,聽說她瘋了!

沐雨棠站在院落門口,悄悄向裏望,看到李姨娘拿著一隻小藥瓶,在院子裏兜兜轉轉,臉上的神情溫和、溫暖,仿佛透過虛空,看到了沐紫妍。

親生女兒被人剝了臉皮,又以那麽慘烈的方式,砸死在宴會廳裏,換作任何一名疼愛女兒的母親,都會發瘋,發狂吧。

沐雨棠眨眨眼睛,正準備離開,卻見李姨娘拿著藥瓶轉了過來,毫無差距的眼睛在看到她時,猛的瞪大,身體一顫,手中的寶貝藥瓶啪的一聲掉落在地,摔的粉碎。

她看著沐雨棠的臉,驚恐的連連後退,高聲慘叫:“雪晴夫人……是陳靜夫人害您難產大出血的……不關奴婢的事……您要索命……去找陳靜……放過奴婢吧……”

沐雨棠隻覺轟的一聲,四周一片寂靜,她什麽聲音也聽不到了,耳邊不停回**著那句:“是陳靜夫人害您難產大出血的……”

蘇雪晴難產不是意外,而是陳靜故意為之!

沐雨棠胸口突然的騰起一團怒火,三兩步走上前,揪著李姨娘的衣領,冷聲質問:“究竟怎麽回事?”

沐雨棠的手指有些冷,觸到李姨娘的脖頸,冰的她全身一顫,更加堅信沐雨棠就是蘇雪晴的鬼魂,細弱的身體就如一灘爛泥,滿麵驚恐的癱倒在地,頭磕的咚咚作響:“雪晴夫人……饒命,饒命……是陳靜夫人做的手腳,不關奴婢的事……不關奴婢的事啊……”

沐雨棠看著麵色煞白,額頭烏青,還在重重磕頭的李姨娘,緊緊皺起眉頭,李姨娘瘋了,說話都語無倫次,隻怕問不出什麽有用的消息……

“雨棠!”柔曼的嗓音傳入耳中,動聽如琴音,一襲雪衣的男子輕輕飄落在她麵前,清雋高貴,不染纖塵,淡淡青蓮香縈繞鼻尖,沐雨棠不解的看著他:“你怎麽來了這裏?”

蕭清宇捧著一隻檀木匣子遞到沐雨棠麵前,嘴角微彎:“我用你的生辰做密碼,打開了其中一把機關鎖!”

沐雨棠一怔,蘇雪晴的匣子裏裝的是楚慕言的過往,但這隻匣子是留給她的,密碼也有可能與她有關,她怎麽沒想到這一點兒。

慢悠悠的摘下匣子上的機關鎖,她疑惑不解的道:“你怎麽想到用我的生辰做密碼的?”

蕭清宇黑曜石般的眼瞳裏閃掠不易察覺的笑,聲音清淺:“猜的!”

這麽簡單?那她怎麽就猜不中?

陳靜抱著匣子十五年,也沒猜中一個。

蕭清宇才接觸匣子幾天,就連猜兩個密碼,還一猜一個準,這猜絕不是胡亂的猜,應該是有一定根據的,就是不知道他是根據什麽猜的,這隻腹黑貨,頭腦真是聰明的無人能及。

沐雨棠腹誹著,拉開了小抽屜,裏麵也放著一張白色紙張,上麵不是畫,而是字,更確切的說,這是一封信。

“雨棠,當你看到這封信時,娘已經不在了,你是娘最寶貝的女兒,娘很想親眼看你長大,可是,娘沒有時間,也沒有那個福份再繼續陪著你。

有你的這段時間,是娘最開心,最快樂的日子,你給娘親帶來了很多的歡樂,娘將你帶來世間,卻不能陪你快樂長大,真的很對不起。

娘雖然與你陰陽兩隔,但你不要傷心,不要哭泣,娘會一直在你身邊守護你,想娘時,你就抬頭看看天空,天幕裏會有一顆最大最亮的星星在對你眨眼睛,那就是我在天上看著你呢……”

蘇雪晴字字句句都是對女兒的不舍與歉意,沒寫什麽煽情的話,卻讓人看的想要流淚。

她的字清新飄逸,中間開始潦草,到了最後,字跡變的又淺又草,是鮮血流盡,命運到了盡頭,硬撐著一口氣寫信給自己女兒。

她剛出生的女兒,那麽小,那麽弱,她身為母親,卻要離女兒而去,不能保護女兒,不知道自己女兒在虎踞狼盤的沐國公府會落得什麽下場,她的心,是不舍、無奈又苦澀的吧!

“雨棠!”白玉手指輕拂過她細膩的小臉,拭去她臉頰的淚珠。

清清涼涼的指腹在臉頰上細細摩挲,沐雨棠驀然回神,看到蕭清宇深邃的眼瞳,瞳仁裏有關心,有愛護和寵溺:“死者已逝,別太難過!”

沐雨棠眨眨眼睛:“我沒有難過!”

蕭清宇定定看她:“不難過怎麽會流淚?”

沐雨棠聽他這麽一說,頓時覺得眼睛熱熱的,應該是流淚了,她是為蘇雪晴的苦澀,無奈難過,可她沒有哭的意思啊,應該是這具從未享受過母愛的身體,感知到了母親對她的疼愛,流下了眼淚。

“雪晴夫人,饒命,饒命啊……”李姨娘還跪在地上磕頭,額頭都磕破了,鮮紅的血染了大半個額頭,極是滲人。

沐雨棠看著手中的書信,清冷的眼瞳裏閃掠著點點冷芒,蘇雪晴生孩子難產而死,不怨任何人,可她是被人算計的大出血,死的就太冤了:“蕭清宇,幫我個忙吧,我要為我母親報仇!”

蕭清宇看著她冰冷、堅定的目光,眼瞳裏閃掠一抹暗芒,輕聲道:“好!”

陳靜心脈受傷,一直都在休養,一天十二個時辰,有八九個時辰都在睡覺,睡的時間長了,她也沒什麽困意,躺在**,看著窗外漸漸西下的夕陽,嘴角浮現意味深長的笑。

沐雨棠離府大半個時辰了,應該已經死在了長劍或巨毒之下,她詭計多端,自己千算計、萬算計,都算計不到她,幹脆直接殺了她,一了百了,也省了自己的計策了!

“砰!”微閉的門被人大力踢開,一道雪青色的身影大步走了進來,她就那麽微微的笑著,清新自然,眼瞳卻幽深到了極致,那清冷的光芒仿佛帶著無形的魔魅之氣,讓人的呼吸為之一窒。

陳靜纖細的身軀激靈靈的打了個冷戰,銳利的眸子裏滿是驚駭,沐雨棠的目光,怎麽這麽的駭人?難道她知道那三名偽裝殺手是自己派的?這賤人真是厲害,那麽頂尖的殺手也沒能取了她的性命。

自己沒對那三人透露姓名,沐雨棠絕對沒有證據指證自己,隻要自己不承認,她絕對拿自己沒辦法。

清新氣息迎麵吹來,是沐雨棠走到了床邊,陳靜皺著眉頭訓斥:“沐雨棠,這裏是靜園,不是你的……”

“啪!”沐雨棠抬手一掌,狠狠扇到了陳靜臉上,清脆的耳光聲震驚耳膜,陳靜半邊臉瞬間浮現一座鮮紅的五指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