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宇文曦之死

謝翎月目光微凝,賢王謀反剛剛平定,烈焰國的損失有些慘重,如果再有人從中作梗,後果不堪設想:“留五百人在此清理皇陵,其他人速隨本王回京!”

“是!”侍衛們高聲回答著,快速集結,冉冉升起的太陽映著他們挺拔的身形,說不出的堅韌,陽剛。

賢王府地牢,陰暗潮濕,陣陣晦味夾雜著濃濃的腐臭彌漫一室,熏人欲嘔。

牢房角落裏蜷縮著一名年輕男子,身下灰撲撲的幹草映著他身上黑兮兮的薄褲,說不出的狼狽,髒汙,他上半身赤果著,大大小小的傷痕遍布前胸,後背,外翻的傷口沒有上藥,流出暗色的血,白色的膿,十分滲人。

男子頭發淩亂的散在身前身後,下巴上長滿了青色胡須,完全看不清原來模樣,眼睛還緊閉著,不知是死是活。

清風吹過,帶來淡淡的藥香,翩翩青衣無聲飄落在他麵前,男子身體顫了顫,慢慢睜開了眼睛,朦朧視線裏看到一名陌生男子居高臨下的望著他,他嘴角揚起一抹冷笑,又到新的一天,又要開始折磨他了麽,賢王真是卑鄙無恥。

“鞭打,割肉的動作快些,別妨礙本公子休息!”有氣無力的聲音透著濃濃的傲氣。

男子挑挑眉,眸底浮現一抹輕嘲:“堂堂祁王府二公子,在這麽肮髒的地牢裏也睡得下去。”

蕭清憲斜睨著男子,有氣無力的輕哼:“你是諷刺我,還是挖苦我?這世間誰人不知本公子不是蕭元旭的親子,隻是他的養子!”還特麽是害慘了他親生兒子,和他有著不小仇恨的養子,如果不是他的親生父親於蕭元旭有恩,蕭元旭恐怕早將他母子趕出祁王府了。

男子輕輕笑笑:“在下來見二公子,既非諷刺,也非挖苦,隻是想問問二公子,是否想重回舊日的輝煌!”

蕭清憲看著自己傷痕累累的身軀,嘴角彎起一抹笑,極淺卻極盡嘲諷:“我現在這副樣子,還回得去嗎?”

男子望望他傷重流膿的前胸,後背,漫不經心的道:“隻是嚴重些的皮外傷而已,沒傷到骨頭,也沒傷到肺腑,我配幾副藥給二公子,內服外敷,很快就會去掉腐肉,長出新肌膚。”

“真的?”蕭清憲的眼睛閃閃發光,隨即又黯淡下來,戒備的看著男子:“你是誰?為什麽要幫我?”

男子挑挑眉,似笑非笑的道:“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這個理由可不可以?”

“你就不怕賢王知道了,找你算賬?”蕭清憲冷冷看著男子。

男子不以為然的道:“賢王謀反失敗,被皇陵裏的石頭砸成了一灘肉泥,還怎麽找本公子算賬。”

“賢王死了?”蕭清憲一怔:“真的假的?”

“我騙你做什麽?”男子瞟他一眼,滿目傲然:“賢王被殺,賢王府的侍衛、下人們走的走,逃的逃,戒備十分鬆散,本公子在府裏閑逛,不知不覺的就走進了地牢……”

“死的好,死的好……哈哈哈!”蕭清憲張狂的大笑,死灰般的眼瞳綻放出璀璨的光芒:高高在上,目空一切的賢王,竟然被砸成了肉醬,死無全屍,真是報應啊,老天開眼了!

餘光看到滿眼平靜的男子,他努力平複著激動的心情,禮貌問道:“請問公子尊姓大名!”

“在下冷絕情!”男子清淺的聲音裏帶著淡淡的高傲。

蕭清憲目光一凜,抬頭看他,隻見他玉顏俊美,風姿獨秀,卓而不凡,眉宇間縈繞著濃濃的陰冷氣息,讓人望而生畏:“你是毒醫穀的那個毒殿少主?”

“不像嗎?”冷絕情嘴角彎起一抹笑,極淺卻透著陰冷與邪惡!

“不是!”蕭清憲慌亂的搖頭,現在的他很虛弱,惹不起麵前這位厲害的主:“清憲是想說,如果冷公子能讓清憲的傷勢恢複如初,蕭清今生今世聽憑冷公子差遣。”

他身上的血肉是一天天被砍掉的,傷痕有久有近,就算找最好的大夫醫治,也會留下滿身傷疤,一眼望去,人不人,鬼不鬼的,麵前這位毒殿少主擁有高絕的醫術,非那些普通大夫可比,隻要他肯幫忙診治,自己定能重生新肉,恢複發往的英挺身軀。

“好,一言為定!”冷絕情眼瞳裏浮上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怎麽看都像是詭計得逞。

天色蒙蒙亮,宇文曦抱著一隻大大的烏木匣子,急急忙忙的走向府外,一張小臉黑的快要滴出墨汁來:父王謀反也不支會她一聲,真是可惡死了,如果有她給父王出謀劃策,說不定就成功奪到烈焰國江山了。

現在倒好,謀反失敗,父王,母妃,哥哥全都被將士們追殺,不知所蹤,府裏的下人們更是一個個跑的比兔子都快,可憐她堂堂賢王府郡主,現在竟成了孤家寡人,要獨自逃命,所幸她攢了很多銀票,以及價值連城的珠寶,帶著它們逃亡,她一輩子不愁吃喝!

“曦兒郡主急急忙忙的,是要去哪裏啊。”傲嬌的聲音響起,花姨娘一瘸一拐的走了過來,身上穿一件華美錦衣,金色絲線閃爍的耀眼光芒,依舊掩飾不住她滿心滿眼的幸災樂禍。

宇文曦看著她小人得誌的得意樣,眼瞳裏閃著濃濃的厭惡,厲聲怒喝:“滾開!”

花姨娘也不氣惱,站在正中,擋著道路,笑眯眯的道:“曦兒郡主,幹嘛這麽大火氣,賢王謀反失敗,您馬上就會成為朝廷緝拿的要犯,如果我將郡主押送到衙門,肯定會領到很多賞錢,可咱們畢竟主仆一場,你肚子裏又懷著清憲的孩子,我可舍不得郡主身首異處……”

看著她故做心疼的模樣,宇文曦惡心的想吐,不耐煩的道:“廢話少說,你究竟想怎樣?”

花姨娘眼睛一亮,宇文曦已經聽明白了她的意思,她也不必再拐彎抹角:“俗話說的好,破財消災,如果郡主把懷裏那隻烏木匣給我,我就當沒見過郡主!”

賢王府的庫房是空的,想來是賢王拿去養兵了,賢王妃房間裏值錢的東西也被丫鬟們搶光了,她這做粗使丫鬟的,隻搶到了這件不怎麽合身的華服,值不了幾個錢,她想擁有美好生活,還需借助宇文曦懷裏的那隻烏木匣子。

宇文曦不屑的嗤笑:“花姨娘,你當本郡主是傻的,你是賢王府的粗使嬤嬤,主人謀反,你難逃罪責,隻要你敢出現在官差們的視線裏,立刻就會被押到刑台問斬!還押送本郡主進衙門換銀錢?愚蠢至極!”

花姨娘一張小臉紅一陣,白一陣,瞬間變了幾十種顏色,是她考慮不周,忽略了這個重要問題,不過:“請宇文郡主將匣子裏的錢財分我一半。”

“憑什麽?”宇文曦冷冷看著她,眼角眉梢盡是嘲諷。

“就憑我是你腹中胎兒的祖母,你算是我未過門的兒媳婦,又害慘了我的兒子,你必須照顧好我的下半生。”花姨娘下巴高抬著,滿目傲然,她一名孤寡女子,必須要有錢財,才能在世間安安樂樂的生存下去。

宇文曦被她無恥的要求氣笑了,一個低賤的粗使丫鬟,也敢和她講條件,不自量力:“如果本郡主說不呢?”

“那我就隻好說對不起了。”花姨娘眼眸一眯,三兩步衝了過來,抓住烏木匣子,用力向自己懷裏拉扯:她放鬆條件,隻要半匣東西,宇文曦竟然自私自利的不允,可惡至極!

她無情在先,休怪自己無義,自己要搶到整隻烏木匣,帶著它遠走高飛,讓宇文曦窮的變成乞丐,凍死,餓死在荒郊野地裏。

宇文曦看著緊抓烏木匣,雙眼放光的花姨娘,眸子裏燃起熊熊怒火,居然敢搶她的東西,不自量力,飛踢一腳,狠狠踹到了花姨娘肚子上。

花姨娘猝不及防,雙手一鬆,踉蹌著向後退去,纖弱身軀重重撞到了樹杆上,隻聽‘哧’的一聲響,一枝尖銳的樹枝紮進了她後腦,她驚叫一聲,瞪大了眼睛,鮮紅的血順著樹杆緩緩流了下來……

宇文曦穩住身形,還來不及檢查烏木匣子是否完好,耳邊突然傳來一道慘呼:“娘!”

她循聲望去,隻見一名藍衣男子飄落在花姨娘麵前,抓著她的雙肩,用力搖晃:“娘,你怎麽了娘?”

男子淩亂的頭發遮住了大半張臉,她看不清他的樣子,但叫花姨娘為娘的人,世間隻有蕭清憲一人,被父王折磨了那麽久,他居然還能活著從地牢出來,命可真大,他受了那麽多苦,皆是因她而起,他自由了,絕不會輕易放過她,她還是三十六計,走為上策吧。

宇文曦抱緊了烏木匣子,準備越過蕭清憲離開,不想,蕭清憲長臂一伸,狠狠掐住了她的脖頸,眼瞳裏燃燒的熊熊怒火似要將她焚燒怠盡:“殺了我娘,你還想逃!”

宇文曦懷裏的烏木匣子‘當啷’一聲掉在了地上,她已沒心思撿起,隻覺脖子被卡的喘不過氣,重重咳嗽著,狠狠拍打蕭清憲的胳膊,斷斷續續的道:“是花姨娘自己不小心……撞到樹上被樹枝紮死……怎麽能怪我?”

“好端端的,她怎麽會往樹上撞,肯定是你們兩個起了爭持。”蕭清憲低沉的聲音裏透著咬牙切齒的味道:花姨娘,宇文曦一向不和,她們兩人站在一起,絕對會吵鬧,可他怎麽都沒想到,她們竟然會動手,還死了一個。

宇文曦小臉漲成了豬肝色,恨恨的瞪著蕭清憲:“她要搶我的東西,沒抓好匣子,後退了幾步,就撞樹上了,和我無關。”

花姨娘的死和她有間接關係,她瞞不住,幹脆直接承認了,反正現在的花姨娘已是一具死屍,他再懲罰她,花姨娘也活不過來。

“這麽說,你承認害死我娘了。”蕭清憲冷冷看著宇文曦,一字一頓的道:“我要你以命抵命!”

宇文曦隻覺轟的一聲,大腦頓時一片空白,好半晌方才反應過來,磕磕巴巴的道:“你……你不要亂來……我……我肚子裏懷的,可是你的孩子……”

蕭清憲嘴角彎起一抹冷酷的笑:“你在青皇麵前哭訴,將我淩遲時,怎麽沒想過,你肚子裏懷的是我的孩子?你讓你父王用各種刑具折磨我時,怎麽沒想過,你肚子裏懷的是我的孩子?現在,你的命捏在我手裏了,你才想起來,你肚子裏懷的是我的孩子,你不覺得太遲了?”

卡在脖頸上的大手猛然收緊,宇文曦張大了嘴巴,卻吸不進一點兒空氣,眼睛翻白著,就像一隻瀕臨死亡的魚:她曾以為,腹中胎兒會是她的擋箭牌,是她保命的籌碼,卻怎麽都沒想到,它已經沒有了任何作用。

“救……命……”細若蚊蠅的呼救聲傳入耳中,蕭清憲冷冷看著她:“現在的賢王府已是一具空府,你叫的再大聲,也不會有人來救你……以前,你不喜歡我,現在,我也不喜歡你了,你肚子裏這個小孽種,我也不稀罕,你陪他一起死吧,黃泉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蕭清憲的大手再次收緊,骨節微微泛白,手背上青筋脈絡突出,手掌下的宇文曦小臉成了醬紫色,眼睛漸漸圓瞪,眼瞳裏的光亮漸漸迷蒙……

“她害你吃了那麽多苦,你就這麽掐死她,豈不是太便宜她了!”清俊的聲音響起,冷絕情悠悠的走了過來,墨色眼瞳裏閃掠一抹高深莫測。

蕭清憲劍眉微挑:“你有更好的辦法折磨死她?”

“當然!”冷絕情詭異一笑,打開蕭清憲的手,拿出一粒藥丸塞進了宇文曦口中。

藥丸入口即化,宇文曦根本吐不出來,劇烈的咳嗽著,怒聲質問:“咳咳咳……你給本郡主……吃了什麽……咳咳咳……”

“落胎藥。”冷絕情低低的說著,眼瞳裏閃過一抹高深莫測:“不過,我藥丸裏主落胎的不是苓蘭而是野蘭,野蘭的藥效比苓蘭強了三四倍,有身孕的人吃了它,會血流不止,一直到死……”

宇文曦一懵,恨恨的瞪著冷絕情:“我殺了你!”抓起地上的石頭,正要投向冷絕情,腹部突然傳來一陣絞痛,鋪天蓋地的襲卷著全身每個毛孔。

“啊!”宇文曦痛呼一聲,倒在了地上,鮮紅的血浸濕衣裙,在青色石麵上漫延開來,鮮紅刺目……

“救……救我……救救我……”宇文曦小臉慘白的毫無血色,朝著蕭清憲,冷絕情求救。

蕭清憲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目光冷若寒冰:“早知如今,何必當初!”

“我知錯了……知錯了……”宇文曦連連認錯,想換得自己一線生機。

蕭清憲冷冷看著她,傲然道:“太晚了,我已不再相信你!”

空氣裏傳來幾不可聞的破風聲,冷絕情目光一凜:“有人來了,咱們快走!”

“好!”蕭清憲點點頭,快速轉身,腳踢到了那隻烏木匣子,他目光沉了沉,撿起匣子,飛離了地麵。

血就像決了塌的河水,嘩啦啦的湧了出來,宇文曦一張小臉血色盡褪,朦朧的視線裏,她看到蕭清憲,冷絕情越飛越遠,漸漸消失在遙遠的天際,她嘴唇哆嗦著,恨的咬牙切齒,我詛咒你們,不得好死!

意識漸漸渙散,她又累又困,慢慢閉上了眼睛,迷迷糊糊中,有聲音傳了過來:“賢王府!你的追蹤蝶沒跟錯地方吧?”

“我們毒醫穀的追蹤蝶,怎麽可能跑錯地方,它進賢王府,說明冷絕情來過這裏,咱們快進去,看看他跑了沒有……”

“砰!”微閉的大門被狠狠踹開,一大群人走了進來,宇文曦一眼就看到了那名雪衣男子,他戴著白玉冠,清華高貴,俊美不凡,懷裏輕攬著一名美麗女子,溫柔嗬護著,極盡寵溺,一如他們的初次相見……

眾人看著滿地鮮血,以及倒在血泊裏的人,驀然頓下腳步:“宇文曦!她怎麽變成了這幅模樣?”

白小蝶蹲下來,將宇文曦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一遍:“她吃了一種非常特殊的落胎藥,血流盡而死了,她的血還是熱的,人應該剛剛咽氣……”落胎藥的特殊配方隻有毒醫穀有,冷絕情絕對來過這裏。

謝翎月突然閉上了眼睛,纖細的身軀微微踉蹌了幾下。

身側的沐雨棠急忙扶住了她:“你怎麽了?”

“沒什麽。”謝翎月搖搖頭,墨色的眼瞳清清亮亮:“剛才突然暈眩了一下,就像是有什麽不好的東西離我而去了,現在的我,莫名的輕鬆!”

沐雨棠看著滿地鮮血,眨了眨眼睛:“難道是謝氏曆代隻生女兒的詛咒破解了?”賢王曾說,隻要文家有一絲血脈尚存,謝氏就休想生出兒子,換言之,文家的人都死光了,謝氏所中的詛咒就會自動解除。

“有可能!”謝翎月聲音低沉,賢王隻得了宇文衡,宇文曦,謝翎槿三位子女,他們全死了,文家後繼無人,謝氏詛咒自解。

“恭喜靖王!”沐雨棠輕輕笑著,心中暗道:謝氏破了詛咒,生下龍子,固然很好,但龍子不會隻有一個,他們長大後,就會像青龍國,白虎國那樣,兄弟相殘,骨肉相殺的爭奪皇位……

相比之下,曆代隻生一個厲害女兒,招駙馬治理國家就相對安穩多了,沒兄弟姐妹就沒有爭奪,沒有妒忌,沒有廝殺,百姓可以永遠安居樂業……

世間萬事,有利就有弊,總不能兩全其美啊!

分散開的皇宮侍衛們急步走了過來:“稟王爺,賢王府裏裏外外都搜遍了,不見半個活人。”

“看來冷絕情已經離開了賢王府,咱們追!”白小蝶放出追蹤蝶,飛身跟了上去,空氣中飄來她的道別聲:“我們有要事在身,先走一步了。”

“隨便!”沐雨棠漫不經心的回答著,餘光看到了釘死在樹上的花姨娘,再望望倒在血泊裏的宇文曦,她目光一凜,試探道:“蕭清憲還活著?”

“侍衛們搜遍了賢王府,不見活人,也不見另外的死屍,蕭清憲應該還活著。”蕭清宇低低的說著,黑曜石般的眼瞳深若幽潭。

“喵喵!”笨笨四爪一蹬,躍進了沐雨棠懷裏,滿眼都是委屈,穆晨風好小氣啊,一隻果子都舍不得給它吃。

沐雨棠挑挑眉,看向穆晨風,卻見他走到謝翎月麵前,遞上一隻青綠色和果子:“靖王爺,這是你的姻緣果,你和賢王打鬥時,不小心削落到了本相桌子上,本相讓那隻笨貓幫你保管了一會兒。”

謝翎月看著姻緣果,輕輕笑笑:“多謝穆丞相,之前謝氏中了詛咒,必須依靠姻緣果的相助謀得好姻緣,掌管烈焰國江山,如今,詛咒已除,謝姓皇室可以恢複正常,不必再用姻緣果選婿了,翎月會用另外的方法選擇駙馬,這顆姻緣果就送給穆丞相了。”

穆晨風目光沉了沉,淡淡道:“如此,多謝靖王。”

笨笨見他收回了姻緣果,眼睛一亮,‘嗖’的一下竄到穆晨風肩膀上,看著果子‘喵喵’的叫:人家不要這果子了,你就讓我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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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_^*)嘻嘻……麽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