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延王的秘密

安曉月美眸噴火,衝到孫偉光麵前,揮拳就要痛打。

“曉月,不得無理!”伴隨著威嚴的冷喝聲,安王爺闊步走出王府,麵容冷峻,眼瞳深邃,不怒自威。

父王來了,來給她撐腰做主了,真是太好了!

安曉月眼睛一亮,飛奔到安王爺身邊,抱著他的胳膊,哭的梨花帶雨:“父王,他們欺負我!”

嬌弱的身軀輕輕顫抖著,大顆大顆的淚珠順著臉頰不停滑落,可可憐憐,楚楚動人,安王爺眼前不知怎的就浮現了安墨楓倔強的妖孽俊顏,眸子裏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慢慢抬起手,拍著她的後背,輕聲安慰:“別怕,有父王在!”

低低沉沉的聲音就像帶著神奇的魔力,安撫人心,安曉月哽咽著輕輕點頭:“嗯!”

感動人心的父女情深,孫偉光卻看的很不耐煩,漫不經心的道:“安王爺……”

“本王不會將女兒嫁給你!”安王爺冷聲打斷了他的話,深邃的眼瞳裏折射著銳利寒芒。

孫偉光早就料到會是這種結果,但聽到安王這麽斬釘截鐵的拒絕,心裏很不是滋味:“王爺,安小姐有了小婿的孩子,她不嫁小婿要嫁誰?”安曉月帶著他的種嫁給別的男人?安曉月同意,他也不會答應。

安王爺看著嚴重毀容,卻滿目傲然的孫偉光,聲音冷冽:“本王對女婿要求不高,相貌醜陋沒關係,身有殘疾也沒關係,但一定要心地善良,有責任,有擔當,能疼愛曉月,關心曉月,孫公子心狠手辣,飛揚跋扈,和曉月見一次吵一次,見一次打一次,你讓本王如何放心的將她嫁給你?”

嫁漢嫁漢,穿衣吃飯,無論是平民女子,還是貴族千金,嫁男子求的是生活和睦,夫唱婦隨,安曉月,孫偉光就像是結了深仇大恨的仇敵,見了麵不是吵就是打,如果真的成了親,絕對是半天一小吵,一天一大吵的怨偶,日子確實沒法過。

孫偉光見百姓們都不支持這樁婚事,心裏緊緊皺起眉頭,安曉月害他重傷,又一次次羞辱他,他和她的仇恨不共戴天,他以腹中胎兒為借口娶她回家,不是真的要和她相親相愛,而是為了狠狠折磨她。

安王爺這關很難過,但他會拿出足夠的誠心誠意闖過:“王爺,小婿和曉月賭氣,著實做了不少錯事,但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小婿已經知錯了,還請王爺給小婿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謙虛的態度甚是誠懇,眼角眉梢間也滿是誠意,安王爺看著不但沒鬆氣,眉頭還皺的更緊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孫偉光飛揚跋扈的性子是嬌生慣養而成,曆經十幾年,已經成了形,哪還能再改得過來。

他的謙遜,謙虛都隻是一時的偽裝,用來欺騙眾人,至於真正目的……

他馳騁沙場幾十年,若是連這名狠毒晚輩的小伎倆都看不穿,他也枉稱青龍國安王:“空口無憑,本王要看實際行動。”

安曉月聞言,得意的小臉猛然一僵,父王同意孫偉光娶她?這怎麽可能?一定是她聽錯了,絕對是聽錯了。

抬頭看向安王爺,隻見他滿麵正色,目光肅然,沒有半分開玩笑的意思,一顆心漸漸沉了下來。

這麽輕易就鬆口了?

孫偉光大大的怪眼睛裏閃過一抹詫異,隨即又釋然,青龍國沒有哪個貴族男子願意給別人白養兒子,安曉月懷著他的孩子,嫁他最是妥當,安王爺希望他改好,方才準備考驗他,娶到那個囂張跋扈女前,他絕對經得起考驗:“小婿絕不辜負王爺的期望!”

安王爺看著他眼眸裏難掩的喜色,暗沉的眸底閃掠一抹陰霾,從鼻孔裏嗯了一聲:“聘禮你先帶回去,若是你的為人處事本王滿意了,自會知會你前來下聘!”

孫偉光帶著聘禮來安王府,是對安曉月勢在必得,沒打算再帶回去,但安王爺已經表明態度,給了他改過的機會,如果他再強求,定會引起安王不喜,順著安王的意思抱了抱拳:“小婿先行告辭!”

沐雨棠站在人群外,看孫偉光帶著大批聘禮浩浩****的離開,嘴角揚起清淺的笑:薑果然還是老的辣,安曉月喊打喊殺的,沒能撼動孫偉光半分,安王爺三言兩語就騙的堵在門前鬧事的他自動離開了。

安王爺很討厭孫偉光,絕不會讓安曉月嫁他,對他的考驗,不過拖延時間的權宜之計,等他哪天失去了耐心,安王爺就會直言斷了他的念想。

安墨楓斜睨著滿目威嚴的安王爺,心中冷笑,那飛揚跋扈的孫偉光,根本不堪一擊,他居然親自出麵教訓,真是愛女心切,父女之情,堅若真金,無人能敵。

一陣風吹過,淡淡清新香氣縈繞鼻尖,他瞬間回神,側目看著沐雨棠,悠悠的道:“我送你回府!”他很想和小野貓多呆段時間,但太陽就要落山了,他不能把人留的太晚,不然,給延王留下不好的印象,再請人遊玩,就沒那麽容易了。

“好!”沐雨棠點點頭,熱鬧看完了,這裏沒什麽好留的,轉身踏上了回延王府的道路,安墨楓快走一步,與她並肩前行。

安王爺漫不經心的瞟了一眼來來往往的人群,突然看到了安墨楓,他走在夕陽下,低頭和沐雨棠說著什麽,那真心實意的璀璨笑容,閃耀了他的眼睛。

墨楓!他心裏低喃一聲,不知不覺的走下了兩層台階,然後,怎麽都走不動了,回頭一望,隻見安曉月緊抱著他的胳膊,目光卻死死盯著孫偉光容光煥發的醜臉,嘴唇顫抖著,美眸裏盈滿了淚水。

“父王,我死也不會嫁給孫偉光的。”歇斯底裏的怒吼著,安曉月轉過身,頭也不回的奔進了安王府:那賤男又醜陋又可惡,哪配得上她,父王居然同意她嫁他,可惡死了。

安王爺看向人群,觸目所及的是一名名陌生人,早已不見了安墨楓的蹤影,他深邃的眼瞳裏閃過一絲落寞,再看安曉月,在青石路上跌跌撞撞的快步前行,腳步踉踉蹌蹌,傷心欲絕的模樣讓人忍不住心生憐愛。

他重重歎了口氣,轉身走進安王府,沿著青石路,緊追安曉月。

安曉月跑進了柴側妃的房間,撲在她懷裏,哭的淒淒慘慘:“娘,父王讓我嫁孫偉光那個賤男,我該怎麽辦?”

柴側妃柳眉挑了挑,拍著她的後背,輕聲安慰:“你父王那麽疼你,怎會推你進火坑,他那麽說,不過是甩開孫偉光的權宜之計,你不要傷心!”

善解人意的話一字不差的落進了安王爺耳中,他鬱悶的心情微微舒展,挑開簾子走進內室,看著安曉月哭的梨花帶雨的小臉,柔聲道:“你娘說的對,你是父王的親生女兒,父王怎麽會害你。”

安曉月高懸的心瞬間放了下來,雙肩依舊顫抖著,輕輕抽泣:“那父王準備怎麽解決這件事情?”

孫偉光的孩子在她腹中,是個不爭的事實,就算這次能騙過他,他還會有下次,下下次的糾纏,她想安寧,必須想個一勞永逸的辦法,徹底解決掉這個大麻煩。

“你生下這個孩子,交?...

給孫偉光……如果舍不得,我和你娘幫你養,然後,我會在邊關給你找戶好人家……”邊關離京城很遠,曉月的醜事傳不到那裏,安王爺連番征戰,在邊關有一定的人脈和勢力,為安曉月安排個好歸宿,不成問題。

什麽?讓她嫁到千裏之外的邊關?

安曉月驚訝的瞪大了眼睛,她沒去過邊關,卻聽軍士們提過,那裏是苦寒之地,物質貧困,生活困苦,不及京城的萬分之一:“我才不要嫁到邊關……”

尖銳的驚叫震驚耳膜,成功點燃了安王爺心裏的怒火:“京城裏上至達官顯赫,下到平民百姓,都知道你懷了孫偉光的孩子,已是不潔之身,還有哪個男子願意娶你為妻?你不嫁邊關嫁哪裏?”

安曉月性子囂張,極愛闖禍,邊關是安王爺的勢力範圍,他才將她嫁到那裏,方便保護,他為了這個女兒,可謂是操碎了心,可這個女兒不但半點情都不領,還想也不想就反駁他的提議,氣死人了。

安曉月垂著眼瞼沉思片刻,目光閃爍著,低低的道:“父王……你能不能和祁王爺說說……讓我和蕭世子……嗯嗯……”

“你想嫁蕭清宇!”安王爺被安曉月的天真氣笑了:蕭清宇是誰?青龍國第一世子,祁王最疼愛的兒子,蕭姓皇室最優秀的年輕一輩。

他的世子妃必須家境顯赫,身份高貴,如果曉月是安王府嫡女,性子再如柴側妃這麽溫柔嫻雅,善解人意,與蕭清宇倒算般配。

但她是庶女,性格又被慣的這麽囂張跋扈,無法無天,蕭清宇根本看不上她,給他做妾他都未必會要,更別提做他的世子妃了。

“父王,算我求你了,你就再幫我一次!”安曉月昂著小臉,苦苦哀求,她的父王神通廣大,她要什麽,他就能拿出什麽,如今她不求別的,隻想做蕭世子的世子妃,父王應該也是能辦到的吧。

“別做白日夢了,你和蕭清宇差了十萬八千裏,別說你現在懷了孫偉光的孩子,就算你完好無損,他也絕不會看上你。”

生平第一次,安王爺疾言厲色的訓斥安曉月,這個女兒未婚先孕,臭名遠揚了,她不但不低調做人,還想高調的嫁給蕭清宇,她是想讓整個安王府成為青龍國的大笑話嗎?不知所謂。

“父王!”安曉月呆呆的看著安王爺,委屈的淚水順著臉頰一滴一滴不停滑落,蕭世子是祁王府世子,她是安王府千金,他們明明是絕配,為何父王說她配不上蕭清宇?

安王爺寵女兒,愛女兒,女兒的要求他盡量滿足,但安曉月眼高於頂,不知天高地厚,懷了孫偉光的孩子,還癡心妄想嫁蕭清宇,他對這個女兒,徹底無語:“萋萋,好生看著她,孩子生下前,不許她再踏出安王府一步!”

說著,他袖袍一揮,大步走出了房間,任憑安曉月怎麽呼喚都沒有回頭。

安曉月倒在柴側妃懷裏,哭的傷心欲絕:“娘,我不想嫁到邊關,那裏人煙稀少,滿目荒涼,怎麽住人?”要什麽沒什麽的偏僻之所,苦死人了,比京城差了十萬八千裏,她才不要嫁到那鳥不拉屎的破地方。

“曉月放心,你是娘唯一的女兒,娘不會讓你遠嫁到邊關的……”柴側妃輕聲安慰著,玉手輕拍安曉月的後背,眸子裏閃掠的光芒高深莫測。

夕陽西下,安墨楓送沐雨棠來到延王府,身後還跟著一隻淺灰色的小身影:“雨棠,小灰已經長大了,很好養活,不如就留在延王府陪你。”

笨笨很高傲,隻要有動物敢和它同居一個屋簷下,它必定要狠狠教訓人家一頓,小灰的身形堪比三、四個笨笨,如果打起來,笨笨肯定會吃虧。

想到那香香軟軟的小雪團被揪落滿身白毛,身上抓的橫一道,豎一道的悲慘相,沐雨棠有些於心不忍:“你先養著小灰吧,過幾天我再帶它來延王府。”

雨棠的意思,最近幾天還會去他家!

安墨楓墨玉般的眸子閃掠不易察覺的笑,沒有半分送禮被拒的懊惱:“那好,你什麽時候想養小灰了,就來我家領它。”

“好!”沐雨棠點頭應下,目送走安墨楓和小灰走到街道盡頭,消失不見,她沿著蜿蜒的青石路走進了延王府。

踏進二門,看到阿普正和一名中年男子說著些什麽,清冷的目光不經意的望到了男子的半邊側臉,她猛然一怔。

“郡主回來了!”阿普也看到了沐雨棠,直起身體,笑的那叫一個曖昧:“遊玩的可盡興?”

“還好!”沐雨棠知道他想歪了,懶得和他解釋,漫不經心的敷衍著,手指那名中年男子道:“他也是延王府的人嗎?”

“不是!”阿普搖搖頭,笑眯眯的道:“他是來給王爺送公文的小吏!”

沐雨棠點點頭,見那男子頭垂的極低,根本看不到相貌,輕聲道:“你抬起頭來讓我看看。”

男子聞言,頭垂的更低了,低低的道:“卑職相貌醜陋,怕會嚇壞了郡主!”

沐雨棠看著男子故做佝僂的身軀,心裏突的湧上一絲戲謔,慢悠悠的道:“我還沒見過醜陋的嚇人的容顏呢,你抬起頭來,讓我見識見識吧。”

男子:“……”

“怎麽了?是不好意思抬頭,還是不敢抬頭?”沐雨棠看著他,嘴角微挑,似笑非笑:刺殺皇後的那名刺客首領,她在這裏遇到了,她認出了他,他也應該認出她了吧,不知他的真正身份,姓甚名誰?

“郡主,這名小吏確實挺醜,沒什麽可看的,王爺吩咐,您來了去書房見他……”阿普目光閃了閃,笑眯眯的傳達著命令,轉身吩咐那小吏:“王爺的公文少了一件,你快去拿來,耽擱了正事,你十個腦袋都不夠賠!”

“是是是!”小吏連連答應著,低垂著頭,快步跑出了延王府,那背影怎麽看都像是落荒而逃。

沐雨棠柳眉輕挑,阿普是真的著急公文,還是在幫那男子離府?

“郡主,王爺在書房等您呢!”迎著沐雨棠審視的目光,阿普笑的自自然然,沒有絲毫的不對勁。

沐雨棠淡淡答應了一聲,慢悠悠的走向書房,心裏暗暗腹誹:王爺的心腹,果然都是高手,無論是言談表現,都讓人真假難辨!

“義父!”書房的門虛掩著,沐雨棠輕輕一敲就開了,房間裏靜悄悄的,空無一人,房間角落的紫金爐裏燃著淡淡的檀香,清新怡人。

沐雨棠挑開內室的簾子看了看,也沒有人影,輕輕蹙蹙眉,延王不在書房,去哪裏了?

慢悠悠的轉身,不小心撞到了梨花木的桌子,硯裏的墨灑了一大片,有些還濺到了白色的宣紙上。

她皺了皺眉,拿過角落裏的棉帕,擦拭桌上的汙跡,墨汁順著硯向下流淌,硯底也有不少黑墨,沐雨棠準備拿起硯,擦擦下麵,不想,她抓著硯邊,怎麽拿都拿不起來。

這是怎麽回事?沐雨棠漆黑的眼瞳凝了凝,捏著硯邊輕輕一轉,隻聽‘哢嚓’一聲輕響,書架上凸出一個暗格,裏麵放著兩封信件,一隻印鑒。

沐雨棠和延王接?...

觸不多,卻知道他是個好人,他暗藏在這裏的機密信件,應該不是什麽危害江山社稷的……

四周靜悄悄的,附近沒什麽人,那兩封信件就像有著神奇的魔力,吸引著她不知不覺的拿起了信件,快速拆開,瀏覽著上麵的內容,她麵色微變,清冷的眼瞳猛的眯了起來,她設想過上麵的內容,卻沒料到,真實的內容竟然是……

‘卡’輕微的聲響鑽入耳中,沐雨棠猛然回神看向門口,延王一襲藍色錦衣,長身玉立,深邃的目光集中在她手裏的信件上,淡淡道:“你都知道了?”

延王武功高深莫測,內力深厚,走路不出聲響,呼吸都可自由控製,沐雨棠雖然高度戒備,卻因沒有內力,耳力,洞察力有限,完全沒察覺到他的靠近,偷看他的信件,被抓了個正著,無法否認,便大大方方的點了點頭:“你為什麽要刺殺皇後?”

信上的內容不是別的,正是刺殺皇後的計劃和布置,與沐雨棠那天所見的分毫不差,信件的滿款正是延王!

難怪陳先河與沐振搜遍了京城都不見刺客的蹤影,他們都是延王府的侍衛,穿著侍衛服,身佩長劍,往延王府一站,誰會懷疑他們是刺客。

“我和沐振,陳先河有仇,刺殺皇後,隻是為了教訓他們兩個……”延王輕輕說著,一步一步,朝著沐雨棠緩緩前行,漆黑的眼瞳就如兩個漩渦,越凝越深,似要將人吸食進去。

“真的隻是這麽簡單?”沐雨棠敷衍著,看著越走越近的延王,清冷的眼瞳微微眯了起來,延王很關心她,也很愛護她,但和他的‘大事’相比,她微不足道,延王是做大事的人,不拘小節,她又隻是他的義女,和他沒有任何的血緣關係,她看到了他的驚天秘密,他完全可能殺人滅口。

“當然,我不會騙你。”延王眼瞳裏滿是認真與凝重,腳步不停的繼續前行。

沐雨棠不想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延王的神色那麽凝重,麵容那麽冷峻,很像是準備殺人滅口,她的武功不及他,可以走為上策。

不遠處的窗子微開著,吹進陣陣清風,她足尖一點,就要離開,不想,延王瞬間來到了她麵前,緊緊抓住了她的手腕,滿麵凝重的承諾:“你別怕,我不會傷害你……我隻是想教訓陳先河和沐振……”

陳先河是將軍,沐振是沐國公,教訓他們的方法千萬種,延王偏偏選擇了最狠的那一個,刺傷皇後,讓他們兩人犯了嚴重的失職罪,重打了一百大板不假,但皇後和貴妃的矛盾也在無形中升了級,太子,三皇子的各自屬臣劍拔弩張,朝上朝下一片水深火熱,他真的隻是想教訓陳先河,沐振?

皇後,貴妃鬥的天翻地覆,怎麽都沒料到,害他們爭鬥的罪魁禍首是毫不相幹的延王。

沐雨棠嘴角揚起一抹淺淺的輕嘲,延王隻是緊抓她手腕,確實沒有傷她的意思,她也不想用狠毒的方法掙脫,冷聲道:“我對國家大事不感興趣,對延王的目的也沒興趣,我還有事情要做,麻煩王爺鬆手……”

清冷的聲音拒人於千裏之外,延王深邃的眼瞳瞬間變的黯淡無光,喉嚨突然湧上一股腥甜,他捂著嘴巴咳嗽起來,嘴唇蒼白的毫無血色,臉頰卻浮現兩片不正常的病態暈紅,修長的身軀踉蹌著,搖搖欲墜,抓著沐雨棠的力道卻沒有絲毫放鬆。

“雨棠,請你相信我……”延王爺低低的說著,漆黑的眼瞳滿是真誠。

沐雨棠的目光不自然的閃了閃,性命攸關的緊急時刻,他怎麽都不關心自己,隻顧著讓自己信他?

“你病發了,藥呢?”延王沒沒傷沐雨棠,她也不會見死不救,空閑的左手急急忙忙的伸進延王衣袖,拿出了藥丸,塞進他嘴裏。

延王被病痛折磨的痛苦異常,意識漸漸模糊,朦朧的視線裏出現沐雨棠著急的小臉,他嘴角隱隱揚起一抹笑意,嘴唇輕輕動了動,沐雨棠讀出他說的唇語是:“其實……我是你……”後麵幾字動作太小,沐雨棠沒聽清是什麽。

片刻後,漫延王臉頰上的暈紅漸漸退去,嘴唇也恢複了些許血色,長吐出一口濁氣,慢慢睜開了眼睛,看著沐雨棠明媚的小臉,關切的目光,漆黑的眸子和藹可親:“我是不是嚇到你了?”

“還好!”沐雨棠掰開了延王的手,慢悠悠的坐到了書桌前的椅子上,她不怕死,但不想莫名其妙的丟掉性命,延王確實不想殺她,她也沒必要再逃:“你和沐振,陳先河是深仇大恨?”

以那麽狠辣的方式來算計兩人,除了深仇大恨,沐雨棠想不出其他更合適的理由。

延王見她相信了他,冷峻的容顏浮現不易察覺的笑,漆黑的眼瞳深若幽潭,眸底折射出銳利的寒芒:“是血海深仇!”他和他們兩人的仇不共戴天。

仔細想想,延王來京後,最倒黴的隻有三家人,沐國公府,陳將軍府,定國侯府,沐雨棠柳眉挑了挑:“孫偉光和安曉月的事情,是不是也是你設計的?”

沐雨棠發現了延王的秘密,以她的聰明,還會發現他更多的事情,他不準備再瞞她:“算是吧,其實,我也沒做什麽,隻是尋個合適的機會,將他們兩人湊在一起,接下來的事情,就是他們自找的了。”

沐雨棠撇撇嘴,孫偉光心狠手辣,安曉月囂張跋扈,他們兩人一見麵就會吵鬧、打鬥,哪還需要別人再插手。

定國侯,陳先河,沐振三人好像挺熟悉,年輕的時候是好朋友?一起做了對不起延王的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