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荊棘密布,攜手春光無數19

“你會催眠?”曉蘇用驚疑的眼神望著他,很顯然對他這一說辭持懷疑態度。舒歟珧畱”

“有什麽不可以?”舒展的解釋淡淡的,“每個人都可以學不止一門技藝不是嗎?催眠隻是我的一門愛好和興趣而已,這和我做娛記沒有任何關係吧?”

曉蘇沉默,這個貌似的確沒有多大關係,而且國外有很多的催眠大師,他們甚至把這當成是一種職業,而且還用來謀生。

曉蘇就坐在這裏,好久好久,才哽咽著問了句:“為什麽......你要告訴我這些?我可沒有說能幫到你母親什麽,而且,你母親的案子已經判下來了,當然還有上訴的機會,不過,我不可能去做偽證的。”

舒展聽了她的話微微一愣,隨即一邊推開車門下車一邊淡淡的說:“我知道你不會去做偽證的,而且我今天也不是來和你做交易的。嫠”

舒展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又回頭深深的看了曉蘇一眼,然後才幽幽的說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麽要告訴你這些,或許......我不想讓這個秘密永遠成為秘密吧?或許......我不想讓惡人做了惡事還自詡自己是無辜的吧?”

說完這句,舒展隨手關上車門,隨即轉身,卻在抬頭的瞬間,卻看見季非墨已經大步的朝這邊跑過來了。

“那個人剛才找你做什麽?”季非墨盯著已經走遠了的舒展的背影,一臉緊張的問還坐在駕駛座位上的曉蘇鹿。

“他來告訴我一個秘密,”曉蘇依然沒有從沉痛中完全的恢複過來,聲音有些顫抖的說:“一些舒展原本想用來跟我換他母親自由的秘密,可是不知道為什麽,他今天突然想通了,居然就這樣告訴我了。”

季非墨聽了她的話一愣,原本想問一句什麽秘密的?

可轉念一想,既然曉蘇都說了是秘密了,那麽就表示這事情不需要更多的人知道,所以他話到嘴邊都又咽回去了。

於是,他趕緊轉移話題說:“你父親輸了外市送過來的血,不過人還在昏迷中,醫生說估計要晚上才能醒過來,要不我們先回去吧,晚上再開車來,而且現在已經到吃中午飯的時候了,我知道你沒有心情吃飯,可是肚子裏的三個孩子可不能和你一樣不吃東西是不是?他們需要營養。”

曉蘇點點頭,她現在的情況特殊,不是單身一人,而是懷了三胞胎的孕婦,所以任何事情都不能以自我為中心,而是應該以孩子為重心。

這是在郊外,而且這地方季非墨也不怎麽熟,孕婦的飲食總是要講究一些。

於是季非墨開車在外麵去繞了一大圈,最終是一家餐館都沒敢進去。

還是曉蘇提議去醫院飯堂吃的,她說醫生都是比較講衛生的,而且有些醫生還稍微有些潔癖,可他們都能吃飯堂的飯菜,這多少說明醫院的飯堂至少衛生還是勉強達標的吧?

季非墨聽了她的話哭笑不得,曉蘇這不是廢話嗎?醫院食堂的衛生如果都不達標,估計外邊的餐館衛生就更加的不達標了。

於是倆人一起來到醫院的食堂,因為開車在外邊去轉了一趟的緣故,所以他們到食堂用餐時就已經有些晚了。

醫院的食堂和學校的飯堂超不多,所以走進去,倆人恍然間都好似找到了8年前在g大一起到食堂吃飯的感覺。

那時周一至周五的每天中午,隻要倆人都是在學校裏,肯定一起去食堂吃飯,曉蘇喜歡吃紅燒肉,但是又不喜歡吃肥的那一截,於是季非墨就把瘦的都留給她,肥的他自己吃掉。

今天的醫院飯堂,剛好也有紅燒肉,曉蘇或許是懷孕的緣故,嘴有些饞,於是又要了紅燒肉。

倆人一起坐在餐桌邊吃的時候,季非墨依然幫她把肥肉吃掉,然後把瘦肉都留給她。

或許是很久沒有在食堂吃飯的緣故了,或許是今天食堂的飯菜都特別的合曉蘇的胃口,所以雖然心情不怎麽好,可她為了肚子裏的寶寶,依然吃了不少。

顧嘉良是傍晚才醒過來的,當時曉蘇都又在車上睡了一覺了,季非墨來跟她說父親醒了時,她剛好睜開眼睛來。

“醫生說你爸想見你,”季非墨幫她把鞋子穿上,一邊用手攙扶著她下車一邊輕聲的道:“你等下和你父親說話時注意點,不要再和他起爭執了,他已經……”

“我知道,”曉蘇白了他一眼,然後低聲的道:“這還用你提醒嗎?我再糊塗也不會在這個時候跟我父親吵架的,我盡量撿好聽的跟他說就是了。”

季非墨聽了曉蘇的話微微一愣,隨即反應過來,然後笑了一下說:“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有些個事情,既然你父親一直都不知道,現在這個時候,也就沒有告訴他的必要了。”

“我知道了,”曉蘇略微有些不耐煩的說:“你什麽時候變成囉嗦婆了?今天舒展跟我說的事情,我肯定不會在這個時候告訴我父親的,怎麽著也得等他身體好一些了……”

“曉蘇,”季非墨牽了她的手一起朝那間特殊病房走一邊低聲的道:“我忘記跟你說了,你父親他……”

季非墨的話還沒有說完,即刻被站在病房門口的護士聲音打斷了:“顧小姐,快點啊,顧先生時間不多了。”

“啊?”曉蘇啊了聲,隨即迅速的反應過來,連著走了兩步來到病房門口。

剛要伸手去推病房門,護士即刻遞給她一個牛皮帶信封,接著用極低的聲音在曉蘇的耳邊輕聲的道:“這是顧先生和顧明珠小姐的dna鑒定結果,剛剛做鑒定的醫生已經交代過了,讓把結果交給你,至於你要怎樣告訴你父親,你自己做決定。”

曉蘇微微一愣,還沒有完全的反應過來,護士卻已經轉身離開了,而且手裏的牛皮袋信封是密封的,估計這護士也應該沒有看過才是。

她用手小心翼翼的把信封口子撕開,然後慢慢的把裏麵那張薄薄的,卻又讓人覺得無比沉重的紙張拿出來一點點。

結果一看,她整個人呆愣在當場,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於是忍不住用手揉了揉眼睛再看,發現還是一樣的。

她略微有些手忙腳亂的把這張薄薄的紙塞進信封裏去,然後用手撐住門檻稍微停頓了片刻,這才用手去擰病房的門。

“曉蘇,要我跟你一起進去嗎?”季非墨就站在距離她一步之遙的地方,不過她剛剛拆開牛皮袋信封的時候,他已經把頭扭向一邊了,根本沒有去看。

他其實已經猜測到了這應該是顧嘉良和顧明珠的dna鑒定結果,隻是他不想去知道結果。

因為這關乎到顧嘉良個人的隱私,而他一個做女婿的,當然不好意思去關注嶽父年輕時的那些風流韻事。

曉蘇搖搖頭,輕聲的道:“不用了,你就在外邊等我吧,我先進去,等會兒再叫你進來。”

季非墨點點頭,伸手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裏,感覺到她的手好涼,於是用力的握了一下,想要把自己的力量和溫度都在瞬間傳遞給她。

曉蘇深呼吸了一下,終於鼓足勇氣,把手放在病房門的鎖柄上,稍微遲疑了一下,用力擰開門鎖,然後還是推門進去了。

顧嘉良的確已經醒過來了,不過臉色是青白色的,看上去有些嚇人。

曉蘇迅速的來到他病床前,蹲下身子,即刻就伸手把他那瘦得隻有皮包骨頭的手抓過來握在自己的手心裏。

她的手原本就沒有溫度,可當她把父親的手握在手心裏的時候,分明感覺到涼,是那種低於常溫的涼,好似不小心握了塊鐵一樣。

“爸”曉蘇低聲的呼喊著父親的名字,望著他青白色的臉,勉強拉扯出一個笑容來,“爸,你醒了?醒了就好了。”

“曉蘇,”顧嘉良的聲音很弱,幾乎沒什麽力度,和他以前的聲音大相徑庭。

“爸,你好好養病,”曉蘇見顧嘉良要開口說話,即刻又迅速的搶先開口:“非墨下午和我說了,正在想辦法給你辦理保外就醫,爭取轉到市裏專科醫院去,申請手續已經找人遞上去了,估計明後天就能……”

“曉蘇,不要去折騰了,”顧嘉良迅速的搶斷曉蘇的話,略微有些氣喘的道:“曉蘇啊,爸的病爸自己知道,你不用操那份心了,爸隻是……”

顧嘉良說到這來又停頓下來喘氣了片刻,接著又道:“曉蘇啊,爸想跟你道歉,過去的那些日子……爸對你……”

“爸,過去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我們不要再提了,”曉蘇即刻搶斷顧嘉良的話,接著又安慰他道:“你現在的重任是養病,別的事情以後再說,爸如果覺得以前對曉蘇有所虧欠,那麽在以後的日子裏,就彌補起來好了。”

“爸也真希望能那樣,”顧嘉良苦笑了一下,然後重重的歎息一聲,接著又輕輕的搖搖頭道:“曉蘇啊,隻怕是……爸沒有時間了,所以,現在......你不要再搶斷爸的話了,爸有幾句話要跟你說。”

曉蘇稍微一愣,原本還想說什麽,可一下子又想到剛才護士跟她說的父親的時間不多了,於是即刻又閉上了嘴。

顧嘉良見她真的不搶斷他的話了,於是接著又說:“曉蘇,過去的那些年,尤其是我和鄭心怡結婚後,然後明珠是我的另外一個女兒,我知道你接受不了,我知道你外公恨我,同時,我還知道任何的理由都是借口,可是……”

顧嘉良說到這裏又停頓了一下,然後又輕歎一聲道:“我和鄭心怡並不是一直都在一起的,其實在27年前,有次我們倆喝醉了,然後在醉酒的情況下發生了一次關係,後來她跟我說她懷孕了,我給了她一筆錢讓她去把孩子打掉,她也沒有說什麽,更加沒有糾纏我,同時也沒有要我給的那筆錢,然後就那樣悄聲無息的在濱海消失了。”

顧嘉良說道這裏苦笑了一下,顯然過去讓他非常的無奈,長長的歎了口氣又說:“是時隔8年之後她才又回到濱海來的,當時身邊跟著一個8歲的孩子,她說那孩子是我的,而我帶孩子去查了血型,是b型血,所以也就沒有懷疑,”

顧嘉良說到這來又停頓了片刻,然後輕聲的道:“20年前,也並不是沒有dna親子鑒定,不過那時國外才有,爸那個時候還是一個小小的官員,手上的錢並沒有多到可以帶顧明珠去國外做dna鑒定的,所以,認為隻要血型一樣……”

曉蘇聽父親這樣說話,心裏莫名的湧起一絲反感,按照父親這樣的說法,貌似他對鄭心怡的沒有感情的。

可如果真沒有感情,那他完全可以給鄭心怡和顧明珠一筆錢把她們母女倆都打發走了。

當然,即使不打發走,也可以隻給錢她們,並不需要投入更多的東西進去不是嗎?

然而這麽多年來的事實證明,父親對鄭心怡母女倆的感情非同一般,不是這幾句話反悔的話就能抹去的。

顧嘉良說了這麽多,好似累了,休息了一下,然後望著自己不做聲的女兒,接著又輕聲道:“曉蘇,爸知道,你一定不會相信爸的這些話,因為明珠從小就過得很好,而且……”

顧嘉良說到這裏,青白色的臉上湧上一抹羞愧之色,半天才又說:“曉蘇,你小時候太調皮了,而我又太性急了,總覺得像你那樣整天不好好學習還惹是生非的孩子長大不會有什麽出息,而明珠那時乖巧懂事聽話學習成績又好,於是……”

顧嘉良說到這裏,臉上不僅隻是愧疚,甚至還有了懊悔之色,他原本被曉蘇握在手心裏的手稍微的動了動,反握著曉蘇的手,早已經是灰色的眼眸愣楞的望著曉蘇。

“女兒啊,爸那個時候真是糊塗啊,”顧嘉良的聲音越來越弱,帶著濃濃的悔意:“爸太急功近利了,總想要一個優秀的孩子,於是就忘記了調皮搗蛋是孩子的天性,貪玩是每個孩子就有的本性,所以,那個時候,爸就總是對你沒什麽好臉色看,於是,那個時候,每當你不及格而明珠又是99分甚至100分的時候,爸不知不覺中就……”

曉蘇依然沉默著,其實這些話父親不說出來她也已經知道了,上次她去顧家,發現書房裏那麽多的她和顧明珠小時候的照片時就知道了。

顧嘉良沉默了良久,才終於又開口:“曉蘇,爸對不起你,爸已經知道錯了,隻是,現在已經沒有機會彌補了,好在……”

顧嘉良說到這裏,臉上又是一片痛苦之色,反握住曉蘇的手抓得更緊,好似要把全部的力氣都用上一樣。

“曉蘇啊,過去爸對不起你,也對不起你媽,”顧嘉良說完這句,整個人好似輕鬆了下來似的,接著又說:“好在……你媽生前並不知道我和鄭心怡的事情,也並不知道明珠是我女兒,至少,她沒有因為這件事情受到什麽傷害,否則的話……”

“我媽死前已經知道這件事情了,”一直沉默的曉蘇終於接過顧嘉良的話來,一雙清澈如泉的眼眸望著他。

“你媽知道?”原本聲音微弱的聲音一下子因為震驚的緣故提高了兩個分貝,用疑惑的眼神望著曉蘇,用顫抖的聲音說道:“怎麽可能……她說了不會告訴給薇安的,她和薇安還是好朋友,我......”

顧嘉良說到這來再也說不下去了,望著自己一臉堅定的女兒,半響才又問了句:“曉蘇……你媽......是什麽時候知道的?”